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速度很快,我跟老頭閒扯了幾句話的功夫,外面就傳來一陣喧譁,大地輕微的震動能感覺到來人不少。
老頭趕緊拉着我走出去,我剛一出去就被嚇了一跳。
黑壓壓的騎兵都穿着重甲,連臉都看不到。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隱澀的波動和強烈的戾氣,讓我懷疑他們不是來接客的,這擺明了是來打架的!
老頭見到這陣仗也傻眼了,要不是手抓在我的胳膊上,他差點兒就一屁股坐下去,嘴裡喃喃自語:“玄水衛!怎麼會是玄水衛?這是……”
“剛纔誰發的信?”一個領頭的人道。
老頭看了我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那領頭的打量了我一眼:“跟我們走吧!”
“好!”我衝他微微一笑:“怎麼走?”
“這麼走!”話音未落,斜地裡刺出一條繩鞭,猝不及防的捆住了我的胳膊,一股好似電擊的麻木感傳來,拉着我胳膊的老頭當場被電了個跟頭。
我本想伸手去扶,卻發現整個胳膊都不好使了。
震驚之餘,我勃然大怒:“好膽!”
雙腳一分,力沉丹田,腰力一扭,我本欲給暗算我的那個傢伙扽下馬來,卻不料所有準備工作都完成,在最後出結果的時候來了個岔頭。
我用力一扽,居然有一種跟大山拔河的感覺,那個暗算我的傢伙巍然不動。
我的行爲引起了他們一陣鬨笑,我有些掛不住麪皮,起了殺心。
雖然被壓制,但是也不是誰都可以羞辱我的。我反手將繩鞭握住,魔勁上涌,頂着巨大壓力衝開玄關,抖手一震,原本坐在馬上cos雕像的那個傢伙頓時慘叫一聲,鮮血從密不透風的頭盔中迸出,再見來不及握手,連人帶馬的他被我吸了個乾淨。
強大!出乎意料的強大!這個人的生命力讓我驚訝非常。這要是真動起手來,以我現在被世界力禁錮的狀態,短時間內真難說誰勝誰負。
如果一個騎兵都有這種水平的話,那我面前的這羣傢伙一同出手……我要不然就跑吧?
一念既起,我萌生了退意。
那羣黑色鎧甲的玄水衛是真沒料到我能在眨眼之間就殺了他們的人。
就在那個玄水衛吐血而亡的瞬間,其他人都亮出了兵器,我剛要轉身從容,就聽那領頭的大喝一聲:“住手!燕侯要的是活的!”
有這話我就放心了!常山趙子龍能在百萬軍中三進三出就是因爲老曹的一句“別他媽殺了他,給我抓活的!”
要是沒有這句話,趙雲早就被射在牆上了。
今天我也享受了一把不死待遇,那還等個屁了,跑吧!
讓他們逮住肯定沒好事兒!但是我不明白,在鏡界的城市裡找另一個世界的我,這說明燕侯知道我會來!
那他跟另一個王姣就應該有關係!可爲什麼來接我的是這羣玩意兒呢?難不成,燕侯是敵非友?
我一邊思考着人生,一邊穿過田野,穿過村莊,穿過開滿鮮花的山崗,一路向……東南西北我上哪兒分的清去,反正就是個跑。
那些玄水衛見我腳底抹油了,轟然聲中,分散開來,四面八方的圍堵我。
我見狀心中篤定,這就好辦了。就怕他們一擁而上,那我絕對雙拳難敵四手。
現在主動給我分開,這是給我創造條件讓我上啊!只要讓我發現落單的,保準沒他們好。
嗖——
一杆長槍襲來,連點兒破空聲都沒有,好懸嚇了我一跳。
我順着長槍襲來的方向看去,一個玄水衛正在向我狂奔。而且他在奔跑的過程中不斷的投擲着黑色長槍,讓我覺得新鮮的,那長槍投擲出來的並不是實體,而是槍影。
難怪沒有破空聲呢,這他媽是法術來的!
