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傲君的這一番話語,在這朝堂之上,一下子,鎮住了那些大臣們,一時之間,恍恍然,不知所措。畢竟天子之怒,可不是他們這些臣子,所能夠就應付得了的。
“聖主,聖主這般只顧着護住她,是不是有些不太公正呢?”太后皺了皺眉,不過,馬上臉頰上露出微笑來,再一次的,揚聲問着皇甫傲君。
“公平?朕只是爲了自己的皇后,說上幾句話語,又如何不公平了?母后,請問一下,朕所說的,難道又有何偏差之處?又有何,不是依理而言?”皇甫傲君不滿的說着話,看着眼前的母親和朝中的文武官員們,心頭卻再一次的感到冰冷之極。
爲何,這遍朝文武,卻無一人,可以理解自己?而最爲難以承受的,是自己的母后,卻又偏偏還與自己最愛的女人之間,似乎是已然越來越無法調和,他感到一陣的無力。治國,可憑武力,可是,這樣的關係,又是憑武力,就能夠解決得了的?
“聖主,難道你就不想一想,她爲何這般做嗎?其實,她只是自私而已,只是爲了她自己而已。神國如若沒有了聖主,哀家與蘭貴妃皆亡,那麼,必定陷入內亂當中。歐陽世家主宰神國,她西夏恐怕只會更加難。而聖主英明神武,卻在這些之面,被她給瞞得死死的,她可以欺騙聖主,她何不就此將計就計,趁機,將那些不安的逆賊都給除去,她卻藉此,更加樹立在聖主心目當中的忠心形象,並且得到這一機會,在這皇宮當中,甚至是在這神國當中,成爲獨一無二的女人!聖主,醒醒吧,有些女人,只是用那些手段,來迷惑住男人,讓男人甘心爲了她去做一切的啊。聖主,有時候,當斷立斷啊!”太后馬上的沉聲說着話語,說完話,還再一次的,朝着皇甫傲君又用力的一拜。
“聖主,如若聖主還不信這一切,明珠還有人證!”太后話音一落,東方明珠也再一次的嚷了起來,搏得衆人的目光。
“還有什麼人證?”皇甫傲君聽到東方明珠的話,下意識的,提高聲音,問着話。慕容羽緋下意識的將目光朝着東方明珠望了過去,兩個女人的目光再次互相撞擊,東方明珠得意的笑了笑。慕容羽緋擰緊了眉頭,臉頰上,還是一抹坦然,只是,她的那一雙手,已經絞擰得,緊緊之極,手指與手指絞緊之間,只有皇慕容羽緋自己才能夠感覺得到那種強烈的痛楚感。
“明珠手下的白虹雪,是西海的一名將軍,此次明珠至神國,由其護送。而這一次,正是他將明珠給囚禁起來的,如若不然,明珠定能在白鳳庵的事情發生之前,將所有的事情,告訴聖主的。”東方明珠依然的是謙卑恭敬的說着話語,語態中,帶着一種最爲誠摯的意思。
“白虹雪?”皇甫傲君口中重複着這一個姓名,下意識的,一雙手,緊緊抓住龍椅兩邊的扶手。那三個字,似乎是有着魔力一般,讓皇甫傲君的心頭,感到無比的異樣。
“是的,如若聖主許可,明珠就讓其上殿。”東方明珠臉頰上,斂去了所有的
笑容,一副惶恐不安的神態,“請聖主治其罪,明珠也願承擔自己應有之罪責,不論是何樣的懲罰,明珠都甘願領罪!”
“聖主,明珠郡主其實無罪,就算是御下不嚴,可犯罪之人,畢竟不是明珠郡主,還是先宣那罪人上殿,問明事態之後,再做決斷吧!”太后催促着,站了出來,對皇甫傲君說着話。
“宣上來吧。”皇甫傲君無力迴避這一件事情,事態至此,他也無法阻止。而更多的,則是皇甫傲君的心中,似乎是有着一團火焰在燃燒着,讓他想要見一見這白虹雪——小白將軍!
很快的,在黃門的尖聲中,戴着枷披鎖的小白,走上了殿來。今日的小白一臉冰冷,臉頰上,寫着再爲明顯不過的憔悴。他的目光,卻是直接的朝着慕容羽緋望了過去。慕容羽緋原本是強自的抑制着自己不去看小白,可是,此時,卻將目光,投向了小白,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小白的目光當中,帶着歉意,而慕容羽緋的目光當中,卻帶着關切,沒有一絲的質問之意。
皇甫傲君也將目光投了過來,只是,他卻感覺到,自己的目光,似乎是脫離於眼前這兩人的目光之外,在慕容羽緋和小白二人的跟前,自己似乎是成了一個多餘人。皇甫傲君濃眉緊擰,感覺到內心深處,有着那一種極其無法壓抑住的痛楚,撕扯着自己,甚至,那寬大舒服的龍椅,都沒有辦法,能夠讓其坐得牢靠。
“聖主,聖主?”太后呼喚了幾聲皇甫傲君,卻並沒有得到迴應,她再次提醒間,卻看到皇甫傲君的神情間,透着一種極其憤怒,極其焦急的神情,這樣一來,太后的心中,卻感到篤定之極。只要皇甫傲君對於慕容羽緋以及小白不滿了,那麼,一切的事情,都會好辦了!
