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笑意,一副受了委屈似的得眼睛無辜的看着但笑看着我的老鴇,“美人,你這話真不知是在擡舉我,還是想害我。”
“是怕你害了我。”自保是人的本能,老鴇雖然也承認自己很是喜愛成龍,但決不會因爲這點小情緒將自己帶進官場裡權勢的爭鬥。
雖然不知道皇城裡逃出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但依外面鬧得滿城風雨的囚皇傳言,不難說他們就是龍騰和天狼的國主。
老鴇話畢只見倚坐在椅上的人神情沒有一絲慌張,反而輕笑起來,周身邪氣四散。
“如果你現在把我們交出去,那纔會害了自己。”我可輕易的看住老鴇原本還算沉穩的臉色布上的陰鬱。
找了個最舒服的角度慵懶的靠着,笑若春花。老鴇柳葉般的細眉緊緊的蹙起,使得眉頭見出現能夾死蚊子的褶皺。
“美人,不要生氣嘛。這樣很容易長皺紋的哦,就算我比較喜歡你這種成熟型的女人,但皺紋太多我也會嫌棄的。”
“你是在威脅我?”老鴇不確定,明明他們的生死在自己手上,怎麼現在搞得自己反被抓死的樣子。
我笑眯眯地繼續看着她,餘光已經感到館裡的大手早已摩拳擦掌,“不要說得怎麼難聽嘛。只能說你讓我們進了着你的店,就說明我們已經是一條繩子上螞蚱。”
“你承認你們是皇城你逃出來的?”
“我可什麼也沒承認過。不過我只想告訴美人你的是,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如果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把我們扔了出去,我不知道自己會對她做出什麼殘忍的事來。”可以加重她這個字,雙眼無辜的看着老鴇越發蒼白的脣已經開始止不住的顫動。
“你們只是逃犯,扔出去了就沒機會再回來。”
“要試試看嗎?”繼續無害的笑着,“就算現在是被逼到了牆角,但讓你們這店裡一隻貓都活不出去的能力還是有的。”
我在威脅她,正確的說因該是在忠告她。如果她真的把我們交了出去,更或者說把我們掃地出門,雖然自己不會做到真的一隻貓都不會放過,但我絕對會咬着她陪葬。簡單的說我就是一隻白眼狼,有恩不一定報,有仇一定忘不了。
至於我們住着,吃着,但我可沒少給一分銀子。
站在老鴇旁邊的幾個打手,簡直不敢相信這時候了我還能氣定神閒的威脅他們當家的。眼裡有迷惑,有驚訝,更有嘲笑。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娘娘腔,好大的口氣,大爺今天我就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重。”一個蠻黑的男人,撩起袖子往我這邊走。老鴇沒有制止,只是安靜的觀察。
就在男人要揪起我的衣領時,暗冉踹開門,四周的人還沒看清楚。男人就飛了好幾步遠,重重的摔下,蕩起一陣微塵。巨大的身子痛苦的扭動了幾下,以緩解剛纔暗冉在他胸口上的一腳,不過他怎麼也站不起來。
一腳踩住本就因疼痛而扭曲的臉,死死的壓在地上,不屑的看了眼被這陣勢嚇得縮了的打手,目光重新定在老鴇臉上,“我們的身份隨你怎麼想,不過也只能在心裡想。過了今晚,在下就不打擾了。”
念嶼明天應該就到了,我算計了最快的行程就是明天中午到達。如果不出差錯,應該還要驚喜。
老鴇很快從剛纔幾秒鐘的‘意外’中回過神,緩慢的端起茶几上的茶碗喝了口,顫抖的雙手使蓋碗裡的茶水不停的抖出。
話說開了,反倒覺得輕鬆。至少不用再裝出一副嫖客的樣子,對着天香館裡所以雌性生物,亂放電。
回到廂房,微子啓和火宸一人坐在桌前,一人靠在窗櫺上。陽光斜射進來,他們就這樣逆着光看着我。兩個水火不容的人,竟在這刻組成一副精緻的畫面,讓人看得移不開眼。心裡使勁的抽了自己一耳光,他媽的又不是拍別墅廣告,搞得這麼曖昧幹什麼,兩個乖乖的排坐在桌前多好。
“洛,老鴇那邊沒問題了吧。”我能聽出微子啓說的是肯定句。他們都認爲作爲女人我更適合去和老鴇談判,畢竟他們兩個的身份都不能允許自己和一個老鴇討價還價。我當然無所謂了,反正在我心裡這不叫談判,更像黑社會威脅良民。
我點點頭,坐在火宸的對面,“暗冉今晚會想辦法出城,至於我們靜觀其變吧。”
必須讓念嶼知道我們的狀況和現在桑其國的形勢,只要拿捏得當,桑其不攻自破。最叫我放心不下的是袁震,他時乎抓着主牌,任我怎樣都是輸。
