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錡一箭正中楚共王的左眼,晉兵見魏錡得利,一齊殺上,公子側帶兵拼死拒敵,潘黨力戰,保得楚王回車,楚王一隻眼淌血,一隻眼怒目圓睜,不肯撤退,喚來神箭將軍養繇基。
養繇基身邊並無一箭,昨天都被楚王收走了。
楚共王抽出兩支箭交給他,一隻眼在戰場上找了找,用手一指說:“射寡人就是那個綠袍虯髯者,將軍爲寡人報仇,依你絕藝,想不用多支!”
養繇基領箭,順着楚王手指的方向,看到魏錡,罵道:“匹夫竟敢射傷吾主!”擡手搭箭,一箭貫穿魏錡脖項,養繇基催車要取魏錡首級,已被晉軍搶了回去。
養繇基把餘下的一支箭,還給楚王,共王大喜,自解錦袍賜之,並賜狼牙箭百枝,軍中稱爲“養一箭”,不用第二枝。
楚王受傷,晉兵士氣正盛,楚兵且戰且退,養繇基斷後,追在最前的將官皆被射殺,一連射死二十多位以後,晉兵稍怯,楚共王安全撤退。
兩軍混戰一場,晉兵才退。
楚軍因爲楚共王受傷,提前撤退回國。
晉厲公勝楚回朝,耀武揚威,自以爲天下無敵,驕奢淫逸更加放肆。
士燮(xiè)料晉國必亂,鬱郁成疾,不但不肯醫治,還每日祈禱,只求早死,沒多長時間去世,兒子子範匄(gài)接替了父親職位。
這時候,胥童乖巧諛媚,最受晉厲公寵幸,厲公想爲他升官兒,提拔他爲卿,僅次於宰相這樣級別,可是沒有空缺。
胥童上奏說:“現在,三郤(què)共同執掌兵權,家族勢力大,權力重,做事專橫跋扈,將來必會做出不軌之事,不如早除,如果除掉郤氏家這些人,空位就多了,主公想提拔誰就可以提拔誰。”
晉厲公認爲主意不錯,但也猶豫:“郤氏沒有明顯造反跡象,除掉他們恐怕羣臣不服。”
胥童站眨巴眨巴小賊眼,又奏道:“與楚國交戰,郤至明顯怠慢,不肯出力,必定與楚國私通,是真是假,只要問問楚公子熊茷,就知道了。”
晉厲公說:“好!帶熊茷見我。”
命胥童去帶熊茷。
胥童先見到熊茷說:“公子想回楚國嗎?”
熊茷一愣,回答:“思歸心切,恨不得馬上回去!”
胥童說:“依我一件事,我保證送你回楚。”
熊茷答:“好。”
胥童貼的熊茷耳朵說小聲說:“見到我家主公,問起郤(què)至的事,必須如此這般回答。”熊茷應允。
胥童把熊茷帶來,晉厲公屏去左右,問:“郤至是否與楚國私通?你要如實講來,我便放你回國。”
熊茷說:“恕我無罪,我纔敢說。”
晉厲公說:“正要你說實話,有什麼罪?放心講來便是。”
熊茷說:“郤氏與我國令尹嬰齊,二人交往密切,屢有書信相通,一次我去令尹府中,碰巧看到一封書信,信上說:‘我主不信大臣,淫樂無度,百姓怨恨,不該是我們的主公,人心現在都思念襄公。襄公之孫名周,現在京師,他日兩國交兵,有幸兵敗,我當奉孫周爲君,依附楚國。'”
晉襄公(晉文公的兒子;晉厲公的父親是晉景公,祖父是晉成公,晉成公與晉襄公同父異母兄弟)的庶長子名談,自從趙盾立了晉靈公以後,躲避到周國,後來生子,因在周國出生,故起名叫周。等到晉靈公被弒,國內人思慕文公,所以就迎立文公之子公子黑臀爲君,就是晉成公,黑臀傳位給兒子歡,爲晉景公,歡傳位給州蒲,爲晉厲公,州蒲荒淫無度,一直沒有兒子,人心有思慕晉襄公,是厲公擔心的事,所以胥童教熊茷說出晉襄公的孫子周,爲了讓厲公猜忌,堅定除掉郤氏之心。
熊茷的話還沒有說完,胥童接口道:“怪不得前一次與楚軍對戰,郤犨(chōu)與嬰齊對陣,不射一箭,不曾有功,原來是有交情啊!主公如果不信,不如這樣,我們打敗楚國,何不派郤至往周國告捷,暗中派人監視,如果他有私心,一定會與襄公之孫周私下相會。”
晉厲公點頭:“此計甚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