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十二

上官一族雙胞胎剩下的那個見到親生兄弟被蠱皇直接秒殺了,呆了一呆,隨即嚎叫一聲“哥啊!”,隨即眼睛裡充滿了血意,再也沒有一開始按住蠱皇時候那份得意了。在剛纔他哥哥中招的時候,他也鬆開了蠱皇站到了一邊,此時他再想拼命卻已經錯失了最好的機會,蠱皇已經站起身來又一次擋住那些衝過來的試煉者了,以他的實力想再製住蠱皇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親生哥哥在自己眼前瞬間被秒殺,他的理智已經隨着屍體的溫度一起消失了,不顧受傷的手,猛地衝向蠱皇。

“回來!這他媽不是傻麼!”花如厲看到上官一族那個冒失鬼就這麼嚎叫着衝上去了,心裡知道要壞事,小聲罵了一句,但是他沒有大聲喊出來提醒,一來現在這種生死關頭喊一句很可能影響了自己這邊的氣勢,另一邊他看到其他家族有人折損倒是挺開心的,尤其是和花之一族一向不太對付的上官一族。

大琴先生卻被冒失鬼的行動嚇了一跳,但是戰場交手之際哪有那麼多回頭的機會,一步錯步步錯,上官一族的冒失鬼衝了過去,身上的氣息狂猛的爆散開來。可是那狂猛的氣息沒有造成什麼實質的效果,冒失鬼的身體已經猛然停住了,然後往後跌跌撞撞地退後了兩步。他用雙手捏着自己的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好像窒息的垂死者。緊接着慘絕人寰的一幕出現了,一連串皮肉撕裂的聲音之後,無數細小的尖銳黑刺從他全身上下的皮膚之中刺出……

屍體沒有一絲血跡,只有那些黑亮黑亮的詭異植物,上官一族兩個帶隊的術者,竟然在制住了蠱皇之後幾招之內遭到反擊,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但是上官一族第二個術者的死只是一個開始,蠱皇見蠱術得手,仰天長嘯一聲,一改常態的狂性大發,無數蠱物從他身體的各個角落飛出,剛剛對豢影四人成合圍之勢的試煉者們紛紛中招!剛纔的慘烈死亡只是地獄的一個開始,接下來上演的就是地獄的血腥盛宴,二十多個被神控之術控制的試煉者中衝在最前邊的七八個,紛紛中蠱慘死。

隨着一聲悶響的爆裂,一個試煉者的身體從內部爆裂,鮮血和碎肉隨着某種奇怪的蠱物撒了一地,甚至有一小塊看不出是什麼器官的碎肉向我們這邊飛了過來。我們幾個嚇得趕緊往旁邊躲了躲,生怕被這噁心危險的東西沾到。我們一動,那四個盯着我們的試煉者也跟着動,一副把我們盯死了的架勢。這幾個蒼蠅的架勢讓我十分惱怒,媽的我們不就是沒送死給刀疤臉獻祭麼,花之一族的人至於非得把我們逼死麼?如果現在他們解決了豢影四人,恐怕我們落不下什麼好後果。

我抱着雷暮雨,看了一眼旁邊的冷澤天,他微微笑着,但是眼神卻無比冰冷,他這個表情說明此刻心裡已經怒極。以我們的默契自然不用做過多的交流,兩人對視微微一點頭,心裡已經有了念頭。我看了看懷裡的雷暮雨,她雖然沒有繼續吐血,但是我能感覺到她體內的傷勢還是很重,這也是我心中盛怒的原因之一。不過她身上的狂鳳紋實在神奇,我能感覺到溫暖的陽之力正在溫養着她的傷勢,雖然傷勢恢復的速度很慢,但是起碼暫時沒有危險了。她身體軟噠噠的,沒有什麼力氣,我一直抱着她。

最後我又看了一眼羅辰,這小子從剛纔劫後餘生開始就有點犯傻,眼神直勾勾的,好像還沒從剛纔刀疤臉的追殺中回過味來。我用腳尖踢了踢他,他轉動脖子直勾勾地看着我,還是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我無奈地對冷澤天說:“一會見機行事,照顧點他。”冷澤天點了點頭。我倆雖然說是行動,但是也不知道到底該做些什麼,只是緩緩移動,從大廳的一角移動了一段時間來到另一個角落,雖然暫時還甩不開那四個蒼蠅,但是卻一定程度上避開了花如厲他們的目光。

就在我們悄悄移動的時候,大廳正中心的戰鬥又發生了新的轉折。蠱皇又和刀疤臉戰在了一起,這一次他沒有選擇正面碰撞,而是不斷的用各種蠱物牽制刀疤臉,雖然刀疤臉的正面戰鬥力要遠遠大於蠱皇,但是卻十分忌諱蠱皇的蠱物,雖然把蠱皇逼的節節敗退,但是卻無法造成實質性的打擊。神院其餘的人沒有出手,但是我覺得大琴先生肯定在醞釀着什麼術法,包括他身邊的那個年輕族人,也是一臉凝重的站在他身前,似乎是在護法。

