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天行點了點頭,跟老狐仙說:“如果真如你說的這樣,那恐怕你們今晚要一無所獲了。”
老狐仙訝然問道:“不知狼王何出此言?”
狼天行淡淡的說道:“若是果真如你所說,那女子是被陰煞所害,而後又無法找到她的魂魄,那你說,這是爲什麼?”
老狐仙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還請狼王明示。”
狼天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被陰煞索命,那戾氣定然濃烈異常,連你們都查不到,這說明有什麼在替她的魂魄掩蓋蹤跡。否則的話,她如何修出這害人的本領?”
老狐仙皺着眉頭說:“這我們也考慮過,可是那陣法破口之處已經被我們的掌堂教主用大印封了,如果陰煞有異動,我們堂營必定第一個知道……”
狼天行冷笑一聲:“查陰煞有什麼用?這裡面必定還有其他幫兇!”
老狐仙撇撇嘴,似乎有些不屑的說:“狼王,想當初我們黃堂人馬搜尋七日未果,自然也把這種可能性考慮進去了。可惜最後還是一無所獲啊!”
“你們不行,交給我們。”狼天行霸氣的說道:“你們只需要負責這幾日學校太平無事即可,剩下的,我們來辦!”
“這……”老狐仙皺起了眉頭,猶豫了一下,跟狼天行說:“狼王,這不太好吧?”
狼天行擡起左腳前掌輕輕一落,他身後揹着的大刀如同蛟龍出海一般爆射出來,“嗚嗷——”如同孤狼嘯月一般的嗡鳴聲震得我眼前一花。
狼天行伸手一接,把大刀擎在手中,衝老狐仙冷冷說道:“我的話,還沒人說過不好。”
老狐仙似是喘不過氣來一樣,張着嘴大口猛喘了兩下,忽然從他的鼻孔流下一道鮮紅的血液,老狐仙伸手一抹,慘然道:“老了就是不中用啊,連狼王拔刀之威都受不起啦。也罷,那就煩勞狼王和高府仙堂了!老頭子得告辭了,還請仙姑去將我那兩個孫兒叫回與我,煩勞仙姑了!”
胡飛雪臉現愧疚的點了點頭,閃身出去。沒一會兒,胡飛雪帶着蟒清如和兩個孩子便飛了回來,兩個孩子往老狐仙懷裡一撲,還真有點兒天倫之樂的感覺。
狼天行冷着臉跟老狐仙說:“胡老,年歲大了,就不要再管這些事了。多陪陪小輩,享享清福吧!”
老狐仙點了點頭:“狼王說的是,這次事情一了,我便拔了香頭,回老山裡面靜享餘生去。”
說完這話,老狐仙一手一個拉起兩個小孩兒消失不見。
狼天行見他走了,悠悠嘆了一口氣。
我在一旁一直沒有吭聲,因爲狼天行剛纔表現出來的霸道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感覺有點兒仗着自己的本事高,道行深在欺負人一樣。
狼天行看了我一眼,擠出一絲笑容,問我:“弟馬,是不是覺得剛纔我的話有些過分?”
我尷尬的笑笑,不知道說什麼好。
狼天行跟我說:“我這是爲了他好!”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狼天行輕撫大刀,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說:“這老狐福根深厚,看得透卻放不下,大限將至卻還能帶着狐族小輩,說明他心地真的很不錯。我看他還在爲堂口之事奔波確實於心不忍,所以纔將此事攬了下來。”
“那他爲什麼還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呢?”我疑惑的問道。
狼天行說:“老狐的心沒有在自己身上,他是在爲堂營考慮。如果真按照他所說,這全部事情都是由那地下陰煞所起,那麼將這件事處理完,將會是一筆很大的功德。堂營出山渡人濟世爲的不就是這一分功德麼,他是不忍心看着這份功德被咱們收了。本來咱們是他們請來的,現在要鳩佔鵲巢,接手這件事兒,他於公於私,都會有牴觸情緒,但是我說句實話,這事兒交給他的堂營,他們根本接不下來。”
“是啊。”蟒清如在一旁說道:“他們要是能處理好,那之前就把事情探明瞭,又怎麼會發生現在的事情呢。”
“那咱們就算搶了他們的功德了?”我試探着問道。
狼天行點了點頭:“弱肉強食,這是自然法則。他們咬不動的骨頭咱們接過來啃,即便是嘴饞,那也只能看着。這種事兒同情不得!”
