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媳婦其實也很慌張害怕,可她都已經被小周咬了出來,張王妃也已經說出了那樣的話,她便是再也沒有退路了。
事情成了這樣,她不僅是沒有退路,甚至都已經沒有了活路。
她目前唯一想的,就是看怎樣能將蕭婉容拖下水,只有讓蕭婉容吃不了兜着走了,她的家人才能有一條活路。
想明白這些,周家媳婦便是鬥志昂揚。
她一臉憤然的看着小周,厲聲問她:“你說是我和李家媳婦設計要挾你的,你可能拿出來證據?”
家人已經被送走,先前的黑衣人也已經逃走,家中就只有小週一個人受了周家媳婦要挾,她去哪裡拿證據?
小周激烈搖頭,心中的不甘不忿激得她想衝過去咬死周家媳婦:“證據?你們還要什麼證據?要不是受了威脅,哪個清白的大閨女願意讓人這樣利用?
要不是情非得已,我那病重的母親,殘疾的哥哥懷着身孕的嫂子,怎麼會統統不在家?拖着殘破笨重的身體,他們能去哪?”
小周幾乎是吼着說完這些話的,那聲嘶力竭、青筋暴起的憤怒模樣,讓人看着很是害怕。
“誰知道你爲什麼連自己的清白都捨得出賣了,或許是對方給的好處實在誘惑人呢?你家裡人爲了配合你做戲,自然要尋地方避開不是?”
“你……”
小周看着周家媳婦強詞奪理的模樣,噁心得她差點要吐出來了。
“我母親能去哪兒?要不是被你們劫持,她能去了哪?”
小周梗着脖子,紅彤彤的雙眼瞪得圓溜溜的,她和周家媳婦說不清,乾脆直直的看定了張王妃,冷聲質問道:“你還在這裡裝模作樣就不覺得噁心嗎?事情的真相究竟怎樣,你心裡不比誰清楚?”
“放肆!”
張王妃再次拍桌子,‘啪’的一聲拍得桌子都在抖:“還敢污衊本王妃,你今天要是拿不出來證據,本王妃定不饒你。”
很顯然,小周拿不出來證據。
等他們鬧夠了,威風也逞得差不多了,蕭婉容的目光纔有重新投到了場中。
她問周家媳婦:“你口口聲聲管小周要證據,那你可能拿出來證明小周說謊的證據?”
周家媳婦想了半天,然後才梗着脖子沾沾自喜:“奴婢和李家媳婦親眼所見就是證據,還站在當場的李侍衛就是證據,那面腰牌就是證據!”
她聲音很大,中氣很足,連看向蕭婉容的眼神都充滿了挑釁。
蕭婉容卻依舊沒將她看在眼裡,從新低頭把玩着指甲,漫不經心的道:“你們親眼看見的的場面,小周已經解釋了,那是李侍衛在救她。
那面腰牌也只能證明李侍衛的身份。至於李侍衛,他的說辭也正好和小周的不謀而合,恰好證明小周是受了你們威脅。”
說到這裡,蕭婉容掀起眼皮朝張王妃看了一眼,淡淡的問:“婆母絕得呢?這算得上是證據嗎?”
小周的態度一擺出來,張王妃其實就知道自己的這一計策失敗了。
現在周家媳婦又將問題往蕭婉容身上引,讓蕭婉容也有了指使小周設計要毀張王妃名聲的嫌疑。
下面站着的
下人各有猜測,張王妃倒也送了口氣。
她重重的嘆了口氣,滿臉都是無奈之色:“如今這事情倒是不好辦了,周家媳婦指控你心思歹毒,表裡不一。當事人小周卻寧願不要清白也要往本王妃身上潑髒水。”
說到這裡張王妃一臉哀慼之色,擺手道:“小周拿不出來證據,周家媳婦拿出來的證據又不夠有力,要是沒有新的證據,這公道本王妃只怕是斷不了了。”
蕭婉容輕扯了下嘴角,並不表態。
張王妃就又接着道:“既然誰也說不清事情究竟是怎樣的,我看這事就按住不許再提。至於小周對本王妃的大不敬,按家規處理就是。”
污衊王妃,當亂棍打死。
小周冷哼一聲,梗着脖子視死如歸:“你就是滅了奴婢的口,事實也就是事實。你把我們這些奴才當草芥,總有一天你會連咱們奴才都不如。”
張王妃心肝脾胃腎都氣得生疼,她朝柳兒使了眼色,柳兒趕忙招呼侍衛將小周下去,當場打死。
眼看着小周就要被拉下去了,蕭婉容這才從指甲上移開目光。
她冷冷的看着張王妃,聲音冷得像臘月的風:“婆母這麼心急做什麼?他們沒有證據,我這裡還有呢?人證物證一大堆,都還沒來得急讓婆母過目呢。”
張王妃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雙手也不自覺的在袖中握成了拳。
“哦,你那裡還有證據?那趕緊拿出來讓大夥兒瞧瞧,辨別辨別真僞。”
這是在暗示蕭婉容的證據全都是僞造的?
