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將軍眉頭緊鎖,看的出也在猶豫着。
四周的場面一片肅殺,江靈歌抿着脣角盯着對方。心臟卻在不停打鼓。
因爲就算是她也不能確定自己的話究竟有沒有用,畢竟周老將軍的迂腐,可是出了名的。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周老將軍擡起頭。終於有了決斷:“王妃,雖然你的話不無道理。可是末將畢竟接到了聖旨,爲人臣子自當聽從調遣。就算有萬千隱情,我等也不會抗旨不尊!”
江靈歌的心臟咯噔了一下。她就知道絕對沒有這麼容易。
深深的吸了口氣,她臉色更透明瞭幾分。
“周將軍的話不無道理,靈歌無從反駁,可若是那聖旨並非皇上所寫,有人假傳呢?”
“這……”
周老將軍的神色一愣,“就算如此,那聖旨也是真實的。這種權謀爭鬥,不是我等將士能夠左右的,末將能做的。就是聽從命令!”
江靈歌瞬間笑了。
周將軍聲音之中多了幾分嘶啞:“江將軍的救命之恩。我不敢相忘,若是來生能夠報答。我願意爲將軍做牛做馬,時間不早了,王妃還是請回吧!”
對方調轉馬頭,轉身要走,江靈歌心中微冷,目光之中多了嚴肅之色:“周將軍,看來我父親救你是多餘的,如果他知道有一天,你會帶着一萬將士白白送死,怕是在天之靈也不得安生!”
眼見着,周將軍的身體猛然僵硬住了。
江靈歌突然策馬,向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直接步入了對方弓箭的範圍之中。
她不以爲然,目光透着堅決之色:“如今我腹中有了王爺的孩子,王爺卻依舊同意讓我孤身一人站在亂軍之中,爲的就是一分誠意,可是老將軍的態度卻是讓靈歌失望至極,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這種貪功近利之輩!”
這話直接激起了對方的怒火,周老將軍老臉一紅,猛然將手中長槍死死握住:“老臣這麼多年一心爲國,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從未退縮,貪功近利這種話不知道王妃從頭說起!”
“就憑你明知道接到的聖旨根本就是讓你們送死,你還乖乖的帶着自己的手下來此!”
江靈歌的聲音驟然冷厲下來,完全不復平日裡柔柔弱弱的形象,她的一番話給他造成的影響絕對是巨大的,這樣的結果,他必然承受不起。
周老將軍臉色漲紅,卻還是想要在口頭之上找回來,可是張了半天嘴,卻無從說起。
江靈歌知道對方的心已經被打動了:“難道周將軍還想試試不成,用自己的一萬人馬和夜王殿下的五萬人拼個你死我活,讓別人坐收漁翁之利,讓皇上陷入危機?難道將軍沒有得到皇上已經癱瘓在牀的消息,此時整個楚京都控制在那個人手裡,等我們這裡打完了,皇上怕是孤立無援了!”
周老將軍這次不猶豫了,因爲江靈歌說的句句在理,就算看在江言的面子上,他也斷然不會真的傷害江靈歌。
“好,既然王妃將話都已經說到了這種地步,那末將也沒有什麼要說了的,就算這次拼的抗旨不尊,也會爲夜王殿下保駕護航!”
雖然周老將軍固執,可若是真的想通了,反應也算很快,因爲已經不再猶豫,老將軍加快了腳步就要返回,可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兩道弓箭分別從不同的方向飛射過來,從山腳下的位置,全部對準了江靈歌的方向。
衆人眼見着,那弓箭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向着江靈歌急速而來,卻忘記了該如何反應。
在其他人還愣神的一瞬間,楚涼夜手中的弓箭已經飛了出去,他眯着雙眼凝視着江靈歌的背影,馬蹄已經從山坡上飛速狂奔下去。
一連串急速的馬蹄聲,在矮坡上濺起一片塵埃,漆黑的身影從山上飛馳而落。
江靈歌拉着馬向後撤離,聽到耳邊的風聲,眼見着那距離她只有不到幾碼的距離,身後的另外兩道弓箭卻驟然而至,直接將前方的兩支箭射成了兩段。
其中的一個箭頭,擦着她的臉頰掉在了地上,另外一支弓箭深深的埋在地裡。
然而,就在衆人都以爲安全了的時候,卻見到隨着兩支弓箭後方,出現了一支更加強勁的箭矢,就算江靈歌當初沒有試過,可也看到過這弓箭的形狀。
正是上次在皇城之中,和楚涼夜拉開過那一把一模一樣的。
這種弓箭十分沉重,想要拉開,除非有楚涼夜那種臂力,不然只能靠着好幾個人一起用力。
當然,射程也絕對不是普通弓箭可以比擬的。
所以,就算江靈歌已經站在了普通弓箭的射程外面,可那弓箭依舊來勢兇猛,再加上對方好似確定江靈歌躲避不開一樣,那弓箭是直奔着馬背的位置射來的。
周老將軍心中大驚,大喊了一聲:“王妃!”
