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王二十五年春二月,孫嘉奉衛殤公的命令,出使齊國,只有孫襄一人留守。恰逢衛獻公又派公孫丁來催,右宰谷對寧喜說:“你要行動,這個時機最好,他父兄都不在,孫襄容易對付。”
寧喜說:“我也是這個意思。”
於是,暗暗的聚集家臣,配置盔甲,讓右宰谷和公孫丁率領着襲擊孫襄。
孫氏府第修得十分壯麗,僅次於國君的宮殿,牆高堅厚,府中養甲士約有千人,爲首的雍鉏(chú)、褚帶二人,輪流值班巡邏。
這一天是褚帶值班,右宰谷帶兵來到,褚帶見勢不妙,命令緊閉大門,自己登上門樓詢問:“你們要做什麼?”。
右宰谷說:“我要見孫大人,有要事商議。”
褚帶說:“商議事情,爲什麼帶兵?”說着舉弓便射,右宰谷急忙後退,身後軍士用盾牌替他遮擋,右宰谷命令手下攻門。
孫襄親自登至門上,督促把守,褚帶讓射箭水平高的輪番上前,一波人射箭,另一波人將弓搭箭準備好,第一波射完退下,這一波上期放箭,射殺很多人。
雍鉏聽到府第出事了,帶軍丁來接應,與右宰谷兩下混戰,互有殺傷。
右宰谷感到不能取勝,帶兵撤回,孫襄命令開門,親自率隊追趕,多虧了公孫丁殿後,認準了孫襄,公孫丁是出了名的神箭手,彎弓搭箭,一箭正中胸口,孫襄斜倒在車上,雍、褚二將一齊上前,救了回去。
右宰谷回來,稟告寧喜說:“孫家難攻,若不是公孫丁神箭,射中孫襄,追兵還不肯退。”
寧喜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說:“一次攻不下來,第二次就更難攻了,既然射中他們的主人,其軍心必亂,今夜我親自攻打,如果再能勝,只有出奔避禍,我與孫氏,已勢不兩立了!”一面安排車乘,先把妻兒老小送出郊外,恐怕一時兵敗,來不及脫身;一面派人打聽孫家動靜,約摸到來黃昏時候,打探的人回來稟報:“孫府內有號哭之聲,大門未開,旁邊小門有人出入,神情緊張。”
寧喜繃着臉說:“這必定是孫襄傷重。”
話未說完,公孫丁來報,他安排在孫家臥底北宮遺突然報告,說:“孫襄已死,他們家中沒有主人,應該速去攻打。”
當晚三更,寧喜親自披掛,同北宮遺、右宰谷,公孫丁等人,帶領全部家丁,各持兵刃,再次來到孫府門前,這纔是有備而來,提前帶來一根大粗木頭,一個人抱不住的那種,一丈多長,用大繩子勒住,一邊有十幾位大漢拽着繩子,擡着這根木頭,旁邊有軍兵頂着厚木板掩護,跑到孫府門前,用力撞門,大概有二十七八下,就撞開了。
雍鉏(chú)、褚帶正在孫襄屍體旁邊哭,家丁來報寧家兵又來攻門,急忙披掛,提兵刃出去,這時候大門已被攻破,雍鉏、褚帶等忙退到中門,因爲提前沒有防備,臨時招架太倉促,人手召集不上來,中門很快也被攻破,雍鉏翻牆逃往戚城,褚帶被亂軍所殺。
到來天明,孫家全部被殺,寧喜砍下孫襄腦袋,用布包起來,帶着去上朝見衛殤公。
進宮後,寧喜跪下行禮道:“孫家獨斷朝綱,專橫跋扈,有叛逆之心,我已派兵討伐,現在孫襄的首級已經帶來!”
衛殤公見寧喜殺氣重重而來,心中先是一驚,聽他講完說道:“孫氏謀叛,爲何不上奏寡人?既然眼中沒有寡人,又來見寡人爲何?”
寧喜此時站起身,把手中孫襄的腦袋往地上一扔,外邊佈散開,露出來亂蓬蓬的頭髮,血淋淋頭顱,騰出手抽出佩劍,一邊用手輕輕的撫摸着劍刃,一邊說:“主公是孫氏擁立,並非先君的旨意,羣臣百姓,思念故君,請君退位,做位象堯、舜一樣的有德明君!”
衛殤公看到孫襄的腦袋先是嚇了一跳,然後大怒道:“你擅自殺害累世功臣,竟然還敢任意廢置國君,真是叛逆賊子,寡人作爲君主,南面背北已有十三載,寧死不能受此大辱!”說完從旁邊提起一根戈來刺向寧喜。
寧喜退出宮門,衛殤公從裡面追出來,舉目一看,刀槍濟濟,盔甲鮮明,冷森森反射着寒光,寧家的兵士,遍佈宮外,慌忙退步,寧喜用劍一揮,甲士齊上,把衛殤公控制住,
世子角聽到變故,提着一把寶劍來救,被公孫丁一箭射死。
寧喜傳令,把衛殤公帶到太廟,讓他飲毒酒自盡,殤公那裡肯喝,寧喜的家臣捏住他的鼻子強灌進去,一命嗚呼了。
看來,作國君也是個危險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