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六耳獼猴這麼一說,立刻瞪大了眼睛,叫道:“那個邪惡而強大的存在?!”
六耳獼猴點點頭,說:“這纔是我們的終極目標,不過在達到終極目標之前,我們需要安然度過這一小劫。”
“什麼意思?”我不解的問道:“你說什麼小劫?”
“眼下就是一小劫啊!”六耳獼猴說:“如今地仙界暗流洶涌,這一切的幕後推手就是老藍櫃。他們起源中土,結果卻入侵了咱們塞外。這很讓人難以接受。他們想着取代護髮天尊的地位,這麼做的後果不堪設想啊!”
“能有什麼後果啊?”我皺着眉頭問道:“說白了不就是陳勝吳廣起義嗎?”
“戰爭不會死傷嗎?”六耳獼猴沉着臉說道:“如果真的爆發出來,那將會是一場地仙界的浩劫。”
“那有啥辦法,難不成請護髮天尊去招安?”我笑着說道:“這主意好像《水滸傳》裡面用過。”
“你太嫩了。”六耳獼猴瞥了我一眼,說:“如果這僅僅是一場土匪鬥毆那也就好了,這裡面牽扯的太多。上面不亂,下面怎麼會亂?下面大亂,直接影響到上面。”
“什麼上面下面的?”我聽的有點迷糊,問六耳獼猴道:“叔兒,咱們詳談成麼?你這麼說我聽不明白啊。”
六耳獼猴冷笑道:“我不是讓你去查那黑熊的底細嗎?你可查到?”
我搖了搖頭,跟他說:“還沒呢。”
“光顧着搞對象了吧?”六耳獼猴瞪了我一眼,說:“那頭黑熊的來歷太過神秘,你太爺爺在地府裡面也算是有一號的人物,可是連他都沒辦法查到那傢伙的蛛絲馬跡,那只有一種可能。”
“什麼?”我豎起耳朵問道。
“他根本不是地仙界裡冒出來的。”六耳獼猴冷着臉說道:“他是從天上下來的!”
“哦——”我點點頭,脫口說道:“難怪那麼厲害。”
“如果只是證得天仙位,還不至於讓你師父吃上大虧。”六耳獼猴繼續說道:“所以他不光是天上下來的,還大有來頭。”
“這……”我疑惑的看了一眼我師父,發現他已經老僧入定一般,微閉雙目一動不動了。我們說什麼他八成是聽不見了。這很可能是在六耳獼猴吹牛逼的時候開始賣呆兒的。
“六叔,”我問道:“如果那黑熊真是從天上下來的,他是爲了來取代護法天尊的嗎?有啥證據麼?”
六耳獼猴道:“如果老熊真的是從天上下來的,那麼老藍櫃的黑後勢力纔是我們需要留心的。他們這是要行李代桃僵之術。亂了地仙界,纔好讓天仙界也跟着改朝換代。那樣的話,直接就會動搖那個強大傢伙的根基。他是絕對不希望這種情況出現的,所以我擔心他會在這一切發生之前來平息這場禍亂。”
“怎麼平息?”我有點兒發懵的問六耳獼猴:“他如果出手,那咱們不就省事兒了嗎?”
“省事兒?”六耳獼猴冷笑一聲,道:“哪有那麼簡單,你以爲這是小孩子打架過來個大人拉架呢?他若是出手,那必定會滅度一切。到時候你在哪裡?我在哪裡?整個地仙界又在哪裡?”
“那咱們能做什麼啊?”我一聽頭都大了,問六耳獼猴道:“阻止老藍櫃就能讓劫數推遲嗎?”
“阻止老藍櫃只是揚湯止沸。”六耳獼猴說道:“找出他們背後的那個傢伙,才能釜底抽薪。”
“我擦,這事兒不是咱們一個堂營幹的吧?”我呲牙咧嘴的跟六耳獼猴說:“既然都快火燒眉毛了,地仙界就沒什麼表示麼?”