這次,就算是楚涼夜手上的弓箭也不能改變對方箭矢的方向了。
他就算速度再快,可此時也在百米之外,想要做什麼也來不及。
楚涼夜眯着雙眼,眼底陰沉的彷彿要滴出水來,手背上青筋畢露,整個人身上散發出濃濃的煞氣。
涼風陣陣,站在楚涼夜背後的所有將士背後冷汗直冒。
時間在那弓箭飛向江靈歌的時候,就好似已經靜止了,所有的景色都凝固在了衆人的眼中。
有人不經意的吞嚥了一下口水,緊張的手腳輕顫,因爲所有人都知道,夜王究竟有多在意王妃。
就是因爲在意,所以王妃纔不能出事,不然那後果,想想都可怕的厲害。
百米之外的弓箭眨眼間就到了眼前,江靈歌緊繃着身形,一隻手輕輕抓住馬背上的繮繩。
就在衆人以爲江靈歌必死無疑的瞬間,眼見着馬背上的柔弱女子倏的動了。
她動作極快,整套流程流程不過眨眼之間,江靈歌猛然從馬背上掉下去,弓箭貼着她的身側飛過,楚涼夜一擡長槍將弓箭撥開,整個人從馬背上躍起,直接飛落到江靈歌身側。
然而,江靈歌一個倒掛重新落在馬背上,還沒等她坐穩,身體就落在一個溫暖十足的懷裡。
楚涼夜的聲音夾雜着濃郁的冷意和殺機:“若是王妃出了事,今日本王必會讓你這萬人陪葬!”
夾雜着內力的聲音落在周將軍的耳朵裡,周老將軍額頭上的白髮都已經被濡溼了。
剛剛那驚險的一幕,他就在眼前看的清清楚楚,他根本沒有命令手下人這麼做過,會出現這樣狀況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手下有別人安插進來的奸細。
那些人簡直稱得上見縫插針,差點兒就釀成了一場大禍,本來還對江靈歌的話將信將疑的人,這次徹底收了懷疑的心思。
周老將軍遠遠的道:“夜王殿下,老臣愚昧不知實情,如果不是王妃的一番話語,怕是還會中了別人的詭計,從現在起,我這一萬人王爺儘管調遣!”
楚涼夜沒說話,他臉色冷酷的沒有絲毫表情,整個人身邊的溫度都冰冷的讓人心寒。
江靈歌縮着脖子,像是鴕鳥一樣躲在楚涼夜的懷裡,也不敢說話。
腰間的手彷彿能將人勒死一樣,江靈歌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可憐兮兮的擡起頭,一雙眼睛霧氣朦朧,楚涼夜感覺到懷中人的動作,微微垂下眸子看了她一眼。
隱約察覺到什麼,楚涼夜面色難看的鬆了鬆手臂。
江靈歌側坐在馬背上,想了想,突然雙手張開,伸手抱住他的腰。
楚涼夜手臂緊繃着,肌肉更是硬的厲害,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眯了眯眸子,鳳眸之中閃過一道嘆息:“好了,我不生氣了!”
說不生氣,可是眼底的情緒卻沒有絲毫變化,江靈歌眨了眨眼睛,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一派柔軟的模樣:“說不生氣,可你心臟跳的很快,我會保護好自己的,這不沒事嗎!”
楚涼夜拉住繮繩,此時兩人已經安全的回到了營地之中,夜色當空,銀月懸掛,楚涼夜星河彌密佈的雙眼之中倒映着江靈歌的影子:“沒事就好!”
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如果有用的話,一開始他就不會讓江靈歌離開。
眼底複雜的情緒閃爍萬千,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你先回去休息!”
楚涼夜摸了摸她的頭,對影七使了個眼色。
目的已經達到,剩下的都是一些收尾的工作,自然也用不到江靈歌,她沒心沒肺的跟着影七回了帳篷,然後倒頭就睡。
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她要好好養精蓄銳,必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她來這裡是幫忙的,並非是拖油瓶。
影七返回,見到外面的士兵都已經散開,而對方的周將軍也下了馬對着楚涼夜恭敬至極,滿臉愧疚的說着話。
他微微凝神,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
楚涼夜該說的像是已經說完了,周老將軍一頭大汗的從軍中離開,影七低聲說道:“王爺,王妃已經睡下了!”
“嗯!”
楚涼夜淡淡回了一句,並沒有多說什麼。
影七猶豫了一下,“王爺,王妃這次立了大功!”
楚涼夜挑眉,眼底無悲無喜:“她立的功還少嗎?”
