我居然修煉了十多年?!
這壓根兒就不可能啊!可看到房罡已經造成這副模樣了,又不得不逼我相信這是事實。
十多年不吃不喝我倒是能理解,爲毛還不用上廁所呢?還不用洗澡?
一說到洗澡,我猛然覺得身上確實不舒服,擡起手看了一下,上面黑乎乎的一層,我用另一隻手輕輕碰了碰,黑色的死皮好像外殼一樣從我手上剝落下去……
“我去!”
我把袖子一挽,發現身上全都是這種死皮,隨手一揭就是一大片。
房罡見我撕得不亦樂乎,忿忿然道:“你居然還有心情蛻皮?”
“別說的那麼噁心!”我白了他一眼,不過手上停止了這個噁心的動作,雖然揭下去的時候有一種特別的爽快感,可是我還是尊重了房罡的感覺,當着他的面“蛻皮”確實噁心人了。
我默運雷勁,透體而出,輕輕一震,身體表層的死皮被清理個乾乾淨淨,同時也包括了正穿着的衣服。
這感覺,巨清爽。讓我有一種進了澡堂子的感覺。幸虧跟我來的也是男的,要不然非得罵我耍流氓不可。
房罡目光呆滯的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頗爲不爽的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我不解的看向房罡:“這裡又沒外人,都是老爺們兒怕啥?我一層死皮怪難受的,而且是你說的,我入定了十多年,那衣服還能穿了嗎?索性乾脆一點兒,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房罡雙手抱頭的蹲下去,十分悲慟的說:“万俟水,我真不想死在這裡。”
“我也不想,但是這裡太奇怪了。”我跟房罡說:“實話告訴你,你說過了十多年,我真不相信。雖然我現在跟你一樣,長髮披肩,滿臉的絡腮鬍子,但是我壽數根本沒有這麼多。要是真如你所言,那我早嗝屁了,現在不可能醒過來蹦達。所以我懷疑還是隕石搞的鬼,讓你產生了些錯覺。不過這樣也有好處,最起碼我在相對的時間裡完成了絕對的蛻變。我對自己的實力現在是大有信心!”
“那有什麼用?”房罡頹然躺倒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我們已經徹底被困住了。我現在一點兒時間感都沒有了。如果真要我在這裡壽終正寢,那我還不如便宜我的陰神呢。”
我白了房罡一眼:“別念叨這廢話了,你要是真有這心思,我入定得生死未卜的時候你怎麼不讓你的陰神把你消化了呢?”
房罡苦笑道:“等你醒過來是我的念想,如今你醒過來了,我沒有念想了……”
“那你也修煉不好嗎?”我跟房罡商量着:“要不現在我給你護法,你再修煉個十年八年的唄?”
“我心已散。”房罡說:“而且你修煉的時候,我也沒閒着。在這裡鬼都遇不見一個,還護個屁法。”
“我操,不找塔古了?”我挑着眉毛問道。
房罡頹然搖頭:“塔古活不了這麼久……八成也鬱鬱而終了。”
看來房罡的心病真得儘快醫治了,我總覺得自己進來沒多久,可房罡的感覺是活活在裡面困了十多年,不生不死的這種無力感深深的困擾着他,讓他的精神馬上就到了崩潰的邊緣。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我也記不清多久之後了。
房罡的精神病依然很重,每天都要狂躁一會兒,我倆漫無目的的遊蕩,希望能誤打誤撞的找到回去的路,可惜一直都沒能成功,直到有一天,隕石裡面的環境發生了鉅變,水汽在極短的時間內消失殆盡,然後又過了沒多久,我們倆就被甩了出去。
確確實實,是被甩了出去!
至於怎麼甩出去的,沒人說的清楚。
太久沒見到陽光,冷不丁被甩出去,刺目的白光差點給我倆晃瞎了。
眼珠刺痛的同時,耳朵裡聽見一陣嘈雜聲,接着,我和房罡雙雙被踹翻在地。
然後好像兩隻越獄的豬一樣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我覺得自己即便是被晃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可我依然有能力反抗。不過我卻沒有這麼做,因爲我深深的恐懼。
我害怕再被扔進隕石裡面!
所以我乖乖的一點都沒有掙扎。
房罡受了點兒苦頭,因爲我聽見他像殺豬一樣的嚎叫了。
我們兩個是被拖下去的。命運的歸宿是什麼誰都不知道,好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眼睛的不適已經消退,看到了如同野人一樣的房罡跟我關在一起,他被綁在一個大汽油桶上,我比他幸運,我身後是承重的水泥柱子。
“房罡?”我輕聲叫道:“喂,醒醒,你沒事兒吧?”