“怎麼沒有?”六耳獼猴叫道:“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小規模的衝突一直不斷,大的戰場正在開闢。老藍櫃的勢力不容小覷啊。”
“那你還能個六啊?”我皺着眉頭問六耳獼猴道:“六叔,我不知道傳言是真是假,但是你的本事我可從小就極其崇拜啊。就算是比之齊天大聖,你也不遑多讓。爲什麼你一直按兵不動呢?你要是能出手的話,橫掃一片應該不成問題吧?”
六耳獼猴慘笑一聲,道:“我已不復當年之勇了!”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聽六耳獼猴這麼一說,我還是覺得有些淒涼,看來那個傳聞是真的了。就是不明白,爲什麼他還活着呢?
當然這個問題我是沒辦法去問的,這相當於揭人家傷疤呢。
一時間,對話陷入了尷尬的冷場。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重新開啓一個話題的時候,我師父忽然開口道:“六爺,報仇之日已經指日可待,你該高興纔對。”
一臉忿然的六耳獼猴聽我師父這麼一說,當即陰霾盡散,笑道:“確是如此,該笑,該笑!”
“徒兒。”我師父叫了我一聲。
我趕忙答應:“師父有什麼吩咐?”
“六爺跟你說了許多,你且靜心屢清頭緒。堂營的調兵虎符你且掌管好,將來你會是地仙界一大助力。”我師父緩緩的說道:“至於現在麼,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了。清如若是醒來,你打發她回來即可。在那種地方,不適合仙家久處!”
“是!”我趕忙抱拳應下,跟我師父說:“既然已經被捲入這裡面,我也不準備抽身了。請師父和六叔放心,我永不會與你們爲敵。”
“如此最好。”我師父瞥了一眼堂單,跟我說:“堂營兵馬會安守万俟高府,你可高枕無憂。”
我拜了三拜,我師父跟六叔同時隱去。
這時耳邊傳來我媽的聲音,有些焦急的叫着我:“金子?金子?”
我回過頭,一臉茫然的問她:“啥事兒?”
“你要嚇死我啊!?”我媽拿着鍋鏟兒衝我吼道:“叫了你八十多聲你才聽見?你看看你的香燒成什麼樣了!”
聽我媽這麼一說,我低頭一看,哎喲?好好的教主香居然燒成了一個三角形,好像令旗一樣,香灰一寸一寸落下,每一段都不碎掉,好像鐘錶的時刻一樣,繞着排列的十分整齊。
我媽問我:“這又是咋了?怎麼你一回來這香都燒得這麼怪呢?”
“沒事兒。”我衝我媽笑笑,安慰她道:“這是領兵香,讓我領兵馬呢。”
“領兵馬乾啥啊?”我媽追問。
“看來我很快就要走了。”我嘆了一口氣,跟我媽說:“仙堂就麻煩你幫我照看了,這香是催我上路。我現在不是也有正事兒做了麼。仙堂不想讓我總在家裡呆着。”
“這麼快就走?”我媽顯然是有些捨不得,跟我說:“能不能再多待幾天?”
我苦笑着搖搖頭,說:“身不由己啊。趁年輕給你們攢點兒錢,省的你們太過辛苦了。”
“不用你賺錢咱們家不也吃喝不愁麼?你不用這麼拼。”我媽心疼的說道:“要是在外面覺得沒家裡好就回來,你爸養得起你。”
“哈哈,這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總啃老不是?”我笑着抱了抱我媽,說:“放心,我知道照顧自己。你看我這次回來是不是壯實多了?”
我媽點點頭,說:“確實比以前瞅着健康多了!”
“那不就結了麼,這說明我在外面過的很好。”我笑着說道。
第二天一早,我定了機票,作別了我爸我媽,重新踏上征途。
在去機場前,我又拜訪了一次老於,告訴他我要回去了,老於表示很欣慰。
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老於不禁好奇的問我:“怎麼?還有事兒?”
“這個……”我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跟老於說:“我這回走可不見得什麼時候能回來了,所以希望你能照顧好琳琳。”
老於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這是自然。要不我把她叫來你們聊聊?”