影七愣住,他一直跟隨在楚涼夜左右,這麼多年算是王爺的左膀右臂,再加上他也是僅有的,對楚涼夜兩個身份知曉的人,忠心自不必說。
這次,影七徹底認同了江靈歌,甚至給予她和對自家主子一樣的尊重。
“好了,不必多言,明日一早就進城!”
“屬下明白!”
整頓了幾個時辰,等到大家都休息好了,這才重新騎上戰馬,隨着楚涼夜向着淮陽城走近。
江靈歌重新回到馬車上,寬大的馬車舒服至極,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疲憊。
對於昨天的事情,兩人十分有默契的沒有言語,因爲江靈歌心裡明白,縱然她做的對,可在楚涼夜心裡,昨晚發生的一切也像是噩夢一樣。
而且,她可不認爲自己立了什麼功勞,也不會因爲自己做了什麼好事就沾沾自喜。
今日馬車上的氣氛有點兒沉默,江靈歌也不敢戳對面男人的眉頭,知道等這段時間過去,他自然就會恢復常態。
“昨天做的不錯!”
江靈歌拿着果子的動作一頓。
她指尖僵硬了一下,剛剛拿起來的紅紅的果子,就這麼掉在了盤子裡。
“那個……”
楚涼夜微微挑眉,眼底透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痕跡,他一彎腰,把江靈歌撈在自己的懷裡,手指輕輕的撫摸着她的小腹。
江靈歌脊背挺直,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本王誇你,你不高興嗎?”
江靈歌感覺王爺又犯病了。
他這麼問她的時候,她可沒有感覺到他的語氣裡有絲毫高興的情緒。
江靈歌轉頭,一本正經的瞪大雙眼看着楚涼夜:“好吧,我錯了,我不該執意孤身一人涉險,讓你擔心!”
楚涼夜緊抿着脣角,卻搖了搖頭:“我不怪你!”
江靈歌目光之中多了幾分茫然。
“我只是覺得還是自己太弱了,不然,爲何非要讓你參與到這種險境之中!”
閉上雙眼,將那雙黑眸之中所有的情緒都沉澱起來,江靈歌突然感覺到,楚涼夜的身上揹負的簡直太多了。
她猶豫了一下,仰起頭輕輕開口:“如果你早就創下一片平坦無阻的環境,怕是我也不能入得了你的眼了,畢竟我長的又比不上那些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那時候自薦枕蓆的一定很多,你不一定能夠看上我,說實話,我倒是很開心現在還能幫的上你什麼,不至於被你壓的喘不過氣來!”
“什麼?”
楚涼夜沒想到江靈歌會這樣想:“我給你很大壓力嗎?”
江靈歌輕輕一笑:“對啊,你應該知道我這人的性子,若是讓我和後院那些鶯鶯燕燕一樣,等着你有心情過來臨幸,怕是早就遠走高飛了!”
聽到她這樣說,楚涼夜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的一幕幕。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錯,是他自己差點兒就將江靈歌趕走。
楚涼夜明白了她的心思,他實在太過小心謹慎,一時間直接把江靈歌當成了自己的弱點和逆鱗,卻忘了,這個女人當初吸引他的,便是那不一樣的強勢。
她是自己能夠撐得起半邊天的,就猶如今日在戰場之上,那個女子看起來十分弱小,卻能夠站在萬軍之前。
“以後你要做什麼,只要你自己覺得對,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能夠解開心結,江靈歌還是很開心的,她賞賜一樣將酸酸甜甜的果子放在他的脣舌之上:“賞你的,吃吧!”