“封城怎麼久了,每個出口都重兵把守,暗冉一個人能出得去嗎?”火宸提出疑問,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到了暗冉身上。
微子啓不語,只是睨了一眼火宸。
“屬下就算誓死也會完成任務。”暗冉單膝朝我跪下,眼中從未有過的堅決。
靠!感動歸感到,但這時候煽什麼情。封城得越久對我們越有利,現在百姓對朝廷的怨聲日益加重,守城的侍衛對於外來和自身的壓力都超乎尋常的大。
只要再加點什麼就能讓那繃緊得脆弱的神經崩潰。
入夜十分,桑其國都官道上一片蕭條,連打更的人都沒有。
因爲自從半夜鬼咳嗽後,膽小和謹慎的人都不願出門,使得夜裡的桑其變得出奇的蕭條。空蕩的街道上,只是偶爾有幾個醉鬼搖晃的身影,吆喝着見神殺神,遇鬼殺鬼。
而從前兩天開始,只要半夜閒蕩在外的人都會慘死在道路中央,舌頭被割掉,頭皮整個被拔下來。彷彿是一種公然的挑釁和恐嚇。
現在只要太陽一落山,人們就會趕緊回家,店鋪也會紛紛打烊。就算光顧天香館的色鬼們,也會盡早到店,逍遙一夜之後纔會離開。
我不否認自己過於殘忍,吩咐暗冉殺掉那些人。不過那些從天香館出去被拔舌頭的人,論罪可以死幾十次,雖然我不屑什麼公正,因爲自己也不是什麼天使,只是弱肉強食,我就好好的利用了這些齷齪的生命而已。
很顯然我做的功夫收到很大的效果,今早外面就有發生了兩起較大規模的羣衆暴動事件,人們都想逃離這被血浸得陰森的地方。
“洛,你準備怎麼處理袁震的孩子。”微子啓目光銳利的盯着我。
“沒想好。”
那個被暗冉寄放在小廟裡的孩子,該怎麼處理?應該是斬草除根吧,可他又欠我什麼
沉默了半天的火宸悶悶的開口,“你已經想好了。”
我不由得訕笑,火宸始終在關鍵時候一語道破我的心。微子啓他詫異的挑起一邊的眉,可能在他心裡韓商久始終只是個擁有天才般頭腦,但終究只是個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而已。沒想到他對我的瞭解,並不亞於自己,甚至在某些程度超過了自己而驚訝吧。
正在大家都陷於沉默的時候,火宸忽然覺得全身血管像遊走了刀片般一陣無法忍受的劇痛,喉道有股壓不住的東西從口中和鼻腔中噴薄而出。
“韓商久,你怎麼了。”微子啓快步扶住即將跌倒的他。
我呆愣的看着滿桌的黑血,呼吸着它們所散發出刺鼻的腥臭,什麼也無法思考
暗冉迅速起身從微子啓手中接過已經暈厥過去的火宸,微子啓蹲在火宸身邊,擡起火宸的手,看了眼早已經泛黑的指甲 ,低眼又看了看自己也黑氣十足的指甲,淡淡的說:“看來千屍毒現在才真的開始發作了。”
“難道就是求親宴時中的毒?”暗冉胸口起伏的問。
那夜令火宸和韓商久入獄被困的毒藥,只因火宸喝得更爲豪爽,所以纔會毒發得比較早。
在所以心裡都刻意不去想一個迷藥爲何叫如此狠辣的名字。
微子啓擡頭看着我,淡笑,“沒事,只要援軍來了就能拿到解藥了。”
這時候了你還來安慰我,不覺得很無力嗎?我沉思着退出房間,沒有去看火宸一眼。只怕一眼也能讓自己失控,做出超出計劃以外的蠢事。
這時候冷靜比什麼都重要,蘇洛。
“洛,需要喝點酒嗎?”跟着出來的微子啓沉默了一會,低低的聲音傳了過來。
下一個吐血的就會是他,現在卻還要爲另一個男人的身體安慰我。我卻在心裡輕笑了一聲,自己果然是個不祥的東西,和我挨着邊的人都要死。
“我不喝。”越是痛苦越不想醉,因爲心不受理智控制的時候痛苦往往就會肆無忌憚的佔據自己全身。“我需要一個人安靜,請你離開。”
很平淡但比任何時候都要凌厲,彷彿每一個音節都能將人割傷。
微子啓沉默了稍許,“洛,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歸在自己身上負責。”說完輕輕的離開。
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只是回神後,天香館燈籠高掛,迎客笑聲不絕於耳。動了動雙腳,發現已經麻痹都無法挪動,不免苦笑。
月上枝頭。
“殷離大人,你不要擔心。族長一定有能力爲皇上解毒的,今天屬下拼了命也會和族長聯絡上的。”
我淡淡的微笑,“暗冉,你要敢死了,回去我就把你相好的情人送下去陪你。”
暗冉驚訝的擡起頭看着我,最後咬了咬脣,“暗冉知道了。”
將視線從暗冉身上移開,然後轉向了亮着燈的房間,自嘲一般的笑了聲說:“今晚我去找袁震,我走後一個時辰你出城。”
暗冉不受控制的握緊了拳頭,關節發出了可怕的聲響,但最終他沒有再開口。
“洛,去找袁震了?”房間裡令人窒息的沉悶。
“
??”
