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佐看着自己的槍,手裡直癢癢。但是強壓下心裡的怒火,還是沒有輕舉妄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李佐在監獄的幾年,也明白了這個道理。
幾個人扭送着,把李佐扭送到之前他掉下來的地方。
‘說吧,怎麼下來的?’那個男人冷冷的開口。
李佐直納悶,只有什麼好問的,不明擺着嗎,就是從上面掉下來的。李佐順着往上看了一眼,之前那塊玉石哪去了?
李佐明明是站在一塊晶藍色的石頭上,石頭碎裂才從上面掉了下來。可是現在一看,上面還哪裡有什麼石頭。黑漆漆的一片,連條縫都沒有。
李佐當時腦袋裡也有點蒙,話就脫口而出‘就從這上面。’這情況也沒到什麼拖不拖延時間的,直接就說了實話。
那男人什麼都沒說,直勾勾的看着李佐‘想好了再說話。’
李佐當時一滴冷汗就從臉頰滑落,當即心裡想了好幾圈。現在這情況,說實話肯定是沒人信,上面這東西就憑空消失了,像是沒存在過一樣。這讓李佐很驚慌,意味着他自己怎麼出去也是個問題。
‘可能,可能不是這裡,我好像記錯了。’李佐說。
‘再找。’沒有別的廢話,那人只是簡單的說。這反應好像是告訴李佐,我不怕你搞什麼小動作,也不怕你拖延時間,反正大家都是在這裡,我不出去,你也出不去。
李佐嚥了一口吐沫,在整個墓室裡都走了一圈,但是什麼線索都沒發現。這裡像是被封住了一樣,就是一個死的山洞,根本不是墓室。
那些人越來越沒有耐心,李佐也越來越心慌。
爲首的那個男人把槍擡起來,直接頂住李佐的腦門。
‘晚飯時間到了。’他上嘴脣輕輕碰着下嘴脣,說出了一句讓李佐雙腿顫抖的話。想到剛纔在墓室裡看見的那具帶着紅色鮮肉的骨頭,李佐一陣惡寒。那很有可能就是不久之後的自己。
這些人一定被困在這裡很久了,久到需要靠同伴的屍體來充飢。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同伴都下得去手,別說李佐了。實在沒辦法再拖下去,李佐只好道出實情。
‘我之前掉下來的那個地方,已經不見了。’李佐硬着頭皮。
‘什麼意思?’那男人歪着頭,輕佻的看着他。
‘我是地串子,盜洞挖好以後我順着繩子下來一看,正好落在一塊晶藍色的石頭上。誰知道這石頭慢慢的開裂,然後我一腳踩空就掉了下來。’李佐生怕自己說錯一句,招來別人的不信任。到時候殺心一起,這麼多人,就李佐自己可扛不住。
額頭上的槍好像鬆動了點,李佐伸出手輕輕的剝開‘我保證句句都是實話。’
看着那人手裡的槍慢慢放下,李佐鬆了一口氣。但是就在這一瞬間,那人揮起手裡的槍一把砸在了李佐的腦袋上。李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打的一蒙,甚至忘了還擊。
‘你他媽的耍我是吧?行,我就讓你看看下場。’接着又一腳踢在了李佐的肚子上。
李佐被踢得一陣絞痛。這纔想起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
‘我說的都是實話。’
那人根本不給李佐說話的機會,上去又是一拳。之下被李佐擋住了。李佐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人,看情況想和和氣氣的是不可能了,只能來硬的。
李佐直接一記勾拳,打在那人的臉上。沒想到這一下徹底激怒了那幾個人,幾個人一哄而上,李佐毫無招架之力,被打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喘粗氣。
只聽見耳邊碎碎的說話聲,然後感覺臉旁邊一陣火烤的溫度,看樣子是架起火了。沒想到自己混來混去,竟然落了這麼個下場。
這時,有一個人慢慢的從角落靠近,腳步輕緩。
李佐擡頭一看,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身形消瘦,站在他們面前,火光映着他的臉,光影閃爍,看不見表情。
那人一腳踢翻了地上的火,本來圍着火坐的幾個人拍身站起來。幾個人二話沒說,就扭打在一起。李佐趕緊坐起來,掙扎了兩下,但是手腳綁着,又不好活動。
但是三兩下,沒等李佐看明白,綁李佐的那幾個人已經被撂倒趴在地上。李佐看着那個年輕人,不知道是敵是友。
‘你是古遺族的人?’那個年輕人問道。
李佐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一愣。古遺這個名字,是隻有他們才知道的叫法。一般對外只說自己是哈尼族。這個年輕人是什麼身份,難道也是古遺人?
