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託利斯軍隊遭到狂風重創後,明白了聖魯託也許真的有風神相助,於是瓦託利斯國王派遣使臣來到聖魯託議和,要求聖魯託國王嫁給他們一位公主,就此停戰。聖魯託國王得知了我,也就是所謂風神的存在,便差人將我請入了王宮之中。
國王說,希望我能爲他出謀劃策。我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說道:“陛下,您要知道,我並不是一個懂國政的人,這是聖魯託的國事,我一個外人,不便插手。”“我知道,我都知道。”國王語氣誠懇,他是個頭髮花白,面容和藹的老人,一說話嘴上的鬍子來回晃動,“可是偉大的風神啊,我知道您是想阻止戰爭,眼下停戰的最好方法,就是嫁公主前去和親。但是…我只有一個女兒,她纔剛剛十九歲…”
我猜到了國王今日的意圖:“所以,您是想讓我幫您想個折中的法子,既能救公主,又能停戰?”國王忙不迭地點頭,我單手託着腮,道:“好吧,陛下。依我所見,一個國家的和平,不應該由女人去維護,瓦託利斯的野心絕不僅僅是要一個公主那麼簡單,和親…只不過是他們的緩兵之計,聖魯託一旦妥協,他們還會提出更過分的條件。”我擡眼看了一眼國王,“我知道您是想讓我用風之力去再給他們一記重創,但戰爭停止纔是我的目的,至於你們兩國之間的紛爭,我可懶得管。”
“風神大人…”國王從王座上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了我的面前,“您說的這些我都考慮過,可是聖魯託國內的情況不容樂觀啊!我們實在是不能再打仗了!又不能妥協讓步,又沒有足夠的兵力抵禦外敵,這實在是…”
我不想再聽國王訴苦:“好吧,陛下,那我就幫你們幫到底好了。我想問問您,瓦託利斯國王,是否是個殘暴的國君?”國王一怔,隨即點頭如搗蒜:“是的,他登基沒幾年,仗卻打得不少。”“哦,這樣啊…”我笑了起來,“好,我明白了。陛下,我會幫您解決這件事,但是,我也有我的條件。”
戰爭是由位高權重的野心家挑起的,而那些上戰場的士兵,只是他的傀儡。戰爭結束後,他們還能憑着權力保住性命,躲在暗處,預謀着下一場戰爭,但我不會再讓這野心家活下去了。想停止戰爭,並不僅僅是贏得了戰爭就能解決的,還要徹底清除人們的野心、慾望,如若不能,那就除掉那個有着野心與慾望的人。
我已經與風融爲一體了,只要我願意,我可以成爲風。藉着這個優勢,我來到了瓦託利斯國王的宮殿——宮殿通體金色,也不知是外面包裹了金子,還是整一座宮殿本就是由黃金砌成。我化成一股風,盤旋在瓦託利斯國王的房間的窗戶外,依稀可以看到裡面晃動着一個人影,正坐在書桌前看着什麼東西。
我伸手推開了那扇緊緊關着的窗戶,坐在書桌前的人扭回了頭來,我看清了——他穿着一身金色銀邊的長袍,這人一定就是瓦託利斯國王,尋常的王公貴族是不會連便服都如此華麗的,他蹙着眉走到窗前向外看——他當然什麼都看不見,因爲現在的我,就是一股看不到的風。
我從窗口處衝入了房間,繞到國王的身後,重新化成人,拔出短刀就橫在了他的頸上。國王整個人一僵,低頭看着自己頸項上的利刃,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我低聲道:“陛下,您要是識相,就不要喊人。”
“你是聖魯託那邊派來的?”國王開口質問,“我勸你還是放棄了吧,外面滿是王城守衛,他們一人一刀,足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笑了起來,刀慢慢地向下壓了一下:“您怎麼知道我是人啊?我可不是人,他們殺不死我的,誰都不能殺死我。”
我對着國王的後背,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生命的最後一刻,臉上的表情究竟是驚詫還是恐懼?我將刀往下壓去,割破了國王的喉嚨,我感到血流了出來,他整個人慢慢地癱軟了下去,我將他平放在地板上,嗅着空氣之中的血腥味,忽然一刀插入了他的胸口。
然後一直向下,直到他的整個胸膛肚腹都被剖開,方纔停止。我用尖刀,從國王的身體裡挖出了他的心臟,放在手裡端詳着,奇怪,也不是黑的呀?既然不是黑的,爲什麼這國王有這麼狠的心,發動了戰爭,還用毒箭攻擊無辜的人民?
我看着國王倒在地上的屍體,輕聲道:“沒有將你活着剖腹挖心,已經是對你的仁慈了。從今日開始,戰爭會停止,因爲發起它的人,已經被我殺死了。”我將那顆還流着溫熱鮮血的心臟丟到一個口袋裡,拿着它跳出了窗口,化作一股狂風,奔回了聖魯託。
……
第二日,王宮的侍衛在國王的房間裡發現了他們的君主的屍體。他喉上一刀,卻沒有流出多少鮮血,真正令人感到恐怖的,是他的整個胸膛都被剖開,鮮血流了滿地,心臟處卻是缺失的——有人拿走了國王的心臟。國王死的時候,眼睛還是大睜着的,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爲恐怖的東西。
瓦託利斯國王遭人暗殺的消息傳來,王后下令徹查此事,卻沒有線索,最終這件事不了了之。因爲國王的驟然離世,加上兇手不明,瓦託利斯王室內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王位爭奪之戰,最終貴族子弟們分成的黨派們兩敗俱傷。外敵們聯合侵入,僅用了半年時間,就攻破了瓦託利斯的都城,聯合攻打瓦託利斯的三個國家,將瓦託利斯這個昔日強國瓜分而食,瓦託利斯的人民,也被迫改了國籍,成爲了侵略軍所屬國國內的人。
至此,瓦託利斯宣佈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