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江靈歌早一點兒認識他,也許就不會遇到後面發生的那些危險……不過,若是按照原主的性子。好像,還有那麼一點兒配不上對方。
可感情的事情誰又說的清,雲深沒準會寵她一輩子也說不定。
“在你十二歲那年,我離開京城之前你找過我。就在城門口問我以後會不會回來娶你!”
江靈歌震驚了一下。
沒想到十二歲江靈歌就這麼前衛了,那時候雲深好似也就只有十七歲。雖然已經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紀,可怎麼說也只是一個小青年。會相中江靈歌那個還沒長開的小丫頭,真是夠詭異的。
而且。這個雲深還真是癡情,這麼多年還記得當年的玩笑話,這段記憶也許在原主思想之中無足輕重,所以,她甚至一點兒痕跡也沒有捕捉到。
別說是這身體年少時候的記憶,就連是她自己的,小時候那些能記住的事情又能有多少。全部都泯滅在了歲月當中,如今雲深能說出要娶她的話,當真讓她感覺意外。
江靈歌又不好說自己並非以前那個。只好循序漸進的解釋:“那些都是兒戲。再加上我如今已經嫁做人婦,小時候的話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雲深目光凝重:“我知道你嫁給了楚涼夜。可楚涼夜並非良人,若不是我這幾年沒有辦法來京城,一定不會讓你嫁給他!”
江靈歌無語,這件事還真不是她能說的算的,原主看上了楚涼夜這種事兒,好像就算是有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好在原來的那個江靈歌也有點兒本事,竟然做到了正妃的位置。
她眉眼飛揚,一雙眸子裡面閃爍玲瓏光彩:“世子除了這些,還有別的要說的嗎,若是我再不回去,怕是會讓人誤會的!”
見到江靈歌轉身要走,雲深突然在她背後問道:“靈歌,你可是真的喜歡楚涼夜嗎?”
江靈歌停了一下腳步,仔細的想了想,卻沒有回答他的話。
因爲她並非原來的江靈歌,如今的她,誰也不喜歡。
撂下馬車的簾子,踢踢踏踏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空之中響起,江靈歌從簾子的縫隙見到雲深的身影越來越遠,脣角緩緩揚起一抹弧度來。
不曾想小時候的江靈歌還挺討人喜歡的。
一路回到王府之中,江靈歌見到暮兒已經完好無損的守在門口,一顆心總算放在肚子裡,她上前一步將小丫鬟扶起來,仔細的打量了一番。
額頭上有些傷,不過已經包紮好了。
暮兒一見到江靈歌,眼睛瞬間就亮了,她抓着她的手輕輕搖了搖:“王妃總算回來了,只是……王爺呢?”
江靈歌領着她走近自己的房間。
剩下的丫鬟都退了下去,江靈歌摸了摸她的額頭,雙眼之中閃過一抹愧疚的色彩:“委屈你了暮兒,若不是我,你也不會遇到這種危險!”
小丫鬟的眼神依舊靈動,她咯咯笑了起來:“若是我能換來姐姐一條命,怎麼都值了!”
江靈歌心中一暖,她從小見慣了人情冷暖,這樣的話,卻還是頭一次在一個小丫鬟的口中聽到。
“暮兒,跟我來!”
她領着暮兒起身,直奔着柴房走去,兩邊守着的侍衛立刻恭敬的將柴房大打開,讓江靈歌進去親自審問。
外面的夜色更深了,幽幽的燭火照亮了柴房之中的黑暗,江靈歌一眼就看到了縮在角落裡的瀾兒。
昨天發生了太多事,今天又進宮忙了一天,她還是剛剛抽出空來看瀾兒一眼。
瀾兒看到她的影子,連忙慌亂的從陰影之中爬出來,衣襬被柴草劃破,臉上都是灰土,此時的瀾兒狼狽不堪。
她想伸手去抓江靈歌的裙子,卻被江靈歌躲開,她不由得渾身顫抖的跪在地上:“王妃,瀾兒真的已經改過了,火不是瀾兒放的,不是我的錯,求王妃饒命……”
她猛的低頭磕頭,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裡。
江靈歌站在她面前不遠的位置,微微抿着脣角,那雙極爲漂亮的眸子注視着瀾兒,她緩緩將眸子眯了眯:“瀾兒,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
“瀾兒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還請王妃明察!”
江靈歌輕笑了起來:“你說你不是故意的,卻差點兒將瀾兒害死,如果是我在那大火之中,你以爲今日我還能站在這裡審問你嗎?”
