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睜開眼睛時,我的意識尚未全部清醒,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當我回過神來時,發覺自己竟躺在一個小房間裡,牀邊的桌上還燃着安神香。室內空氣有股淡淡的香味,督促着讓人靜下心來。
我伸手去摸自己腰間別着的短刀,手指卻撲了個空——短刀不見了,我好好地別在腰上的短刀沒了!
我一驚,連忙坐了起來,這纔看到赫格坐在牀前,託着下巴看着我:“你終於醒了。”我注意到他有些不尋常,嘴角處青了一塊,視線再往下移——腹部的衣服變成了一片暗紅色,很明顯就是刀傷裂開了。
“你...”我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叫人給打了嗎?”赫格點了點頭,在我驚愕的目光之中,緩緩開口:“你知道嗎,快進鎖月城了,你因爲缺水直接從馬上掉下來了...我跟那些守城的士兵解釋咱們是商人,只想來買水...結果他們不信,因爲喝了馬血,咱們的嘴邊都或多或少有些血跡...他們就覺得咱們是殺人越貨的匪徒。”
“然後他們就想把咱們抓到大獄裡面去,我怎麼解釋都沒用,他們想把我押進去,我渴的昏了頭了,便動手打了人...但是輸了,我就和你一起被關到這個房間裡了,好像是個臨時的牢房。”
“刀傷也叫他們打得裂開了?”我伸手指了指他的腹部,他點了點頭接着道:“不太痛,我剛纔已經拿布條把傷口紮上了,不會再出血了。他們還算有點兒人情味,給咱們送了些水來。”他回身從桌上端來水碗遞給我:“剛纔已經給你喝了些,你要是還渴就接着喝吧。”我搖了搖頭,將水碗放到一邊,環視着這個房間。
我終於開口詢問了:“瑾川沒和咱們關在一塊兒?”“沒有,不知道那些人把她弄到哪兒去了。”赫格如實回答,我瞪大了雙眸,道:“那麼赫格,咱們要趕緊找到瑾川,從這裡逃出去知道嗎?要是瑾川真的被帶進牢房裡關起來了還好,如果是被那些守城的士兵帶走的話...你懂我的意思吧?”赫格點頭如搗蒜:“我懂,我懂。可是現在咱們一件武器都沒有,根本就逃不出去啊。”
我從牀上下來,輕手輕腳地來到門邊,探頭向外看——門的上方有個小窗戶,透過那扇小窗戶,我看到外面有四五個走來走去的士兵,再往遠處看,是鎖月城的城門,現在我們已經被關在鎖月城內了。想必這幾個士兵不能私下處死我們,也許會等一些擁有權力的人到來,並決定我們的命運。
“行了,現在我基本上有個計劃了,赫格,你配合我就行。”我一邊說着,一邊走到桌旁,將水碗裡的水喝盡,隨後將水碗擲向地面。哐啷一聲,碎片四濺,赫格看着崩到他腳邊的碎片,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你要做什麼?”我回答說:“我有個讓咱們逃出去的絕妙法子,但是,還需要你的幫助。”
......
此時已是正午。一個士兵捧着盛着兩碗清粥的盤子打開了門上的那扇小窗:“喂!過來拿飯!”我跪坐在赫格面前,聲嘶力竭地喊着:“赫格!赫格!你醒一醒啊!醒醒啊!”“嚷嚷什麼?”那送飯的士兵不耐煩地呵斥了一聲,下一刻卻愣住了。
他看到房間的地板上躺着一個人——一個棕發的人,他脣邊留有血跡,無力垂在身側的左手裡,還攥着塊瓷片。金髮男人跪坐在他的身旁,不停地搖晃着那早已不省人事的人。
“怎麼了?”他當即掏出鑰匙走了進來,蹲在赫格的身邊,“他...自戕了嗎?”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顫抖着,但趁他不注意,我回頭看了看那扇大開着的門——正午時分,沒什麼人走動,連之前看到的另外幾個士兵,似乎也去吃午飯了。
很好。我站起身來,大步來到門邊,將門關上了。
那士兵看我去關上了門,蹙着眉道:“你想做什...”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他就感到頸下一涼。那個躺在地上的人,忽然直起了身子來,將左手上拿着的碎瓷片抵在了他的頸上:“不要喊啊,喊的話,我就立刻劃了你的脖子。”
我也走了回來,問那個士兵:“那個跟我們一起過來的女的,被你們關到哪兒去了?”“我不知道...”他從牙縫裡擠出來這麼幾個字,我挑着眉看着他,見他還是不願鬆口,對赫格說道:“直接劃了他的脖子,搶了他的鑰匙,咱們自己出去找人。”“好的!”赫格很配合我,瓷片往下壓了壓,血珠便滲了出來,那士兵嚇得整個人都僵住了,幾乎是失聲大叫起來:“我說!我說就是了!求你們別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