暗冉沒有回答他,並不是出於對他的輕視。只因現在說這些都顯得沒有意義,殷離大人已經出門半個時辰了。而暗冉認爲微子啓其實也確定了殷離的去向,只是不敢承認。因爲此時連傷重得走路都嫌吃力的他和躺在牀上無意識得火宸都都無法爲這件事啓到任何作用。就算拉住殷離的力量都沒有,不能保護自己深愛的人,因該很痛苦吧。暗冉默默的看着在燭火下更顯虛弱憔悴的微子啓,無法把他和那個傲視天下的君王聯繫起來。
微子啓扶住額,深吸了口氣,神色不定的看着牀上臉色都開始發黑的人。重來未有過的覺得自己無用,明明是該自己保護的女人。卻被自己一再傷害,到最後還要她保護自己。這一切都讓驕傲如神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自己有資格有能力擁有她嗎?
暗冉不發一言的守在火宸身邊,他不是不放心微子啓照顧他。只是害怕釋神族等了幾百年的人,就在轉眼間消失,那他們的殷離大人,又該受那輪迴的詛咒多久。釋神族的命運又該如何,牀上躺的人是唯一能完成他們出生就培植出的信仰的人。
深秋的霧氣很重,籠罩得整個視野都是模糊不清晰的白。微弱的月光勉強的透過濃霧照在衰敗的樹枝上,最後一片葉脫離樹枝墜下,如同死者嚥氣後無奈垂下的手,劃出一道悲涼的弧線。
跟在領路太監的身後,穿過一道又一道的門,繞過一個又一個的長廊
?他知道我要來找他,甚至算好了時間,讓人等在皇城門外。他總是知道我何時回去見他,因爲每次他說我會後悔,最後我就真的會萬劫不復。就如海生那次一樣,他就那樣獨自坐在空蕩的客廳裡,目視着我踏進門欄,笑容很淺很淺。
但我時乎並不清楚爲什麼要來,爲了解藥?自己會傻到認爲他會把解藥給我嗎,我甚至不相信這個毒有解藥。爲了殺他?那爲什麼不等到念嶼到了把整個桑其皇宮都燒了。
“你終於回來了,雖然還是因爲報仇。”
踏進門欄後,沒有繼續往前走,只是不着痕跡的靠在門上,不明情緒的看着他,一眨也不眨。
他冰冷的黑瞳裡同樣什麼也沒有,只有純粹的黑,黑得見不了一絲光亮。“千屍毒沒有解藥。”
“我知道。”
黑瞳微閃,低沉的笑聲傳了出來,“我用了幾年的時間從腐屍腦髓裡提出屍毒,它的毒性能讓人從內臟爛出來,滋生出無數屍蟲。而那時人還沒法死,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只得看着一條條屍蟲蟲皮膚裡鑽出。不過倒有一顆能將毒性緩解一月的藥,我會給你。但你準備給誰吃,也讓誰先死?”
