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們遠日無怨今日無仇的,禍害我幹啥呀?”我不解的問道。
黃天愁看了我一眼,說道:“那娘們兒相中你了,想跟你好。所以她對你還算是溫柔的。但是那鬼小子不行,本來對他親孃就恨意滔天的,現在她老孃要找個伴兒,他就更恨了。要不是我攔着他,那你現在真不好說是啥樣呢。”
聽黃天愁這麼一說,我立刻急了:“我靠,這叫怎麼回事兒啊?你們那邊兒找不着男鬼怎麼着?憑啥相中我啊?再說我纔多大啊,她怎麼還好正太這口呢?那鬼小子敢情跟他媽不是一夥兒的啊?”
“這傢伙讓你問的,我記性不好都沒辦法回話了。”黃天愁無奈的說道:“先說清楚,鬼是鬼,仙是仙,不要混爲一談,我們跟他們是兩回事兒。要是按照關係分,他們跟你們比跟我們近乎。再者說,男鬼有的是,可惜坑死那娘們兒的不是男鬼啊,跟你一樣,是個學生。至於那鬼小子跟他老孃是不是一夥兒的,這幾天我跟他打架的時候,也套聽出來點兒內情,你要是想聽,我就跟你嘮嘮。”
“那你說說吧。”我的好奇心被黃天愁給勾了起來,跟他說道:“聽你說的怪熱鬧的,給我講講,你們,哦不,是他們那邊兒都是咋回事兒。”
黃天愁笑了一聲,說:“你還挺好信兒的,既然想聽,那我就當哄你睡覺了吧。我給你說說他們是怎麼回事兒!”
“那娘們兒死的時候還沒過十六歲的生日,比你大不了幾個月,現在明白她爲什麼相中的是你這樣毛都沒長齊的半大小子了吧?”黃天愁“嘿嘿”笑着說道。
我不禁氣結,反駁道:“你以爲你多大啊?說的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
黃天愁“嘿”了一聲,叫道:“咱倆能一樣麼?你是人,我是啥?我十八年開的靈智,知道了對月吐納。辛辛苦苦到三十二個年頭,我才口吐橫骨開的人聲,如今我三百二十七年的道行,你說我跟你一樣?”
“我靠!”我聽黃天愁這麼一說,驚訝極了,“這麼說,你已經三百二十七歲了?”
黃天愁白了我一眼:“你懂不懂啊?道行跟歲數能一樣嗎?道行是煉出來的。歲數是春夏秋冬更替一循環長一歲。”
“有什麼區別嗎?”我不解的問道。
黃天愁向看白癡一樣看着我,說道:“要按照你這麼說,我一天天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好好活着,這道行就水漲船高的上去了唄?”
“這個……”我有些不好意思道:“好像不太可能。”
黃天愁點點頭:“不是好像,就是不可能!我每閉關一次,少則七天,多則數月,幹啥去了?不就是煉道行去了嗎?我坐一次死關能煉四十九年道行,但是你讓我不吃不喝的修煉四十九年,那我早成臘肉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這才明白,問黃天愁道:“那這麼說,道行跟歲數其實是沒有關係的了?”
黃天愁撇了撇嘴,說道:“也不盡然,閉關修行不需要時間啊?道行和歲數還是有點兒關係的。”
我點點頭,跟黃天愁說:“我明白了。”
“所以以後對我客氣點兒,不要以爲我跟你一樣,黃口小兒乳臭未乾。”黃天愁衝我挑了挑眉毛,道:“我沒脫離畜生身的時候就已經比你大三歲了,要是按照年頭算起來,我比你爺爺都要大呢。”
我撲哧一笑,問道:“那你爲什麼還把自己捯飭的這麼年輕?”
“唉!”黃天愁嘆了一口氣:“都說了不能跟你們人類一樣了麼,我這道行就應該是這副模樣,等什麼時候我道行高深了,才能變化成你爸那年齡段的,現在,我只能這麼眯着。”
“原來是這樣啊。”我似懂非懂的說道:“歲數跟道行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但是樣貌跟道行有關係,跟歲數反倒沒什麼關係了對嗎?”
黃天愁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我明白了。”我跟黃天愁說道:“那你接着給我講那娘倆的事兒吧。”
“好,咱們繼續說。”黃天愁笑嘻嘻的說道:“那娘們兒也是自己作的,小小年紀偷吃禁果,結果結了珠胎。跟她男人一說,結果就把那小子給嚇跑了。剩下這娘們兒自己扛着這事兒,擔心讓她家人知道,又覺得她看錯了男人,一來二去,心裡憋屈加上害怕,結果就喝了農藥,以至於一屍兩命。”
“唉!”我嘆了一口氣:“幸虧我膽子小,不敢胡來。”
黃天愁白了我一眼:“你想胡來也得有對象不是?”