瀾兒擡起頭,聲音有些沙啞輕顫:“您……您不是沒事嗎,而且,還有王爺在,王妃不會有事的……”
江靈歌聽到這番話,不由得被氣笑了,當日的情形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瀾兒若不是以爲她已經死在裡面了,絕對不會露出那種看到鬼一樣的表情。
她挑眉,側頭看了一眼暮兒:“暮兒,你覺得,要怎麼處置她?”
暮兒從來就是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昨天晚上她纔是最大的受害者。
暮兒揉了揉手腕,微微俯身,伸出手狠狠的在瀾兒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她看了一眼有些發紅的掌心,不由得皺了皺眉,那雙大眼睛裡閃過不滿的情緒:“我解氣了,剩下的由王妃來定奪!”
暮兒說完這番話,重新站在江靈歌的身後,對着瀾兒吐了吐舌頭。
她早就看着瀾兒不爽了,更沒想到對方會想要害死她。
瀾兒捂着瞬間紅了一圈的臉頰,嗚嗚的坐在地上啜泣着,一雙眼睛哭的有些紅腫。
自作孽不可活,瀾兒會落到今日這種境地,也完全都是自己作的。
“來人,將她拖出去送入官府,就說……她偷了本妃的東西!”
瀾兒瞪大雙眼:“我不要……不要!”
拿了主子家東西的奴才,那可是要被剁去雙手的,若是她進了監牢,那就全完了。
可是,那兩個侍衛根本就沒有聽她的掙扎,直接捂着她的嘴將她從柴房之中拖了出去。
暮兒有些疑惑的看着江靈歌,不明白爲何江靈歌偏偏要給瀾兒安上這麼一個罪名,要想處置了她,直接在王府下手就好了。
“王妃……”
還沒等暮兒問出口,江靈歌就像是知道她在好奇什麼:“她畢竟是大夫人的人,我這麼做,不過是想要將事情鬧大一點兒,給相府一個下馬威!”
暮兒懵懂,卻也不再去問。
相府至今還沒有將她要的嫁妝給她,好似上次那件事跟沒發生過一樣,她需要找一些東西,來提醒一下對方。
文聘婷再也回不來了,江靈歌心中的麻煩少了一大塊,否則她每天要是看着那張臉,她會食慾不振的。
至於後院其他的幾個女子,只要不來惹她,她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去找那些人的麻煩,畢竟她來這裡,可不是爲了爭寵的。
瀾兒被送入官府,江靈歌安安穩穩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一個十分讓人震驚的消息,卻不脛而走。
江靈歌正坐在大廳之中吃着早膳,暮兒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她悄聲在江靈歌耳邊說道:“王妃,昨天皇后娘娘大壽,就在所有人都進宮以後,周國公府的門口發生了一件大事,有個女子登門,求着周家小姐將江府大少爺江懷遠讓給她!”
江靈歌脣角勾了勾,這齣戲她當然知道,可是她精心撰寫的劇本。
“那後來呢?”
江靈歌輕輕喝了口粥,一勺一勺動作優雅的夾着菜,邊聽着暮兒彙報情況。
暮兒接着道:“昨日那周家小姐因爲身體抱恙,所以並沒有進宮參加壽宴,正好被撞了個正着,問清楚那啞女事情前後的因由之後,昨天晚上就進宮見皇上去了!”
畢竟周國公府和相府之間的婚事乃是皇上親自指婚,要想解除婚約並不容易。
江靈歌的動作頓了頓,用指尖輕輕摸了摸脣角。
這是她思考問題時無意識的小動作,平日裡就連她自己都沒怎麼察覺:“怪不得昨晚王爺沒回來,怕是因爲這件事才留在宮裡的!”
暮兒點點頭:“奴婢聽說,就連那啞女也被接到皇宮裡面了,手中還拿着江懷遠送給她的定情信物,好像是一塊祖傳的玉佩,可是那相府大少爺,非說那玉佩是他丟的,是那女子偷……”
暮兒的話沒說完,她突然頓住了。
江靈歌見到暮兒的那雙大眼睛裡若有所思,突然噗呲一下笑出聲來。
她擦了擦脣角,優雅的轉過身看向她,鳳眸之中滿是慵懶和好笑的神色:“你怎麼了暮兒!”
“王妃,我……我好像想起,那天你讓我偷的那個人,那塊玉佩了!”
江靈歌挑眉輕笑:“很好,這麼快就想到了這點,你很聰明!”
暮兒抓了抓腦袋,總算將裡面的一些細節聯繫在一起,她看了一眼門口,連忙將大門關上,她聲音這次也不敢擡高了,也不再用剛纔那種看熱鬧的語氣了,暮兒小聲問道:“王妃,這就是你讓我偷玉佩的原因?”
江靈歌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正是!”
暮兒擡起眸子,睜大雙眼。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外面如今正在瘋傳的事情,居然都是江靈歌一手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