我靈巧的閃避着斜地裡插過來的這個傢伙的同時,還得戒備着身後一直咬着我的那個領頭的傢伙。
這樣一來,我只能往右前方逃去。
縱身越上一戶人家的屋頂,我好像電影裡面的大俠一樣,體驗了一把飛檐走壁的感覺。
這樣一來,讓我身後的兩個追兵頓時沒了脾氣。他們的坐騎又不是螞蚱,我可以選擇直線突進,他們就慘了,只能根據道路來尋找追擊路線。
如此一來,我終於暫時的跟他們兩個傢伙拉開了距離。
心中的高興沒持續多久,突如其來的巨大金屬網讓我傻眼。迎頭兜來,我甚至都沒看到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下一秒鐘,我被掛滿了鋒利刀片兒的巨網困住,想提力硬衝開巨網,卻發現魔勁衰退得更加厲害,有一種煤氣罐幾近沒氣兒的狀態,火苗都是一副帶死不活的樣子。
完了!心中苦笑一聲,這下慘了!
沒有錯,我被生擒了!
這一回他們是一點兒都沒客氣,帶人帶網拖在了馬屁股後面,拖着我飛奔而去。
我在馬後面不但要吃揚沙,還要忍受刀片割體之痛。
怒意衝擊着我的大腦,讓我不理智的去調動我體內的魔勁。
“不要徒勞的聚力了!”領頭的那個傢伙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在異界再厲害,來到我們這裡都白扯。剛纔只是你的餘勁,你的力量會越衰退越快,很快就會消失殆盡。”
雖然我一萬個不服,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
我一直在調動魔勁,很可惜,事與願違的越聚越少。
“你最好是護住自己的身體,不要被我們拖死!”領頭騎士說道:“畢竟燕侯要的是活人!不是屍體!”
……
過了很久,也可能是一會兒,我在網中很難有準確的時間概念,就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開門!”
轟——
我擡頭看去,一扇紫紅色的大門被緩緩打開,玄水衛速度不減的衝了進去,我在路過大門口的門檻的時候,一頭撞在了上面,毫無意外的頭上當時就鼓起來一個大包。
那個領頭的回頭看了我一眼,訓斥拖着我走的那個傢伙:“馬能跳,他能跳嗎?撞死了你能負責得起嗎?”
“我忘了!”拖着我的傢伙顯然沒有說實話,一路上雖然他不理我,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精神力一直在觀察着我的動態,我纔不信他會忘,他一定是故意的!
“少他媽廢話,你怎麼回事兒我能不知道?”領頭的冷哼一聲:“東嘉次是自己不小心讓這異族人給傷了的,怨不着對手!是他太過自信了!”
“我也沒說是給東嘉次報仇啊。”那個人不服的辯解道:“讓您這麼一說,我好像小心眼兒在報仇似的。”
“那就別廢話,燕侯還等着呢!”領頭的說完,一扽馬繮,揚長而去,拖着我的傢伙回手一甩,將我摔進大門,低聲罵了一句:“媽的,沒想到你身子還挺硬實!這都不死?”
“這算個屁啊?”我冷笑道:“東嘉次是誰?我不記得傷過人!”
“操,不承認是不?”那人叫道:“剛纔你沒偷襲我兄弟?!”
“偷襲?”我不滿道:“他媽的一直是你們在偷襲我好不好?你說的該不會是被我幹掉的那個吧?”
“幹掉?”那人嘲弄的說道:“你太自信了,能幹掉我們的人還沒出現!”
“什麼?!”我驚道:“難道他沒死?”
“死什麼?”那人道:“不過是傷了點兒元氣而已。”
我擦……這是什麼情況?我明明已經把那傢伙吸得乾淨,怎麼會沒死呢?
還沒等我想明白,便被丟到了一處大殿之中,緊接着就聽見一個聲音尖着嗓子叫道:“燕侯駕到——”
我擡頭一看,只覺得天旋地轉,王姣從帷帳後款款走出,掃了我一眼,眉頭皺道:“你是什麼人?”
“我?”我怪叫一聲:“我是万俟水啊!”
“呵!”王姣轉身坐在主位上,輕柔說道:“不說實話就往死裡打!”
“等會兒!”我趕忙叫道:“我說的就是實話,你幹啥不信?我就是化了個妝而已!”
“化妝?”王姣掃了我一眼:“你以爲我沒見過万俟水麼?再怎麼化妝,也斷然不會是你這個樣子!”
