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鬼面集團旗下衆多產業,涉及金融、房地產、冶金等等,鬼面集團從成立至今,以“光速”撅起。
鬼面國際大酒店,坐落在海城中山公園內,鬼面砸下巨資,強行將這片公用綠地徵爲己用,起初這件事在海城還掀起了軒然大波,最後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平靜的無波無痕。
酒店的十五樓是VIP專屬樓層,能出入鬼面國際酒店的人,非富即貴。
鬼面的出現,像一匹黑馬,很多商人最開始確實是抱着觀望的態度,可是當他們購買了鬼面集團的股票後,收益蹭蹭蹭地上漲時,所謂的懷疑也變成了同一立場。
商人的世界,只有利益,誰管你是黑還是白。
十五樓的1533包廂內,一張可容納二十人就餐的巨大餐桌,此時只坐了寥寥四人。
鬼面穩居在上座,坐他對面的是三個女人。
“三位夫人,今天我將你們請來,想必……夫人們都知道我所爲何事吧?”
偌大的房間內,裝潢得美輪美奐,清一色的國風雅韻,屏風做擋,紅木雕爲襯,毛竹點綴四周,山水青花靜靜安放在房內,若不是三名貴婦人的表情太痛苦,這本是一間怡人的房間佈置。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犯法的!”許昀哆嗦着嘴脣,皓腕上帶着成色上等的翡翠手鐲,鬼面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許昀卻悶哼一聲。
“唔……”許昀捂着手腕,一絲嫣紅從手腕處流下,汪碧色的翡翠手鐲被瓶蓋擊碎。
“夫人這話說得嚴重了,要是傳出去,恐怕不利於我們之間開展合作啊!”
方靜書顯然淡定的多,她拿出面巾紙,小心地爲許昀止血,半晌才無所謂地開口道:“我跟我丈夫正在辦離婚,你把我捉來,真是沒什麼好處。”
鬼面輕笑,“哦?離婚?那戚夢夢的死活,歸誰管?”
方靜書銀牙暗咬,忿忿地掃了一眼鬼面,“你這個人,裝神弄鬼的有意思?到底要幹嘛!你直說就好。”
“就是就是!”丁慕新見方靜書出頭,她這才壯着膽子附和。
鬼面輕聲擊掌,林風從屏風後走出,將三份文件分發給每位夫人。
“各位請過目。”林風交代完以後,默默站在鬼面身後。
三個女人將文件翻開,細看之下,神色大變。
“這、這絕對不可以!”率先表示抗議的是方靜書,“你還真是看得起我們這幾個女流之輩!你以爲蘇、馮、戚三家產業,是我們三個人可以撼動的?”
鬼面搖搖頭,表示他認同方靜書的看法。
“那你還大費周章地把我們綁來,有什麼意義?”
鬼面轉動玻璃圓桌,爲對面三位夫人每人斟滿半杯白酒,轉到她們面前,這才緩緩開口道:“三位只要簽字就好,這酒……就算我們今天初次合作的慶功酒,你們放心,我鬼面絕不會虧待你們的!”
許昀捂着受傷的手腕,隱忍着憤怒,雙眼好像要滴血一樣地看着鬼面,“原來……你纔是鬼面集團的真正老闆!而他……”許昀直指鬼面身後的林風,似笑非
笑道:“而他只是個幌子?”
鬼面對許昀豎起大拇指,讚賞道:“聰明!看來……在座的也只有你關注海城經濟動態啊!還知道……鬼面集團?”
“哼!”許昀微揚下頜,“如果我沒猜錯,我女兒蘇沫沫也是被你綁架的!”
“NO NO NO NO……”鬼面一連說了好幾個“NO”,右手食指誇張地搖晃着,好像他被願望得有多無辜。
“三位,如果我沒有調查錯,與你們交往最密切的……當屬厲家吧!”
“那是當然!”丁慕新想到她們出事,不僅自己的夫家不會善擺甘休,厲家也不會袖手旁觀,膽子又大了大,“我勸你別做白日夢了!讓我們將公司股份拿出,合併進你的企業,再合夥絆倒厲家?你到底怎麼想的!”
“你是想說我天真?”鬼面優雅地起身,一步步向丁慕新走去,“可是……你心裡應該更着急,你女兒蘇沫沫去了哪兒吧?”
一提到“女兒”,在場的三個人臉色都變得不對勁,鬼面又來到許昀的身旁,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耳側,“還有你……我是該叫你許女士,還是叫你馮夫人呢?哦……對了,你女兒叫馮小涵吧?她回來了麼?”
三個女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鬼面的有備而來,將她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方靜書淡定地推推鼻樑上的眼鏡,伸手推開鬼面要湊上前的金屬面具,“你不用問我了,我女兒戚夢夢也沒有回來。”
“這就對了。”鬼面瀟灑地起身,負手圍着圓桌緩緩踱步,“你們一定認爲,你們的女兒是我弄走的,是不是?”