李佐點點頭,‘怎麼?你也是?’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上前把李佐身後的繩子解開,並對李佐道‘不要什麼人都相信。’李佐一下子就想到了和自己一起來的那些人。
‘我被搞了?’李佐始終不相信自己被人算計了,總想各種不可能的理由來解釋,但是聽這人的話,自己很有可能被算計了。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在這裡?’李佐不記得自己帶的人裡有這麼一位,看樣子很面生。但是憑猜測也知道,多半也是個倒斗的。
‘古遺人,其他的你不用知道。’
看來自己還真沒猜錯,這人果然也是古遺族的人,這概率也太低了,古遺族一共就這麼幾個人,竟然還能在這麼遠的地方遇見。
‘我叫李佐,沒準咱們還是親戚呢。’
那人解開繩子以後,站直了身子。剩下李佐晾在空氣裡的手,只好訕訕的收了回去。
‘走吧,這些人一會就該醒了。’那個年輕人說。
‘你沒弄死他們?’
‘沒有。’
李佐走回去撿起地上的槍,朝那些人的腦袋上一人開了一槍。看着四濺的鮮血,李佐好像覺得這心裡敞亮了不少。那個年輕人倒是沒什麼表情,冷冷的看了一眼就轉身朝外走。
‘這多幹淨。’李佐跟在後面邊走邊說。
‘是嗎?我倒是覺得看他們自相殘殺挺好。’
李佐一撇嘴,這人比自己還狠,有點意思。。。
這就是赫奢和李佐的第一次見面。後來的情節應該都能猜到,赫奢帶着李佐走了出去,後來爲了謀生,李佐一直跟着赫奢,做買賣也好,下鬥也好。
李佐這個人膽大心細,又不怕死,重要的是對赫奢夠忠心。與其說是忠心,倒不如說是崇拜,總之死心塌地的跟着赫奢很多年。
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李佐跟着盜過不少的大墓,光聽名字,都讓我顫抖兩天的那種。
可能就是因爲之前的那些經歷激烈,讓李佐對於這墓下的事都瞭如指掌。赫奢就更不擔心會出什麼問題。
李佐扯着繩子下去已經快兩個小時了,期間赫奢只讓我放過幾次繩子,每次都沒放多長就停住了。李佐在下面一定看見了什麼東西,我這心裡直癢癢,但是什麼都看不見。
突然,手上的繩子變輕,李佐好像解開繩子下去了。
赫奢回頭對我道,‘把繩子拉上來。’
我趕緊往回倒了幾下,那上來以後赫奢讓我們都把繩子綁在身上,我先給老大綁上,用同樣的方法把老大順了下去,再接下來是曹可瑞和四眼。有了李佐在下面的接應,好像快了很多。等到曹可瑞也下去了之後,上面只剩下了我和赫奢。
‘下去,看我幹嗎?’赫奢道。
‘那你怎麼辦?’
赫奢一臉‘就你還管我’我的表情。我也別操那沒用的心,把繩子綁上以後,赫奢把我放了下去。但是赫奢這放繩子的速度也有點太快了,像蹦極一樣,嗖的一下就把我放到了一個洞口前面。我被繩子的反作用力給往上彈了一下,勒的腰直疼。
‘你大爺的赫奢!’我衝上面大喊。
赫奢好像在耍我一樣,稍微又往上提了一下,之後又狠狠的放了下來。我又被猛地勒了一下。
‘行了行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只好認慫,誰讓繩子現在在人家手裡。
李佐探出身子,把我一把拉了過去。隨便解了兩下,把繩子又甩了出去。我揉了揉腰站起來,但是剛碰一下就嘶嘶的疼。
‘腰怎麼了?’曹可瑞問我。
‘好像閃了。’
曹可瑞趕緊過來,一隻手放在我腰上,‘小心點,腰可不能有什麼事啊。’
這句很容易讓人想歪的話,讓李佐和四眼衝着我壞笑了十分鐘。
我有點不耐煩,‘大老爺們,聽這個有什麼好亢奮的。爺爺隨便說個葷段子都比這個強吧’
‘這你不懂,葷段子就是圖一樂,這種隱晦的纔有可想象的空間。’四眼擠眉弄眼的說。
‘有什麼好想象的。’
‘沒什麼,就是怕你腰不好。’
我被說的語塞,沒話還擊。
‘葷段子?’曹可瑞來了精神。‘哎,我聽說過一個,我給你們講。’
我趕緊把曹可瑞的嘴堵住。
‘男人給你講葷段子是爲了看你害羞臉紅,不是爲了讓你一拍大腿講個更黃的。’我說道。
曹可瑞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但還是乖乖的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