“母后,你說什麼?”皇甫傲君回過神來,露出帶着尷尬的一絲笑意,迅速斂去一切的不適,沉聲問着太后。
“聖主,西海罪臣已經帶上,還請聖主發落。”太后再次施了一禮,口中沉聲說着話語,卻也是對於皇甫傲君再一次的施壓。
“白虹雪,你的主子東方明珠郡主言及你不臣不忠,夥同他人,行那叛逆之事,並且將你主子囚禁起來,請問,此事當真?”皇甫傲君沉聲問着話語,只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是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夠將內心當中的憤怒與不滿給完全的壓抑住啊。
“是。”小白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任何人,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只是用着那聽似平靜,卻似乎是毫無意識,機械般的冰冷聲音,回答着話語。
“這麼說來,你主子對於你的指證,你全都認罪?沒有一絲想要辯解的意思嗎?”皇甫傲君再一次的壓抑住內心憤怒,喝聲問着話語,只是他的那雙眸子裡邊,卻是完全無法壓抑住的怒火,灼灼的盯着白虹雪,似乎是要將白虹雪在這一剎那之間,狠狠的燒成一團灰燼。
“是。”小白依然的是低着頭,再一次的,吐出一個冷冷的字眼來,對於自己身上所加諸了什麼樣的罪名,
他似乎是完全沒有絲毫的在意。此時的小白,就只是一味求死,也許在他看來,那死記,對於他來說,就是最好的解脫了。
“難道你的主子指證你勾結神國皇后,意圖造反,囚禁你自己的主人,這些事情,你都認?”皇甫傲君恨恨的一個巴掌拍在龍椅扶手上,口中再一次的,大聲喝問着。
小白的身子狠狠一顫,耳邊,似乎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白將軍,此次之事,算是本宮求你,只要你能夠依了本宮此次之事,本宮放你自由,天底下你哪裡都可以去。當然,你也更就可以放下西海之下,隱在她的身後,做保護她的人了!”
“可是,如若依了公主之言,那麼豈不是置她於死地了嗎?”
“你放心吧,神國聖主如此疼愛於她的,又豈會真正捨得殺了她呢?如若神國聖主真正能如此做,又豈會輪得到她來做那皇后的位子?其實這豈不正好?如若你此次依了本宮,皇甫聖主一怒之下,將其罷了後位,逐出皇宮,那麼,白將軍豈不就是有了機會,可以隨其左右了嗎?”
密室當中一片寂靜,小白能夠聽得到公主與自己的心跳聲,而還有的,是自己粗重的喘息之聲。心中,在激烈的思考着,對於這件事情,如何的取捨。
“如若小人不應呢?”小白思考半晌,長長吐出一口氣息,嘴裡邊,沉聲說出一句話來。
“白將軍,如若本宮不曾記錯,白將軍世代都爲西海名將,鎮守西海,我西海皇家對於白將軍祖上,有着知遇之恩的吧?並且,白將軍一家子,名爲將軍,實爲西海皇室家奴,這事,是真的吧?”
“是!”
“好吧,既然如此,如若白將軍不應了本宮的這一要求,那麼,本宮也無法再復我西海,本宮的使命,即爲此,如若不得實現,本宮還有何生趣?白將軍,將你的長劍借於本宮,就此了結這殘生,以此來向本宮的先祖們請罪吧!”
小白的回憶到了這裡,就此被打斷,他擡起了頭來,再一次的,朝着慕容羽緋望了過去。只是,慕容羽緋此時,卻將目光朝着東方明珠望了過去。兩個女人的目光,再一次的交織,兩個女人都同時點了點頭。
有此對手,是幸?還是,悲哀?
“回皇甫聖主,罪臣承認這一切。羽後只是語及聖主不夠憐惜不夠體貼,只是說想借罪臣等的叛逆來教訓教訓聖主,以讓聖主記得她的好。”小白低下了頭,口中一字一句的吐着,每說一個字,每說一句話,他的身子,都會狠狠痙攣一下,他都會被那良心上所插着的一根長長的鋒利的尖刺,狠狠刺痛,難受之極。
對不起了,羽!
小白唯有先報祖上所受之恩,才能再報你的恩德。如若不然,小白願意以死相報!
“慕容羽緋,此時此刻,你還有何話可說?慕容羽緋,告訴朕,你能否給朕一個極爲合理的解釋?”皇甫傲君狠狠的呼吸着,胸口似乎是有着一團火在堵着,痛楚難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