我哂笑了一下,跟狼天行說:“狼叔說的是,我就是有點不習慣這個節奏。好像欺負人似的。”
狼天行“哈哈”一笑,跟我說:“這就是欺負人,但是我們是爲了他們好。咱們要處理這事兒,說不好也會損兵折將!而且老狐年歲已高,經不起這種大事件了,讓他回山安享一下餘下的時光這對他來說纔是最好的。了無牽掛的去轉世重修,總比揣着一份牽掛要好很多。說不定他下輩子能託送個人身,那他的這些堂營弟兄,就又能跟他團聚了。”
“啊?”我驚呼一聲:“狼叔,你這意思,我以前跟你們也是一起的?我也是沒好好修行結果轉世重修的嗎?”
狼天行白了我一眼:“聽風就是雨,咱們可能做過弟兄,但是是哪輩子的事兒我可不知道,反正我是沒趕上!”
“哦……”我剛剛燃起的好奇心被澆滅了。
狼天行笑着說:“咱們這堂子人馬跟你關係匪淺,緣分很多。掌堂教主曾經被你家先人搭救過,而清風教主又是你家長輩。他們搖旗碼人,招兵買馬,我們關係比較近的自然要跟着響應。這緣分是祖上的緣分,跟你前世沒什麼關係。所以,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你上輩子還是人,跟我們沒啥關係。”
“好吧!”我點點頭,說:“我還以爲我上輩子也是仙家呢,哈哈。可惜了。”
“這有什麼可惜的?”狼天行說道:“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人身難得,好好珍惜吧!”
我一屁股坐在狼天行的身邊,跟他說:“狼叔,我覺得還是你們仙家好,又有法力,又有道行的,啥都會,可我啥都不會。”
狼天行嘿然問道:“你學了嗎?”
我愣了一下,脫口問道:“學什麼?”
“修行。”狼天行說:“如果論資質,畜生身拍馬都趕不上人身。論根性,畜生身要是有根性,那也不至於是畜生了。論悟性,我們靈智都需要師父引領,你們下生就被點開,這怎麼比?咱們唯一的區別就是我們修行了,你們沒有。若是你們也跟我們這樣一心向道,那我們可能連正眼瞧你都沒有那個膽氣!”
“真的嗎?”我忽然來了興致:“狼叔你能教我嗎?”
狼天行笑着搖了搖頭,說:“咱倆沒有師徒之緣,我不能教你。將來你若是有修行之緣,自然會遇到名師指點,但是那名師絕對不是我們這樣的仙家,而是得道之‘人’!”
狼天行的人字說的很重,這讓我覺得有點兒不理解,他們有大本事有神通,爲啥不親自教導我呢?
我把疑問告訴狼天行,沒想到他卻換來了他的大笑,胡飛雪一邊笑着一邊跟我說:“小子,你想讓我們教你也成,問題是,你會說我們的話嗎?”
我脫口問道:“啥?”
胡飛雪止住笑,跟我說:“紅格拉瑪涅啵哩,拉庫哈洽瑪布萊fe,尼嘚嗬吶?”
“說什麼玩意兒呢?”我皺着眉頭問道。
蟒清如在一旁翻譯道:“飛雪姐姐說的是仙家話,她在說……小子你省省吧,要想拜仙家爲師,你能學會仙語麼?”
我苦笑了一聲:“這好像比英語難是吧?”
“那當然了。”胡飛雪說:“仙家語很龐雜,是一種共通語言,你即便學會了一種,也聽不懂其它的仙家語,就好比你是個外國人,學會了漢語,你能聽懂方言嗎?”
“那太難了。”我搖頭說道。
胡飛雪說:“就是這麼個道理,所以你想拜師修行,那也得有人來教你,仙家教你,太難了!”
“那能告訴我個方向嗎?”我追問道:“是修道法,還是佛法還是別的什麼仙法?”
“佛道都是正法,仙法是脫胎於佛道兩脈,再加以融合巫法而成。”狼天行說道:“你修習佛法也好,道法也好,都是可以的。仙法脫胎於其中,所以你將來若是大成,那在層次上,就要比仙法高上一截。”
我點點頭。
狼天行接着說:“反正不管你修什麼法門,別招惹神法就行。”
“神法是什麼法?”我不解的問道。
狼天行不屑的說:“神法是外法,用你們的話說,就是基督法!”
我眉頭一皺,忙問道:“這又爲啥啊?”
“修習神法的修士往往以正統自居,認爲我們這些散修野仙都是邪靈惡魔,所以跟我們勢不兩立。”狼天行嘲弄的笑道:“他們的教義沒有錯,只不過錯的是人心。修習神法的人早就將教義理解偏頗了,所以即便是修出了神通法術,那能真正往生天堂的,也寥寥無幾。”
我問狼天行:“狼叔,你的意思是那些教會的教徒跟你們勢不兩立?那又能咋的,還能動你們分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