“別涮我了,你接着說。”我對黃天愁說道。
黃天愁接着說道:“其實像她這種非正常死亡的,叫做橫死鬼。心口窩裡有一口怨氣出不去,死了之後沒辦法進入六道輪迴,也就不能投胎轉世。所以纔在這陽世間晃盪,什麼時候心口窩的這口怨氣消了,她才能進入輪迴去投胎。”
“等一下,”我打斷黃天愁的話,問道:“爲什麼有怨氣的就不能進入輪迴投胎啊?”
“這個……”黃天愁想了想,說:“這要說起來可有點複雜了。簡單來說吧,有怨氣的鬼魂兒投胎之後也消停不了,會爲禍陽世間的。所以纔有這麼個規定,橫死的不準投胎,必須把這口怨氣消了才能重新進入輪迴。就像咱堂營裡面的清風煙魂,都是枉死城裡面出來的,心口窩都是含着怨氣的,即便是修行出道行來了,也依然進不了六道輪迴,必須九返陽間,一點一點把心口窩的怨氣磨沒了,這才能去投胎。”
我不禁皺起了眉頭,問道:“這是誰規定的啊?”
黃天愁聽我這麼一問,撇着嘴搖了搖頭,說:“你這可難爲住我了,我上哪兒知道這個去?反正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究竟誰定的規矩,估計我爺爺都不知道。”
“能不能是閻羅王?”我好奇的問道:“哎,你說,陰曹地府裡面真的有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嗎?”
黃天愁一臉無奈的點點頭,說道:“有,都有。”
我心中一動,追問道:“你認識他們嗎?”
黃天愁無奈的笑了笑:“我一位都不認識,因爲我也沒去過那地方啊。”
“啊?”我驚訝的問道:“你不是仙家嗎?你怎麼沒去過呢?”
“我怎麼就應該去啊?”黃天愁奇道:“我是仙家不假,可我又沒死,我跟你們一樣,活的好好的,誰往那地方湊合啊。我也害怕呢!”
“我靠!”這可有點兒顛覆我的想象了,我驚呼一聲:“你也會怕鬼?”
“廢話,當然害怕了。”黃天愁沒好氣兒的說:“誰不怕死啊?我一沒度牒,二沒令印的,我上陰曹地府,我活膩歪啦?”
“嘿嘿,這咋跟我想的不一樣呢?”我笑嘻嘻的說道。
黃天愁也跟我一起笑了起來:“誰讓你盡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那上面寫的能有三分真事兒就不錯了。就拿無常二爺來說,要是按照你的想法,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是不是應該就四位?”
“對啊!”我驚訝的看着黃天愁:“難道不是嗎?”
黃天愁點了點頭:“肯定不是啊。無常二爺有的是,牛頭馬面更沒數了。”
“啊?”我追問道:“爲什麼啊?”
“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這都已經被傳的不像樣了。在陰曹地府裡面,他們代表的都是官職。”黃天愁耐心的解釋道:“就比如無常二爺吧,一黑一白,一個是勾魂兒使,一個是索命使。那黑白的衣服相當於官服,並不是整個地府裡面就兩個陰差叫黑白無常。那不累死二爺了?一天得死多少人?法力再高也忙和不過來啊。”
我想了一下,黃天愁說的也對,外國咱不算,可能人家有撒旦,就光說中國吧,十好幾億人口,可能每一秒鐘都會有人死亡,而且還不保準兒一次只死一個呢,這要就他們兩位忙活着,那真得累個好歹的。
黃天愁接着說道:“至於牛頭馬面,那就更多了。他們是地道的陰差,一個負責押解,一個負責引路。等你將來有機會走陰的時候,你就能看到他們了!”
我打了個寒顫,說道:“我可不走陰,你都不去呢,我更不敢了。”
黃天愁滿臉嘲弄的跟我說:“你膽子咋這麼小?到時候自然有咱家老清風領着你,你還怕什麼?我是陽仙兒,他們是陰仙兒,走陰就得他們帶你去,陽世間的山頭傳話報信兒打聽消息,這是我們黃家乾的事兒。各自分工不同,我不去有我不去的緣由,咱們能一樣嗎?”
我嘀咕道:“哦,那到時候再說,反正我現在是不想去。”
“這可由不得你,不過現在說這話還早,我還是繼續說那娘倆的事兒吧!”黃天愁接着說道:“那娘們兒想要消了這口怨氣,那就得圓了她生前最想幹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