蕭婉容懶得和她打嘴仗,她直接讓小桃將人押上來:“爲了節約時間,一次性全帶上來吧。”
小桃領命而去,沒一會兒就押了七八個人上來。
大夥兒定睛一看,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定力差一些的,直接就驚呼了出來——
“這不是周老婆子和她兒子媳婦嗎?怎麼成了這副樣子?”
“還有周家老大和他那一雙兒子,看他們那身打扮怎麼跟地痞一個樣啊?”
“快看那個被打得不輕的黑衣人,你們看是不是張王妃院中的周侍衛啊?”
“……”
議論聲此起彼伏,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到了最大限度,他們紛紛猜測着這件事情和張王妃脫不了干係,都迫不及待的想看事情的結果。
這年頭,八卦本來就不算太多,偶爾能看場陰謀就會讓人興奮不已,現在遇到他們尋常難以企及的,主子們八卦,那精神頭就跟打了興奮劑一樣。
這些人一出來,張王妃的臉色就變了。
她用眼神質問着周家媳婦,恨不得將這些辦事不利的手下全都撕碎了餵豬。
蕭婉容自然沒錯過張王妃的臉色,她裝着不明白中間的貓膩,滿臉關切的看着張王妃問:“婆母的臉色怎麼這樣不看?是舊病復發,身子不爽利了嗎?”
張王妃正想借病離開,能躲過一會兒的尷尬不說,還能想法在派了人過來做僞證,就算扭轉不了時局,洗脫她自己的嫌疑卻也不是大問題。
可還沒等她開始裝病,蕭婉容就用話賭死了她後面的路。
她說:“就算
婆母身體不好只怕也得先忍一會兒了,你這時候一走,周家的人和那個黑衣侍衛要說出些和什麼,兒媳只怕都沒辦法斷公道。”
這是在暗示那些人會將她供出來?
張王妃心裡不忿,卻再也不敢走了。她整理了心情,然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蕭婉容道:“那快審吧。”
蕭婉容一個眼神,小桃便將那些人全都押了過來。
小週一看自己家人都還活着,激動得‘哇’一聲哭了出來,她衝過去將老母親抱在懷裡,豈泣不成聲。
周老太一家由着小周抱着,也是淚眼婆娑,一家人哭成了一團。
等哭夠了,小周才發現母親和哥哥嫂嫂都是一身的傷,氣的她趕忙對周家老大橫眉豎眼:“姓周的,你怎麼下得去手?你怎麼下去的手?”
眼看着又是一場撕咬,蕭婉容趕忙讓小桃將小周拉開。
“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婉容看定了周老婆子,讓她先開口說話。
周老婆子滿心的害怕委屈,在外頭聽清楚小周說的事情之後,對周家媳婦滿心都是恨意。
她原本還怕得罪了周家媳婦背後的主子,現在卻也都不怕了。
她跪在蕭婉容面前,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然後纔將真相緩緩道來:“今兒個老奴一家才起牀周家媳婦就帶了人過來,她先好言相勸,要讓老奴和兒子媳婦跟她丈夫去鄉下住些時日。
老奴是個病秧子,兒子殘了右腿也算半個廢人,兒媳婦倒是健全可現在懷中身子,我們這一家哪裡是能長途奔波去鄉下住的?
想着這些,老奴不同意。誰知周家媳婦一言不合就讓周老大帶着兒子將我們綁了起來,沒等我們呼救,就拿帕子堵了我們的嘴,然後裝進大箱子強行擡了出去。”
周老太一邊說一邊用怨恨的眼神狠狠的瞪周老大,聲音也更爲拔高了一些:“到了鄉下,他們把老奴一家關在一個山洞裡,說是要想活命得看小周的表現。
後來有個小廝過來在周老大耳邊說了幾句,周老大就帶着他兩個兒子和其餘幾個手下對我們拳打腳踢。說小周不識相,要折磨死我們讓小周死不瞑目。”
周老太一邊說一邊哭,顯然受得傷害不輕。
周老太說的時候,她的兒子兒媳就在一邊附和,證實周老太說的都是真的。
“果真是被綁架了?”蕭婉容認真起來,目露兇光的盯着周老大看,語氣很是懾人:“周老太說的,可曾冤枉了你們?”
周家媳婦一臉正經,趕忙給周老大使眼色,讓他把禍水往蕭婉容身上引。
周老大卻當沒有看見那眼色,只耷拉着腦袋,沒精打采的任命:“不曾冤枉奴才,他們一家的確是奴才帶人綁走了的。”
周老大當然想否認,可他們抓人和打人都被蕭婉容的人抓個正着,便是狡辯也狡辯不過去。
先前有人不說實話,一個侍衛就出來提審,也不知道那侍衛用了什麼手段,表面上看不見半點傷口,卻讓那兄弟痛不欲生,將知道的事情一股勁全都招了。
蕭婉容擡眼朝張王妃看去,見她臉色已經鐵青,心裡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就繃不住了?事情纔剛剛開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