“大姐,別鬧了成嗎?我真是万俟水,我這是易容,找不到當初給我易容的那個傢伙我自己變不回來呀!”我趕忙解釋。
“大膽!敢對燕侯無禮?!”旁邊的玄水衛立刻因爲我對王姣的稱呼而憤怒。
王姣伸出小手一攔,他們頓時啞火。
“還有這事?”王姣眼神閃爍的問道。
“我有病啊我騙你?”我在網裡翻着白眼兒道。
“把他放出來!”王姣吩咐道:“去請黃白馬!”
“是!”旁邊的侍衛領命而去,我被一羣人從大網裡面倒了出來,此時的我已然是狼狽不堪,衣不蔽體。
“能不能給我換身衣服?”我跟王姣說道:“這個樣子有點兒不雅。”
“一會兒黃白馬看過你之後再說吧!”王姣垂着眼簾,跟我說道。
我聳了聳肩,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姣看了我一眼,眼神裡面滿是嫌惡:“你若是敢冒充万俟水,我定然讓你生不如死。”
“等黃白馬來了再說吧!”我懶得跟她解釋。
過了一小會兒,一箇中年男子被帶了進來。
王姣將我易容的事兒跟他一說,他摸了摸兩撇小鬍子,說:“這我倒是有所耳聞,可以一試!”
“那好,你去辨別一下吧!”王姣面無表情的說道。
黃白馬走到我身前繞了兩圈兒,跟我說:“你站起來!”
“我幹嘛要聽你的?你幹啥吃的?”我翻着白眼兒問道。
黃白馬也不生氣,笑呵呵的說:“兄弟,你沒聽過那句話嗎?惹誰別惹醫!”
“你是大夫?”我冷哼道:“整形大夫啊?”
“我不是大夫,我是毒王!”黃白馬道:“對醫道略有見解而已,窺得皮毛,你也別介意。”
“毒王?我靠!你們什麼意思?”我問王姣道:“爲什麼把他叫來?”
“毒王亦是醫王,你是不是易容過,讓黃白馬檢查一番便知。”王姣身旁的一個小姑娘冷冷的說:“你若是不敢讓黃白馬檢查,那你就有問題。就是來追殺万俟水的,那隻能是死路一條!”
“哎喲?”雖然小姑娘的話不中聽,但是我高興。原來他們誤會我是來追殺我的!
這好說,就憑這一句話,頓時就拉近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我立刻從地上站起來,笑嘻嘻的跟黃白馬說:“來吧,隨便檢查!”
黃白馬也沒客氣,在我身上左摸摸,右捏捏。
最後搖了搖頭,跟王姣說:“他沒有易容!”
“我草!”我用手一指黃白馬:“你坑爹呢?!”
“他這是易骨!”黃白馬說話大喘氣道:“易骨改變了身形和嗓音,同時讓他的面目扭曲成爲了另一個人,不是簡單的易容。這也是個大家!”
“操!嚇老子一跳!”我小聲嘀咕道。
“哦?”王姣眼睛一亮:“那他的本來面貌你能復原嗎?”
黃白馬看了看我,說道:“能,但是需要吃點兒苦頭!”
“別說了,大兄弟,吃啥都行!”我跟黃白馬道:“我早就等不及了!”
黃白馬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王姣也催促道:“你趕緊的吧!”
“喝——”
黃白馬一聲暴喝,我疑惑的看向他,他衝我詭異的笑了笑,眨眼間就給我來了個分筋錯骨,接着又是一個雙峰貫耳……我操,還有猴子偷桃?什麼?是海底撈月?這不是一回事兒嗎?!
黃白馬所謂的吃點苦頭敢情就是一頓暴揍,將我被囚禁住的筋骨全都鬆開,然後再進行復原。
這粗暴的解決方法我也是醉了。
一頓海扁之後,我鼻青臉腫的站在王姣面前,王姣疑惑的分辨了半天,最終表示:“都成豬頭了,讓我怎麼看是不是万俟水?”
她身邊的那個小女孩立刻趴在王姣耳邊說了幾句,王姣點點頭,那小姑娘笑意盈盈的取來一瓶藥膏。
黃白馬見了頓時不樂意:“靠,老子的煥顏玉露膏就這麼給他用了?老子真是日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