說着朝我拋來一顆黑色的藥丸,我揚手接在手中,小心的放進衣帶裡。
“會選誰?”袁震饒有興味的看着我,眼裡全是戲虐。
我不知道,選誰。
頭無力的後仰尋着門找着支撐點,手沒法握緊,連彎曲的力量都沒有。彷彿從天香館走到門欄內已經花光了我的所有生命,現在連呼吸都閒累。
“殷離,現在外面的局勢,只要念嶼一到桑其可以說是不攻自破。但我不在乎,這些本來就不是我的。可就算是念嶼來了,微子啓和韓商久的毒也無法解。就這一點足以慰勞我五年的時間。”
“知道爲什麼我來嗎?”重新站直了身子,走向他。
走近他身邊,自然的坐在他雙腿上,雙手攬住他的腰,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前,隔着厚實的衣物也能聽到的劇烈心跳。
“袁震,你的心跳得好快。”
他沒有回手抱着我,身體炙熱而僵硬。我垂下眼睛,更加用力的抱住他。
“你想用身體換解藥?”袁震低下頭看着捲縮在自己懷裡的人,渴望了那麼久的人終於自願依偎在他的胸前。可他沒有得到的喜悅,只要更深的疼痛。
“我說過沒有解藥。”他沒有說謊,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一個研製出來致人死地的毒藥,怎麼可能還會有解藥。
我仰起頭笑了開來,手指滑過他堅毅的薄脣“你已經說過了,我也知道了。不過我來這裡不是爲了殺你,也不是獻身,只是爲了告訴你一個我的秘密。”
“我什麼也不想聽。”袁震抗拒。
“你不聽是因爲你害怕。”雙手死死的環住他的脖子,固定他的視線,一字一句的說:“因爲你也察覺到這個身體裡的人不是殷離,所有關了我這麼久都不碰我。”
袁震的眼睛有東西在崩潰,一片又一片的碎裂。
將脣貼在他的耳旁,淡淡的吐着熱氣輕聲細語道:“殷離早就死了,我是念嶼用禁術移魂到她體內的。袁震,你也聽說過釋神族長會用這樣的禁術吧,是不是覺得很神奇啊。”
“你瘋了,瘋了,不要對我說這這些沒用的瘋話。”袁震壓抑的吼叫出聲,“別以爲說這樣的話,我就會放過他們。”
他努力的推開我在他耳邊輕語,儘量忍住身子的顫抖。我站起身,冷眼看着已經不敢直視我的他,“殷離已經死了,如果不是念嶼移魂保住這身體,她早就爛得只剩一堆骨頭。”
“她沒死。”袁震瘋了似的大叫,將我整個壓在身下,狂躁的佔據我的雙脣,幾乎是用盡全力在啃咬。血的味道很腥澀,黏稠溫熱,順着喉管流進體內。血混合着唾液在我們雙脣之間止不住的溢出,再也分不清誰是誰的。
當他的脣離開我時,我接近窒息。
袁震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我,冰冷的黑瞳不再沒有感情,而是聚滿薄薄的水氣,眼角的細細的眼紋。帶出一種超出年齡的滄桑感,彷彿一個垂垂老矣的暮者。
“我等你這麼久,你怎麼可以死,怎麼可以死。
??如果你死了,我做的一切又是爲了什麼?
?”袁震喃喃低語,“我知道的,知道的
偶爾只要看看我就好,殷離!若你能看看我就好,
?被你無視
太痛苦了
真的太痛苦了
我法容忍你眼中沒有我
所以你只要偶爾看看我也好啊
??”
袁震迷離的看着我,眼淚斷了線似的落在我的臉上。
我看着他,撫摸過他前額有些零亂的發,笑得明媚,“殷離死了,在你抱着香凝在牀上瘋狂歡愛的時候,她被殺了。”
我和他一樣沒有說謊,只是誠實的告訴他事實而已。
“你說謊。”袁震着捂住我的嘴,不讓我放出任何聲音,“殷離沒死,你就是,你就是。”他歇斯底里的喊聲在死寂的夜裡格外刺耳,迴盪在空氣裡的餘聲,又重新刺到自己的心裡。
我彎起眼睛,笑意盎然的看着他。就這樣簡單的讓他死了,誰來分擔我的痛苦,所有現在他要和我一起痛苦。
在他一聲又一聲讓自己堅信殷離沒死的時候,外邊開始燃氣火光和吵雜的人聲,不過我倆是乎都不願去理會。
他在堅持,我在緩解。我們都是殘酷的人,爲了保護或得到自己愛的人,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很可悲,真的很可悲。
“蘇洛你就是殷離,一輩子都是。”袁震啄吻,從我的額頭一路向下,鬆開緊捂住我口的手,用自己的雙脣,再次堵上我的嘴。“
?你永遠都只能是殷離
永遠
?”
“袁震——”
熟悉的聲音在門外尖叫。
香凝發狂的奔來使勁扯開我和袁震,“袁震,到最後你心裡還是隻要這個賤人。不惜毀掉一個所有人,包括我。
那我到底算什麼?這些年來我到底在你袁震心裡算什麼?我爲了你背叛國家,不惜整個國家的滅亡,也只是爲了在你身邊。我到底有什麼地方比不過這個連看也懶得看你的人,你說啊!爲什麼,爲什麼你就是不愛我!我付出得還不夠多嗎?”