“也好。”我感激的看了老於一眼。
老於回身衝着隱於空氣中的一個小妖精說了一句話,差點兒讓我背過氣去。
他說:“去跟你們主母說,她的老友要走了,讓她過來敘敘舊。”
“等等!”我趕忙攔下正要離去的小妖精,瞪大了眼睛問老於:“你剛纔讓叫誰?”
“琳琳啊。”老於很自然的說道。
“不是,你剛纔管琳琳叫什麼?”我皺着眉頭問道。
“哦,呵呵!”老於衝我微微一笑,說:“忘了跟你說了,我是這座道觀的主人,那琳琳自然就是主母了。”
“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老於,心裡跟打翻了什麼什麼似的,啥滋味都有。過了半晌,老於問我:“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如果沒有,那就放開我的道童吧!”
“嗯?”我一低頭,發現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攥着一條小尾巴,那個隱於空氣中的小妖精正一臉驚愕的看着我。
我趕忙撒開手,跟那小妖精說:“你不用去了,我跟你們主母……沒啥說的了。”
老於見狀,衝小妖精揮揮手,他又重新隱入空氣中。然後,對我笑笑說:“我以爲琳琳會跟你說呢。”
我苦笑着搖搖頭,跟他說:“我倆……沒嘮什麼有營養的。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老於顯然沒料到我能這麼八卦,錯愕之後,跟我說:“在情愫暗生之前就開始了。”
這句話讓我琢磨半天,什麼叫在情愫暗生之前就開始了?
靠!我忽然想明白,這特麼不就是說……
“我還是想見見琳琳。”我臉紅脖子粗的說道。
老於這回沒吱聲,衝小妖精擺擺手。
小道童模樣的妖精估計是把我再揪他尾巴,於是直接閃身出去,沒有經過我身邊。
很快,亢琳琳走了進來。老於長身而起,衝我一抱拳道:“於某先告辭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我衝他抱拳回禮:“道長走好!”
“聽說你要走了?”亢琳琳坐到我對面,問我:“你還回來嗎?”
“我也不知道。”我無奈的回答道。
“別回來了。”亢琳琳說:“一夜之間你火了,再不走真來不及了。我們的同道同修已經發出了追殺令。”
“你不會是以爲我要跑路吧?”我錯愕的問道。
亢琳琳笑着看了我一眼,說:“不管是爲什麼,你都是要離開這裡不是麼?祝你前路有知己。”
“那個,我能問你個事兒嗎?”我垂着眼皮不敢直視亢琳琳的眼睛說道。
亢琳琳輕笑一聲,問我:“什麼事兒?”
我輕笑道:“還沒恭喜你當上主母呢。”
“這有什麼值得恭喜的。”亢琳琳語氣平和的說:“我跟老於的緣分是前生註定,今世幸而沒錯過姻緣。我覺得,這就是命。”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可是,老於說他和你開始在情愫暗生之前,這……”
“不是告訴你了麼?前世註定。”亢琳琳反問我:“否則你以爲什麼呢?”
“霸王內個硬……”我尷尬的衝她笑笑。
亢琳琳白了我一眼,說:“換做是我差不多能幹出這種事兒。”
“那就好!”我乾笑一聲:“你開心最好!”
一塊石頭落地,我也起身告辭。
亢琳琳沒有送我……
揮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告訴他去機場。
司機一聽,開口跟我說:“機場路過不去了。”
“爲什麼?”我驚訝的問道。
“剛出事兒,不信你聽。”說着,司機打開了車載電臺,就聽裡面一片嘈雜,一個人跟現場播報似的,聽他說了半天,我才聽明白,機場路發生幾車連撞,現在徹底堵死封路了。
“那怎麼辦?”我皺着眉頭問道:“師傅你還知道別的路能繞過去嗎?我挺着急的,趕飛機啊。”
司機想了一下,跟我說:“有,不過繞的比較遠。”
“能不能趕上下午兩點的飛機?”我問道。
“這應該沒問題。”司機說:“正常跑也就一個多小時就能到機場,我要是快點兒,那能保證你在一點就到。”
“那太好了,麻煩你了。”我客客氣氣的跟司機師傅說道。
司機咧嘴笑了笑,跟我說:“那你坐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