周老將軍等人已經將淮陽城的大門打開,剩下的一萬人更是死活不走的跟在楚涼夜身後。
雖然依舊分成兩個隊伍來安排,但是明顯軍中和諧了許多。
六萬人馬浩浩蕩蕩的趕到津城。
越是靠近西楚,這邊的阻礙越是明顯,大軍本來想要繞路而行,卻發現唯一一條近路卻被人直接炸燬封鎖了。
這樣一來,大軍只有兩個選擇,浪費十天的時間從另外一條路繞過去,還有就是從津城直接路過。
本來走這路三天就能通過,硬是被逼的非要做出選擇。
如今津城和柳城早就已經封閉,這兩個城池的距離十分近,怕是柳城的大軍早就已經駐守在此,還有周國公府的人馬。
整個皇城的五萬大軍,再加上國公府從外面調遣過來的五萬,想要通過津城難上加難。
但是如果真的打通了這條路,柳城也不攻自破,衆人就能一鼓作氣的直接到達皇城之中。
從這裡到皇城,大軍就算用最慢的速度也用不了半個月的時間,走直線的話,五天就能兵臨城下。
單獨的信使快馬加鞭,這段距離一個來回也就一天時間,所以楚涼夜也不急了,直接在城外找了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地理位置安營紮寨。
快入冬的季節天氣變化很快,前兩日還十分暖和,可是一場大雨過後,天地潮溼,空氣之中的暖意像是被水滴全部帶走落入地面。
她身上不由得穿的多了些。
如今她已經有了快三個月的身孕,本來十分平坦的小腹已經有了些許的凸起,就連穿的衣服都比以往鬆了很多,雖然和以往一樣瘦弱,可是人卻十分精神。
因爲養的不錯,應該比以前還長了幾斤。
雖然因爲殘留的藥物影響傷了根基,體內積攢了毒素,讓她比尋常人更怕冷了些,倒也不是沒那麼不可忍受。
江靈歌掀開簾子,從營帳之中走出來,這裡是一片山脈,前方有個路途狹窄的山谷,因爲離津城不過一個時辰的腳程,所以大軍暫且在這裡停留商量對策。
想必楚斐然早就知道了楚涼夜大軍的到來,畢竟這次行軍可謂是聲勢浩大,並沒有絲毫掩飾行蹤的意思。
而正因爲如此,在淮陽城的那一場交鋒,楚涼夜可以說的上大勝。
畢竟就連在百姓之中正值無比的周老將軍,不但沒有和被宣傳城反賊的夜王打起來,還將自己的大軍歸於一起,就算是普通人也相信了周老將軍的判斷,更何況守城的那些士兵們。
誰是誰非,可以說早在淮陽城的時候就已經完全可以區分出來了,所謂人心不齊,就算太子動用了再多手段也是無用。
對於最後的決鬥,江靈歌一點兒也不着急,只要皇上沒死,太子必然會慘敗無疑。
“怎麼出來了,營帳悶嗎?”
楚涼夜邁步向着江靈歌走了過來,他身上的鎧甲散發着一陣寒意,江靈歌上下打量了一眼換上一身武裝的楚涼夜,瞬間失神。
看到她的視線,楚涼夜隨意說道:“這身裝備是早就準備好了的,還行吧!”
他一身墨色的鎧甲,長髮被玉冠輕輕豎着,眉眼修長精緻,一雙鳳眸凌厲非凡,薄脣輕抿之間散發出濃濃威嚴。
那身緊緊貼合身體的鎧甲,將他的身形襯托的更加威武了幾分,都說戰場上的男人是最帥的,此言果真不假。
江靈歌連忙說道:“挺帥的,不錯!”
楚涼夜一愣,雖然不太明白她話語之中的陌生字詞,卻也知道她這是在誇讚自己。
“喜歡就好!”
他微微摸住她有些冰涼的手,因爲毒素的緣故,她的手腳長時間都是冷的。
滾燙的掌心將她的拳頭包裹在中間,一股子熱氣從手上傳遞到西掌上,江靈歌對着他彎了彎眉眼。
“津城駐守了多少人,守城的都有誰?”
江靈歌掃了一眼四周的營帳,見到一切井然有序,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就知道你在擔心,不過爲夫沒打算和他們硬拼!”
江靈歌目光詫然:“可是,如果不進城的話,怎麼靠近皇宮?”
“本王早有安排!”
他揚起脣角,一抹妖孽至極的笑容就顯露在江靈歌面前,她輕輕一愣,像是想到了什麼:“你利用了那副地圖對嗎?”
楚涼夜點點頭:“本王剛生出點兒想法,一切都被你給猜出來了,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麼樣的玲瓏心思!”
江靈歌苦笑了一下:“怕是你都已經安排完了吧,才跑到這裡來和我彙報,不過楚斐然畢竟也是知道你手中有圖紙的,會不會對宮內嚴加防範,那些人就算進了宮,怕是也不容易!”
“所以,本王想要親自回宮一趟!”
江靈歌皺了皺眉,雖然知道這件事可行,可畢竟風險很大:“這樣咱們頂多只有五成勝算,萬一你落入楚斐然的手中,宮中無人,你會孤立無援!”
楚涼夜倒是不甚在意,拉着她的重新回到溫暖的帳篷裡。
“無妨,此事已經定了,今晚本王就會進宮!”
江靈歌心中一緊,突然疑問道:“那你知道王府現在怎麼樣,平兒還有暮兒都安全嗎?”
“放心,他們都很安全,楚斐然不會對他們動手的,不過聽說相府被控制起來了。”
江靈歌一愣,瞬間忍不住笑了。
“楚斐然這麼做意義何在?”
她真的沒想到這一點,難不成楚斐然還以爲她會對江家人有任何情分在?
楚涼夜目光微微深了深:“他應該不期待你對相府有什麼情分,而是想要給你增添壓力,你那天出現在淮陽城外的事情,現在京城已經傳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