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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演的影片有一部驚悚片,叫《白髮魔女外傳》,售票處旁邊的宣傳欄上,披頭散髮的魔頭下面,是鮮血淋漓的提示:劇情緊張刺激,心臟病、高血壓患者入場請自備救心丸,否則站着進去,躺着出來本院慨不負責!!!

就衝這句話,阿才決定請燕子看這部影片。

昨夜分別後,燕子的音容笑貌就在阿才的腦海過電影,從白皙的手臂到性感的大腿,再到三山五嶽大江大河,弄得他整夜失眠、想入非非。既然喝酒沒把燕子灌成醉蝦,就只好藉助驚悚片的力量來達到目的。在他過去的幾次這類活動中,女生總是膽小的,遇上恐怖的畫面,一聲尖叫後,就把頭朝他懷裡鑽,他也就順勢攬住人家的腰,稍一用力就摸了進去,如果人家穿的是短裙,那更是洞穴有底,風月無邊了。稍後還把受驚女生的頭扳過來,輕輕的送上一個吻,附耳說:“別怕,有我呢!”——一切就OK啦。打下這層親密接觸的基礎,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得跟吃肯德雞一樣了。散場後,附近找一家路邊燒烤攤,點幾串排骨,喝上兩瓶啤酒,打趣一下剛纔女生的失態,在她害羞含嗔的神色裡,相互挽着腰走向私人旅館的席夢思,隨後展開一場從古至今都綿延不絕的雌雄大戰。

上午燕子把名報了,下午美美的睡了一覺,起牀後按照中學養成的習慣,繞着操場跑了五圈,沖涼後看時間不早了,飯都沒吃就朝電影院趕。她本不是喜歡讓別人久等的那類令人生厭的女生。但等她趕到的時候,阿才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可一瞧她短衣短褲白球鞋,活力四射的跑來,簡直就是NBA籃球寶貝的中國版,心中的不快頓時化爲烏有,忙遞上薯片等零食,在旁人羨慕的目光尾隨下,拉住她的手領進放映廳。

滿懷期待的坐下,嗅着燕子洗髮水一陣陣漂來的清香,阿才幾乎陶醉了。他不停的搓着手掌,想像着驚聲尖叫時大展拳腳的情節,自個兒偷着樂了好一會兒。但很快他便失望了,故事不僅不驚悚,反而破綻百出,笑場的畫面比嚇人的鏡頭還多。

電影情節很簡單,說的是某個遠離人煙的山寨,經常會發生家禽家畜被咬斷脖子的現象,寨子裡的人惶惶不可終日時,從縣城趕回來的黨支部書記就組織基幹民兵設伏捉鬼,終於發現每當月圓之夜就有一個白髮魔鬼神出鬼沒,經過比懶婆娘的裹腳還又臭又長的較量,他們把白髮鬼堵在了雞舍,結果驚奇的發現,這個擾民幾十年的魔頭居然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抓住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把觀衆雷翻了,他問:各位大俠,敢問現在而今眼目下是民國多少年?原來他哥子被惡霸地主迫害,逃進深山便不知今夕是何年了。電影其實借驚悚的瓶子裝了說教的老酒:國民黨把人便成鬼,***把鬼變**。

聽着燕子銀鈴般的笑聲,阿才幾乎氣成了羊癲瘋。這是恐怖片嗎,完全該歸入喜劇片嘛,編劇坐在馬桶上寫,導演蹲在茅坑裡拍,腦袋裡全是屎,居然這種狗屎騙子還出籠了,活生生騙走我50元錢。

坐在燒烤攤前,燕子倒沒覺得掛羊頭賣狗肉有什麼不妥,滿臉喜悅的拿電影的可笑說事,對她來說,第一次在省城裡看數字電影就是最大的收穫。何況她本不是挑三揀四的女生。阿才卻垂頭喪氣,想自已兩天來花掉近二百塊,連燕子的毛都沒有摸到一根,這戀愛的成本也忒高了三。下一步咋走呢,他冪思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