шшш.Tтkā n.C〇

蠱皇獨自一人支撐了很久,終於給身後的三人爭取了時間。樑逸軒的臉上越發慘白,整個人好像受了重傷一般萎靡不振,鬼皇的身影也又模糊了幾分,好像雖然都會散去。但是他們倆聯合行術催化蠱皇的本命蠱,那朵名爲赤鬼貓瞳的詭異花朵終於成形了!那股彌散在整個空間之中的不祥氣息瞬間放大十倍百倍,離戰場很遠的我一時之間都被壓迫的喘不過氣來。

那朵花只剩下了淡淡的光影,但是那顆貓瞳卻完全綻放開來。這個術法的核心部分是蠱皇在樑逸軒身上種下的本命蠱,然後以鬼皇自身龐大的鬼氣催生,再融合了樑逸軒的貓算邪術的力量,已經完成!

“親愛的,你將和我永遠在一起。”這時候樑逸軒忽然扭過頭,對旁邊淡藍色的精神體人格王透說着,他滿臉疲憊,但是眼神裡卻閃爍着一種十分炙熱的光芒。

“好的。”王透淡淡的說,然後整個身形忽然變成一團光暈,刷的一下子縮成一團投射到了那朵赤鬼貓瞳之中!王透作爲一個成功附體的精神體人格,已經有了獨立的靈魂和思維,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現在她的做法是用自己的生命融入樑逸軒的本命蠱之中,也算是一種獻祭之法,所引發的效果絕對是術法的質變。

筒子樓裡忽然一片安靜,所有的聲音都死掉了,我能感覺到整個空間都抖動了一下,時間流逝和空間的運轉在那停頓了一刻,隨後又重新開始。那朵赤鬼貓瞳的完全成形已經有如此威視,不知道它究竟會是一種怎樣的術法。

剩餘的十多個試煉者在花念羽的操控下分成兩隊,一左一右繞開蠱皇,想要攻擊樑逸軒。蠱皇被刀疤臉纏得很緊,在持續的戰鬥中也被刀疤臉壓制得很厲害,身上的蠱物似乎也即將用盡,只剩下應付了,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可是神院的攻擊還是晚了一步,赤鬼貓瞳那人眼一般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然後釋放出一種淡藍色的光芒,光芒所到之處,一切懷有惡意的氣息紛紛摧枯拉朽的粉碎,所有的試煉者忽然站在了原地,神控之術對他們的控制在那一刻被切斷了,而這種控制的強行中斷也造成了他們大腦神經的破損!只這一下子,赤鬼貓瞳就徹底毀掉了十多個術者,把他們變成了下輩子只能流口水的植物人。

就在赤鬼貓瞳發出淡藍色光芒的時候,站在我旁邊的羅辰忽然發出一聲慘叫,捂着腦袋蹲到了地上,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情緒劇烈的波動着,他怎麼了?而之前我心中出現的那一絲異樣感再一次出現了,有什麼事不對勁!難道我還處於樑逸軒的貓算邪術的幻覺之中麼?不,絕對不會。

就在我還處於狐疑的時候,赤鬼貓瞳所散發出來的光芒又緩緩蔓延了一些,把纏鬥中的蠱皇和刀疤臉籠罩了起來。而大琴先生一直醞釀的術法也終於完成,在淡藍光暈蔓延的一剎那,一個銀亮的符咒出現在他手中,輕輕一揮手貼到了刀疤臉的背後,刀疤臉身上衝天的煞氣之中,又多了一股炙熱如火的氣息。

“大醒神符,足以支撐五分鐘了。”大琴先生喘了一口氣,鬢角處流下一滴汗,然後拉着身邊的年輕族人飛快地撤退,和花如厲他們會合。花念羽此時已經暈了過去,行神控之術本來就對她的身體負荷很大,赤鬼貓瞳又在一瞬間強行破壞了她的術法,無形之中讓她身體的負荷又重了幾分,鼻血流的止不住,整個人軟綿綿的癱倒在花如厲的懷裡。而那兩個提着砍刀的司機已經不知去向。

我們面前的四個蒼蠅沒有收到赤鬼貓瞳的攻擊,但是控制他們的花念羽暈倒了,神控之術自然也就解了,四個人卻沒有清醒過來,一個個喝酒一般倒在地上,面色紅潤呼吸正常,好像只是睡着了。

冷澤天蹲在羅辰身邊,一個勁問他怎麼了。我卻盯着羅辰聳動的後背,腦海裡還在拼命捕捉剛纔覺察到的那一絲異樣。到底是哪裡不對勁,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懷裡的雷暮雨,發現她也在看着羅辰,嘴角似乎掛着一絲不屑的笑容,在覺察到我的目光之後,嘴角又抽動了起來,做出十分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