“他現在和你一樣可憐,因爲他愛的人早就死了。”
“我說過你就是她。”袁震偏執的吼着。
“我是蘇洛。”
“你不是。”
死死抱住我,他把頭埋入我的頸項,身子劇烈顫抖,我幾乎能聽見他撕心裂肺的心碎聲。
“袁震你放開她,我纔是你的妻子。”香凝看到袁震好不顧忌的抱着別的女人,忽然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氣都被猛的逆衝心裡,彷彿瞬間的膨脹讓她的心臟徹底炸裂。
袁震現在根本聽不進香凝的話。他愛了一生的人,現在死了。甚至還沒讓她認真看自己一眼就死了。雖然每次看着和以往完全不一樣的她,他根本不願意去想。他覺得那太可怕了。雖然心裡已經能感到某些,想起釋神族失傳的禁術,但他不想深究那裡面的不同,但今天蘇洛在他面前這樣赤裸裸的拔開。
嫉妒是世間最狠毒的東西,它可以讓任何一個人變成惡魔。
香凝也瘋了般的錘打着袁震,換不會半點回應。無法思考的頭腦從衣袖裡抽出一把短刃,狠狠的插進袁震的腰間。
腰部突然的被刺破,讓他死死抱着我的手鬆了開來,單手捂住腰部的血窟窿,蹙起眉看着香凝。
香凝猙獰看着袁震 ,“你不能背叛我,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了。就算留住你的屍體也不能讓你離開我,你是我的。”
我淡淡的看着袁震有點站不穩的身體,其實剛剛香凝刺他的時候我只有輕輕帶這他退一步就能躲過,不過我選擇了看着刀刺進去,紅着抽出來。
香凝手握着刀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你爲什麼回來。”
“因爲你們給火宸和微子啓準備的毒酒。”沒有表情的看着香凝有些扭曲的臉。
香凝看着危險的半眯起眼睛的女人,但那眼裡卻沒有任何怒氣,甚至找不到一點人氣。
“你答應過我要放了我們一家。”
“情況有變,不是嗎?”
“情況是有變。”香凝已經沒辦法思考什麼東西了,只想殺掉眼前這個奪走自己一切的女人,“因爲今天所有主導權在我手裡,而你得死。”無比仇恨的瞪着高仰着頭以完全俯視的角度冷眼注視着她的女人,然後猛的,衝向了我。
沒有閃躲她的攻擊,因爲有人會爲我解決掉的。正當香凝高舉的短刀要刺下時,一個高大的身子完全的擋在了我的面前,生生的接下那一刀,深入胸膛。
香凝僵硬的維持着握刀的動作,眼神空洞的看着面前的袁震,滾燙的血液濺溼了她的臉。
“你
你
”香凝話未說完,抽去魂魄的跌坐在地上。
擋在前面的身體下墜,就如我來時飄落的樹葉,沒有生命的往下掉。這次是我擡着下巴看他,眼中不帶一絲憐惜。
他拉住我的褲腳,那個力量是那麼微弱,甚至拽不緊褲腳的布料。
“告??訴我???你還活???着
”袁震痛苦的呼吸着,到死都不願承認殷離已經死了的事實,對啊!如果承認了,那他還剩下什麼
?
“你現在下去正好可以去找她。”蒼白冷漠的回答。
“呵??? 你
?是她
?那時她
?也是這樣看我死的
??你們就是???同一個人
”
袁震笑的很嘲諷。
冷冷的看着他胸前擴散的血,這一刀是爲我挨的,我知道他一定不會讓殷離受傷,只是沒想到是用身體。
“我不是,所以你不想活了。”
“
??果然
還是不願
”一個血嗆在他喉,噴濺出口腔,“我???以外可以不要回報的
以前???但沒有迴應???始終會??讓人發瘋
不能成爲你愛的人
?也要是你一生最恨的人
這樣
你就會記我??一輩子
到死也念着???我???”
瞟了眼已經完全失神的香凝,淡淡的說:“你成功了。”
坐在腥味滿屋的房間裡,淺淺的喝着茶,直到念嶼的到來???
屋外的響聲越來越吵雜。
當念嶼和暗冉踏進門時,念嶼目光和快的掃了一遍房間,最後溫柔的抱起我,輕聲說:“我們回家。”
暗冉愣愣的看着地上早已經僵硬冰冷的屍體,和一旁呆坐的女人。
我卷在念嶼的懷裡,陰鬱的說:“所有有關的人都要死,包括桑其國的皇帝。至於那個女人,等她生完孩子灌腸處死。”留下你的孩子,是償還他爲我擋一刀的唯一方法,是故意不躲開的,因爲我必須找個理由留下他的孩子,所以我不再欠他任何東西。
“好!”念嶼回答得沒有是絲毫的猶豫,他在以自己的方式寵愛着殷離,而這些都不屬於我,包括地上那個執着得癡狂的男人。屬於我的在另一端等着我,可我也無法抱緊。
御龍杖一出桑其皇室和朝廷迅速歸順,百姓聽到傳說中的釋神帝將成爲他們的天,舉國歡騰。因爲相傳釋神國沒有災難,沒有疾病,沒有戰爭,人人都過着幸福的生活。這或許就是世間所有弄權者都想要它的原因。
桑其和天狼和二爲一了,龍騰國的皇帝快死了,到最後連即將一統天下的釋神皇帝也要死了,多諷刺的世界
?
