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皇甫傲君見到慕容羽緋的時候,慕容羽緋已經被打得花容失色,頭髮披散,臉頰紅腫,嘴角含血。皇甫傲君見到慕容羽緋的剎那間,根本就沒有認出來眼前的這一個女子是誰。
御書房中,皇甫傲君身上穿着那一套被‘改造’過的龍袍,在翻看着詩詞,今天他的心情,似乎是相當的不錯,還不在斷的低聲吟詠着。
“回主上,破壞龍袍的人奴婢給帶來啦!”梅芳見到皇甫傲君,馬上就跪下來請罪,心中卻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總算是找到替罪羊了?
“什麼?這人是給朕洗了龍袍之人?”皇甫傲君起初並沒有想到梅芳帶來的這一個‘奴婢’就是自己要等之人,還以爲只是犯了錯誤之人,哪裡料到,居然是自己期盼之人,大驚之下,不由站了起來。
“啊!這,這奴婢就是損壞聖主龍袍之人!”對於皇甫傲君的反應,讓梅芳感到奇怪之極,那神情,似乎是顯得有些焦急,這情形,卻又似乎不是責備,一時之間,梅芳感到內心惶恐,卻又不知所謂,趕緊的再次回話。
“啪啪!”
兩聲脆響成爲了對於梅芳的回答,梅芳髮釵混亂,臉頰腫疼難耐,卻也只能夠是強忍着痛楚,以及嘴角不斷滴落的鮮血,低下頭來,連聲請罪。
“奴婢萬死,請聖主恕罪!”
“朕只讓你帶來此人,誰叫你打的?真是狗膽包天的奴婢!”皇甫傲君怒從心中起,一番對於梅芳的責打,更是讓他怒意橫生,嘴裡邊的嚷聲間,擡起腿來,踢向梅芳。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了!請聖主恕罪,請聖主恕罪!”梅芳被踢得渾身痛楚,卻哪裡顧得上護自己身上的痛楚呢,只是連連請罪。
“無知的奴婢,滾出去!”皇甫傲君冷聲斥責着,梅芳連忙告罪退卻,心中卻感到幸運之極,至少自己的罪責,似乎是免了。
皇甫傲君做完
這一切,就轉過了身來,望向同樣跪在地上,低下頭的慕容羽緋。只是,他卻並不知道,此時慕容羽緋的心頭,卻是在暗自的詛咒着,如此暴君,喜怒無常,又有誰也喜歡上這樣的男子?
“起身吧,是朕沒有交待好,讓你受傷了!”皇甫傲君雖然看到過慕容羽緋被人打,看到過慕容羽緋被剝去華衣,毀去宮髻,卻並沒有和眼前這一個身穿粗布衣的低等奴婢聯繫起來,只是認爲眼前的這一個奴婢,是宮中自己所不認識的一位有才情的奴婢而已。
“奴婢不敢。”慕容羽緋趕緊回答,面對着皇甫傲君,她的心中充滿了畏懼。三次親近所帶來的傷害,還有他的強勢霸道不近人情,都讓慕容羽緋敬而遠之。
慕容羽緋依然的跪倒在地,不敢起身,皇甫傲君卻也沒去強求,宮女女子上千,哪一個見了他不是誠惶誠恐,畏懼之極的呢?
“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皇甫傲君背轉過身去,雙手倒背在身後,口中,輕聲吟詠。
聽到皇甫傲君嘴裡邊吐出這一番詩詞,慕容羽緋身子輕輕一顫,不由自主,她的口中,了是在輕聲的跟着應和着,念着那一道詩詞。
不由自主,慕容羽緋的心頭,想起自己的過去。
“無敵哥哥,你現在在哪裡?你可好呢?”
慕容羽緋心中,不由得想起在西夏國時自己那一抹青澀的感情經歷。
出身寒門,卻靠自己努力,一步步積累軍功做到將軍的柳無敵,對慕容羽緋一見鍾情,慕容羽緋也喜歡上了英俊年少並且極有上進心的柳無敵大將軍,兩人兩情相悅。可是,西夏國主慕容氏卻不喜歡柳無敵的年少輕狂,更是對於柳無敵的出身感到不滿,出身寒門近乎是奴門的柳無敵,在西夏國主的眼裡邊,又如何配得上自己的女兒慕容公主千金呢?
兩人苦苦相戀,卻得不到承認,柳無敵一氣之下,掛印退出西夏,從此,兩人天涯分散,再無相聚之日!
只是因爲思念,只是因爲感傷人生,所以,纔會在修補那龍袍之時,無法抵制的,將自己的思念,還有四張機的詩詞,全都繡了上去。
“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慕容羽緋口中輕聲呢喃,淚水滾出眼眸,輕輕掉落到了地上。
“想不到,你是一個多情的女子,你是爲何入宮的呢?”皇甫傲君輕聲呢喃,並沒迴轉身來去看慕容羽緋一眼,心中,卻是在翻騰着,又有哪一個女子,可以如此深情的對待自己呢?
知音少,絃斷誰人知?自己身爲四海霸主,可是,又有哪一個女子,可是真正的,用她細膩的內心,對自己深愛呢?
“一張機,一梭纔去一梭癡。絲絲纏亂猶不識。菱窗院外,紫竹凝咽,曲曲是相知。兩張機,春塵早惹舊織衣。紅粉香墜難夢離。黃花碧草,秦人巷裡,夜夜鶯兒啼。三張機,芊芊素手爲君織,羞遮羅錦巧心思。金樽唱晚,月斜窗紙,一夢醉蘭池。四張機,欲織鴛鴦斷梭機,東風怎奈花影稀。驚絃聲斷,無聊燕去,何日是歸期?五張機,橫紋先織陸郎詩,春舊人瘦恐花知。淚痕偷掩,紅筏難續,不敢說相思。六張機,曉寒漏斷語咿咿,怨冷鞦韆畫錦嘶。初霜還道,菱花鏡裡,白髮可依稀。七張機,行行都是連理枝,尺素忽傳青鳥遲,黛山方解,搖紅燭影,願遂可雙棲?八張機,回紋怎奈梭難依,無痕月晚影悽悽。一笸香冢,恨埋情淚,此後永別離。九張機,織就燕子畫樓西,夢殘還寄蘭花溪。淚痕如線,縈繫心絮,結挽斷情絲。九張機杼拓相思,素手還成並蒂枝。渺渺銀河飛恨遠,怡箏醉雪舞清姿。”
慕容羽緋輕啓朱脣,口中帶着濃濃深情,再一次的,一字一句的吟詠着,將自己內心那所有的深情,全都包含在了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