房罡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看了我一眼,似乎還沒反應過神兒來。
“說話!”我衝他叫道:“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不過……這是哪兒?”房罡終於清醒過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忽然罵了一句:“我操!這裡怎麼這麼像我小時候見過的廢棄倉庫??”
“是啊,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還有這種地方呢。”我順着他的話感慨道。
房罡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我:“這是怎麼回事兒?我們怎麼逃出來的?”
我搖了搖頭,跟房罡說:“就如同我們不知道怎麼進去的一樣,出來的一樣毫無頭緒!”
房罡似乎覺得被綁在汽油桶上不是特別舒服,於是輕輕一掙,他身上的繩索噗噗噗的斷成幾截。
在隕石裡面十幾年,唯一獲得的就是今非昔比的實力,無論是房罡抑或是我。
“你需要幫忙不?”房罡問道。
“不需要!”雷勁掃過,繩索寸斷,我從水泥柱子上脫離開。
房罡的表情似哭似笑,似大喜似大悲,似精神病……
我沒有他那麼嚴重,畢竟他比我“多”待了十多年,我比他強在剛要崩潰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隕石的外面。
我知道,這跟水汽忽然減少一定有着某種聯繫,但是卻永遠猜不透這個答案。
“万俟水,我們現在是活着還是死了?”房罡自怨自艾的糾結完,問我:“還是在地球上嗎?現在是什麼年代了?我們會不會通過隕石穿越了?”
“我不知道。”我回頭跟房罡說:“但是馬上就知道了!”
“爲什麼?”房罡剛問完,左眼的“不滅之瞳”忽然亮起,他冷着臉站起來,轉過身,跟我一起注視着倉庫的大門,因爲我倆都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了,還不止一個人!
倉庫的大門被緩緩推開,光線從外面照射進來,我倆不約而同的擡手擋住了眼睛,從指縫間,我看到七八個人簇擁着一個婀娜窈窕的女人走了進來。
倉庫的大門又被緩緩關閉。
被簇擁着的那個女人輕笑了一聲,聲音煞是好聽。當然了,我也不拒絕承認太久沒聽過女人的聲音,導致認爲聽見什麼樣的嗓子都覺得好聽。
“你們是什麼東西?”女人的問話很沒禮貌,但是語調卻絲毫不是鄙夷,而是確確實實的好奇,她可能真不知道我倆是什麼東西。
“你是誰?”我嘶啞着嗓子問道。
“我去?”女人驚叫一聲:“你居然會說普通話?!”
我翻了個白眼兒,回了一句:“多新鮮吶!以前說的比你遛多了。”
“你們是人?!”女人又好奇的問道。
“那你看我倆像啥?”我反問道。
“這……”女人遲疑了一下,問我:“你是修行之人嗎?”
這個問題很讓人糾結了,我算修行之人嗎?想想我逆天的本事,我點了點頭。
女人眼睛一亮,道:“你們是神仙?”
“你是神經?”我看着眼前一驚一乍的女人,問她:“你能不能先告訴我,現在是什麼年代了?”
“二零零二年,八月十六號,陰曆七月初八。”女人身邊的一個戴着墨鏡的壯漢回答了我的問題。
一直沒吭聲的房罡暴吼一聲:“不可能!”
我也認爲這個事兒絕對不可能,我們兩個是八月十二號出發的,才四天時間,我倆就變成野人了?我也有點接受不了。
房罡突然狂躁,引起了對面那羣人的戒備,嗖的一下子把那個女人圍在中間。
那個女人倒是很鎮定,扒開擋在她前面的人,探出頭來饒有興趣的看着我倆,問道:“爲什麼說不可能?是不是你倆活的時間太久了?你倆是什麼朝代的人?”
“朝代?!”我苦笑着回頭看房罡,看來這裡面的誤會挺深啊!
“內個,能不能給我倆找幾件衣服來?”我開口問道:“我不習慣裸聊啊!”
那個女的小臉兒一紅,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扔給我跟房罡一人一個包裹,我接過來一看,原來他們早就準備了衣服,居然到現在纔給我,真是一羣流氓!
我跟房罡換好了衣服,再說話的時候,底氣明顯足了很多。
我問那女的:“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不?你又是誰?我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女人微微一笑,吐氣芳蘭的說:“這也是我感興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