我們快馬加鞭的往釋神族總部趕,因爲只要那裡擁有我們需要的一切材料。火宸一直都處於半昏半醒的狀態,只是第一次醒來後,手就不再鬆開的抓住我的手。
沒有任何喜悅,所有的空氣裡的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壓抑。
微子啓坐在池邊,看到我後淡淡的微笑。
這些天我不願面對他和火宸,但暗冉告訴我他執意要見我,甚至拒絕吃藥。不過那些療皮肉傷的補藥吃了有什麼用,只是大家都在假裝沒事發生。
“你找我幹什麼?”他毒發過一次了,臉色蒼白中透着黑氣。
“洛,你過來坐在我身邊。”微子啓嘴角輕輕的勾起,笑得很溫柔,看得我很痛。
“就這樣說吧。”我害怕接近他們日益衰敗的身體,那種無法抓住的無力和痛苦讓人無法忍受。就像你坐在癌症病區,看着身體被插滿各種輸液管的至親,那種不願靠近,就怕他在你眼前停止心跳。
微子啓無奈的嘆了口氣,有些吃力的撐起來,搖搖晃晃的朝水池的方向倒。我驚慌的上前拉住他,他忽然站穩接着我,把我抱在懷裡。
“你使詐。”我狠命瞪住他,憤憤的要掙出他的身體。
“洛,就讓這樣抱一會,以後沒機會了。”微子啓淡淡笑着看我,輕撫我的發。
我心一沉,停止任何動作,僵硬的仰頭看着他,冷到冰點。
“念嶼他跟你說了什麼?”但我不怪他,因爲他只是幫面對了我不願承認的殘忍決定。
他眼睫微微一動,溫柔的道:“洛,我還不至於病得混沌不清。自己的身體最清楚不過了,你也無需再爲那一顆藥該給誰吃而煩心。”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不想聽,真的不想聽。
他垂下頭,微弱的呼吸似有若無的灑在我的眼睫上,柔聲道:“洛,你現在心裡只要韓商久。這我都知道,你醉時,喊的都是他的名字。那日你袁震帶你來天牢時,他的鞭子落在我身上時,你的痛苦我能感到。但是在韓商久身上時,你眼裡有種令人害怕的東西,真像足了魔鬼。若我和常人無一,就算你心不在我,也會和他爭到最後。這一點我是和袁震一樣的,爲了得到,哪怕只是身體也要霸着,不讓任何人觸碰。”
“
?微子啓。”
他抱的更緊了,把我的臉緊緊的貼到他的胸膛上,我聞着他身上乾淨的新竹般的清新味道。
“那顆藥始終有人得吃,在耽誤下去誰也救不了,
?洛,是我自己錯過了。”念嶼告訴他,這藥始終只有一個人吃。而自己唯一能爲蘇洛做的就是不要讓她在選擇後痛苦,愧疚一生。
我緊緊的抱着微子啓,把頭死死埋到他懷中,拒絕聽到任何聲音,但他聲音一字不漏的傳到我耳裡。
“洛!你該知道就算我們不中毒也會拼得你死我活的,一山不容二虎。他是天命所定的人,而我也是無法拱手讓出自己江山的人。”
我知道微子啓是什麼樣的人,死容易低頭難。大勢已去,就算雙方都活下來,難道要他對火宸俯首稱臣,如此驕傲的他是不能接受的。
他的手伸到我頰邊,直視他的眼睛。我垂下眼睫,不願與他對視。
我的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袂,手心全部都汗溼。頭埋在他的胸前,眼眶溼熱起來。
他的手溫柔的撫着我的背,“我認識你,帶着目的。你受傷了,我也嚐到了苦果。洛!現在我只想單純的爲你做一件事而已。”
我的手被他握起,手腕一陣溫涼。
是那隻玉鐲。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不要再把它給別人,它只屬於你。”他的聲音仍然極溫和,眼裡滿是寵溺和悲傷。
所有的理智瞬間崩塌,失聲痛哭,微子啓只是靜靜的抱着我一言不發。
聲音哭啞了,漸漸的,睡着了。如果可以就這樣一睡不醒該多好,再也不用面對所有的紛爭,那些不該我揹負的結果。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他懷裡醒來。他的目光淡柔的看着我,手指輕輕的撫着我的臉頰,好像是要把這一切刻在腦裡,就算飲下孟婆湯也不能忘記。
“微子啓
。”
“叫我啓吧,你還沒這樣叫過我。”微子啓溫柔一笑,柔柔道。
“???啓。”我真的沒有如此親熱的叫過他,那怕在最着迷的時候,介於他的身份從未這樣叫過他。
“再睡一會吧,這些天你都沒睡過。”他笑意更濃了,溫和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着我的發,聲音帶着催眠般的魅惑,讓我的眼睛不自覺的閉了上來。
在未睡沉時,我感到脣上淺淺的溫暖,和他若有似無的聲音,“洛,如果有來世。我一定不再傷害你,永遠守護着你
???”