“切……明知故問……”丁慕新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
鬼面失笑,“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
林風按下牆壁開關,落地窗瞬間變成一個巨大的屏幕。畫面裡三個花季女孩兒正被捆綁在一起,嘴上貼着膠布,身上遍體鱗傷。
“沫沫!”丁慕新率先叫了出來,許昀和方靜書也大呼自己孩子的姓名。
她們忿忿地轉頭,怒瞪着鬼面,“你到底要怎樣!”
鬼面悠然地坐下,“急什麼?等一會兒你們看完,就知道我有多好了……”鬼面輕輕一壓手,林風將鏡頭切換。
背對着許昀她們的是一個男人的背影,看得出上了些年紀,身子骨還算硬朗,他正端坐在畫面裡,厲聲教訓着這三個女孩兒。
比如,大人的過錯,偏偏讓你們這羣小的償還。
再比如,你們受點罪,也是應該的,誰讓你們的家業,對厲家虎視眈眈了呢!
“厲伯伯!”方靜書驚呼出聲,這聲音她不會聽錯!一定是厲天行的,絕對沒錯!
見三個女人看得差不多了,鬼面將畫面暫停。“看到了麼?你們說女兒是我綁架的,現在知道兇手了?”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許昀一臉的難以置信,“馮家跟厲家一向交好,我公公跟厲伯伯那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厲伯伯不會……”
“對!我也不相信是真的!”丁慕新淚花亂轉,雙眼通紅,“蘇家與厲家,那是出了名的鐵桿兄弟,厲伯伯怎麼可能會做這
樣的事!”
方靜書沒有說話,可她雙手緊握成拳的樣子,泄露了她的心。
“我今天找你們來,並非指望你們能絆倒厲家,而是……多扇枕邊風啊……”鬼面似笑非笑,“當然,厲家會對你們的孩子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的人現在就埋伏在厲家門口,只要你們簽了,同意跟我合作,那你們回家以後就能見到自己的孩子。”
母親們動搖了,眼見爲實,畫面不是假的,人也不是假的,自己的孩子更不會有假!
鬼面見她們神色有異,繼續說服道:“你們也該爲自己打算打算了,孩子會長大,會嫁人,男人又靠不住!那樣的深宅大院裡,你們想要實現自己的小九九,哪有那麼容易?”
許昀看看方靜書,方靜書瞧瞧丁慕新,彼此心裡都有着各自的算盤。
許昀,馮家的大兒媳,看似多光鮮,可是自己的丈夫,早就揹着她跟別的女人好在一起了,只不過念在女兒的面兒上,彼此都沒有戳破這層窗戶紙,這樁婚姻早已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方靜書,戚家最有學問的人,博士畢業後,直接回國嫁給了與自己親梅竹馬的男人戚海天,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戚夢夢,本以爲婚姻會這樣一直美下去,卻低估了“色衰愛弛”這句話的含義。
自從三年前她做過子宮肌瘤摘除手術後,她感覺自己就不是個完整的女人了,包括戚海天對她的態度也變了好多,他在外面並沒有女人,卻獨獨對她不若從前了。
終於,在女兒生日那天,方靜書事先與戚海天定下約定,給女兒過完生日,他們二人就和平分手,現在她已經搬出了戚家,只等離婚手續下來後,簽字就OK了。
丁慕新,被稱爲“蘇家最賢良淑德”的女人。嫁給蘇武成,別人都說丁家有福氣,丁慕新也覺得很美好。
可是……婚後生活沒開始多久,她就發現蘇武成這個人脾氣太急躁火爆,他雖然不打女人,可是每次夫妻間的爭吵,蘇武成都像是魔化的怪物一樣,丁慕新越來越恐懼跟他在一起的生活,一言一行都如履薄冰。
如果,婚姻的真正含義是恐懼,那是不是隻有等到哪一天……她丁慕新被嚇死了!這纔算是終結?真正的至死方休?
正是因爲她們是大家族走出來的女人,一言一行皆不同於常人,被外界關注度更高,所以她們要忍受的不公平,也只能夜深人靜時,獨自飲泣到天明。
鬼面說話一向不喜歡說太滿,攻心也好,攻人也罷,說三分,留三分,剩下一分猜,三分留白,那是極佳。
“三位夫人,我跟我的助手先出去一下,你們三個好好想想,要不要跟我合作。”
鬼面帶走林風,留給這三個女人短暫的思考時間。
人,最怕道貌岸然,嘴上說得義正言辭,其實心裡早已向着南轅北轍的方向奔去。
“靜書,你怎麼看?”許昀有氣無力地問。
方靜書表情陰鬱得嚇人,她緊咬着脣,眼神如炬地盯着餐桌某一處,久久沒有吭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丁慕新“啪”地一聲,將手中的文件重重地往桌上一拍,高聲道:“我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