我在微子啓懷裡又一次醒來時,沒有溫和的目光迎接我。只要輕抱着我僵硬的身體,和永遠不再睜開的眼睛。
沒有哭,這樣的結果,對他對任何人都是最好的結果。淡淡的靠在他冰冷的胸前,沒有起伏,左邊也沒有了跳動。
微子啓的身體由暗冉護送回龍騰,以國君之禮葬如皇陵。我沒有去,只是單純的認爲死了就不再是他了,躺在棺木裡面的不過是一個空洞的殼。再大的葬禮,再多的悼唁都是做給活人看的一場秀,我沒有力氣去看一場這樣的戲。
火宸的寢宮寬敞得說話都會響起繚繚的迴音,死亡的陰鬱同樣無所不在的瀰漫在呼吸的每一口空氣裡。念嶼早已撤走了所有忙碌的太醫和太監,婢女們。解決事情的方法只有一個,而我們也知道,再讓那些無聊的人無用的奔走在眼前,無疑是一種自我折磨。
“蘇洛,對微子啓的死仍然無法釋然嗎?”念嶼聲音平靜毫無波瀾。
“釋然?”冷冷的笑道:“什麼叫釋然,如果他是病死,老死,甚至戰死沙場對他來說都是死得其所。而驕傲如他卻只能選擇自我了斷,你能明白他有多痛苦。”他覺得欠我的,但他欠我什麼?感情是你情我願的事,他沒有逼我喜歡上他。如果不是因爲不想我愧疚,他是寧可毒發痛苦而死,也不會像個懦夫一樣自盡。
那顆藥我始終會給火宸吃的,我猶豫不過是爲了好受一點,甚至像是在等待別人早日爲我做出決定,這樣就不會有負罪感。微子啓該是知道的,可他還是幫我把選擇變成了一個答案。
“生死早定,他已經放下,沒有放下的是你啊。”
“談何容易。”
念嶼把我拉到火宸的牀邊,他向我淺淺一笑,道:“很容易,你希望他以後也像你這樣放不下,自我折磨懲罰?”
倔強的扭過頭,“那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念嶼嘆了口氣,長者般撫着我的頭頂,“佛說:‘生,也未嘗可喜;死,也未嘗可悲。’其實生是死的延續,死是生的轉換。生也未曾生,死也未曾死,生死一如,何足憂喜?今生的死,是來世的生,一切都是全新的開始。”
“你不要老用這些道理對我說教,我從來就不信這些。”理虧自然脾氣大,底氣不足聲音也跟着大。他說的總是那麼有道理,三言兩語就有把我擺平,什麼時候自己開始被傳染上這些唯心主義的東西。
他輕敲了我頭一下,噙着笑,道:“嘴硬什麼,他已經轉出幾百年前的牽絆,某種意義上來說你該爲他高興纔對。”
“什麼好話都讓你說了,反正也是死無對證。”我詆譭。
念嶼好笑的用手指輕彈了我的額頭,道:“那你不要管他了,反正這人連水也沒辦法嚥下去。”
我瞪向笑得邪噫的人,“不管他,你把我魂移來參觀啊。”
笑聲響起,“那殷離大人辦事吧。”
我窘的更厲害,一腳踩到他的腳背上,“你性格真的很惡劣。”
念嶼微攏長眉,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你更暴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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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脣色都發黑的火宸,輕釦起他的顎骨,另一隻手把延命的藥丸放進嘴裡喝了口水,混着渡進了他的口裡。
做完一切,輕輕的靠在他的身旁,淡淡的他的氣息。輕輕的說道,“該還的始終要還。”
念嶼沉默的看着我,綿長的嘆了口氣,轉身出了房門。
我也轉身抱住沒有意識的人,房內一時無聲,安靜的將頭靠在他胸前,聽他逐漸穩重的心跳。底喃,“親愛的,我好想這樣叫你。以前不願叫,現在不能叫,很多幸福我都自己錯過了。你知道嗎,其實第一次見你真的覺得你好帥啊,還以爲自己**夢了呢。”
我嘆了口氣,往他懷裡移了些,懶洋洋的道:“商久,你問過我最愛什麼,還記得嗎?我告訴你是錢,因爲自從爸爸死後,我變得一文不值,所有人都不要我了。我才明白什麼叫富在深山有客到,窮在鬧市無人訪。所以只要有錢,我就能比任何欺負我,拋棄我的人都過得好。何陽說我這樣的想法很病態,不過我自己覺得無所謂啦,除了錢再沒有任何東西和人可以給我安全感。不過你是例外,因爲你像個白癡一樣對我好。”
吻了吻韓商久的臉頰,“但能遇上你真的很幸福,你比爸爸還要愛洛洛,對着你我就那麼肆意妄爲,因爲你只有我可以這樣對你,你也只會這樣容忍我。洛洛真的很幸福,有你真的很幸福。那所以爲了你我連命都可以不要,你比什麼都重要。念嶼說人是有輪迴轉世的,今生不能牽手,答應我來世一定要找到我,愛上我寵我好嗎?我一定很乖的,不會再讓你傷心了,會對你好一輩子的。”
眷戀的深吸他身上的氣息,坐起身來,“韓商久你下輩子被我預定了,所以乘今生還可以風流快活就給我好好享受。”
祭祀大殿上,圍繞着四根高大的石柱,每一根石柱上都有着人物圖騰,是釋神國的歷史卷軸。房頂上是幾顆碗大的夜明珠,使得整個大殿沒有白晝與黑夜。
延伸到高處的祭壇,破瓦而出,日月星辰彷彿觸手可得。祭壇上面是一個平臺,地面雕刻的是開得如火如荼的曼沙朱華,甚至用不知名的紅色顏料渲染過,逼真得只差,沒有彎身採摘。而那紅色的顏料就是殷離的血,我的血。平臺中央的大鼎不斷有人在往沸騰的藥水裡倒送着不知名的藥材。白茫茫的蒸汽繚繞的空間裡,溼度過大而使得周圍圍欄泛起水珠,顯得詭異。
“老齊,你以後可是釋神國的大將軍,有空記得多撈點,不要一心只知道鞠躬盡瘁。”
我蹲在池塘裡用竹竿捅着已經衰敗的火蓮,像極了個無所事事惹是生非的孩子。
“
”
“老齊啊!有空娶個媳婦吧,你該不會真的喜歡男人吧,如果真的喜歡就要了我家念嶼算了。”
沒反應過來,突然右手給人攥住,一陣大力把我提了起來,“蘇洛,你準備逃避到什麼時候,微子啓死和你無關。而你現在是該守在韓商久身邊,不是在這兒和我鬼扯。”齊越然怒道。
我懵懵的看着他,看他一臉怒氣的樣子,不由得笑了出來,“ 我那裡有在逃避什麼,而且我守在他身邊他就能起來跳啦。”
“你就不怕他死了。”齊越然一張臉鐵青。
“誰說他會死?”我笑着掙開齊越然的手,“放心吧,你的新皇上不會死的。一定會是個長命的老妖怪。”
“蘇洛,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齊越然猛的一怔,沉默地望着我,齊越然問道。
我又重新蹲在撿起掉在一邊的竹竿,繼續摧殘那些蓮花。
“老齊,你不是還欠我一個願望嗎?”我揚起頭,衝他燦爛一笑,“我要你幸福,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幸福。”
“你是在留遺言嗎?”齊越然淡淡的看着蹲在池塘邊上,瘦了一圈的人。
“難道你還想要遺產嗎?。”我站起身子,把竹竿扔進池塘裡,對他笑了笑,“你別看我現在糟蹋它們,這池火蓮明年夏天依然如火般豔麗鮮活。”
“你真的要用逆天救韓商久?”
我沒有說話,徑直離開花園。我無意中攪亂了齊越然的生活,我也知道他對我有着怎麼樣的感情,很早以前就發現了。早到他告訴我知道我是女子時,就隱約也所感了吧。卑鄙的利用他的許諾,讓他毫無條件的歸順釋神,背叛了他的國家。自己真的好惡劣啊,這世上怕沒有幾個我這樣壞的女人了,死了也免得禍害人世。
“是嗎?”齊越然跟上來,輕輕的聲音,他又重複問了一遍。
我停住腳步,略微思索了片刻,轉而問,“你會支持我嗎?”
我實在沒法親口對他說我要去死,但也不想騙他。無法直接回答的問題,以問題重新拋回去是最好逃避的方法。他不語,盯住我看了許久,我也沒有迴避他的視線,最後還是他撇開了目光,聲音有些沙啞,“如果不支持你會改變注意嗎?你不會!”齊越然微微笑了笑,淡然無波,“所以只要你自己覺得不悔就行了。”
他是個很好的男人,成熟穩重,寬容豁達。他應該獲得屬於自己的幸福,而我不是給他幸福的人,我很慚愧。只能希望有一個人能做到,可惜我不能看到。
我笑了起來,“我當你是支持了。”說着大力抱了抱他,拍拍他厚實的背,儘量爽朗的大聲說:“齊越然你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我這一趟穿越沒白走,有了海生那樣的弟弟,有了念嶼般的哥哥,也有了微子啓爲我畫上初戀的句話,更有韓商久那樣至死不渝的愛人,還要什麼不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