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有個老人死了這句話的時候,心裡面就有點忐忑。
我問石警官:“那個老人,是什麼時候死的?在哪死的?”
石警官想了想說:“今天凌晨,在河邊。”
我聽了這話,已經猜到了八九分,我靠在汽車座椅上。心中暗暗叫苦。
而石警官還在叮囑我:“我們通過路邊的監控看到你們兩個了。但是他具體死亡的過程,我們沒有拍到。今天我來找你,不是爲了抓你,就是想了解點情況,咱們這麼熟了,我知道你也不會幹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對了,你的事我沒有告訴死者家屬,過一會,你別說漏了嘴。”
我苦笑了一聲:“石警官,多謝你了。”
石警官問我:“你昨晚上遇見他的時候,具體是什麼情況?你們兩個說什麼了?”
我沒有半點猶豫,就把昨天的情況和盤托出,原原本本。
石警官辦案多年,馬上找到關鍵了,他對我說:“你的意思是,當時他有尋死的心思?”
我點了點頭:“他親口說過,自己活膩歪了。不過這個是不是要尋死,我就不清楚了。”
我想了一會,對石警官說:“而且他解釋了自己的行爲。是爲了欺騙牛頭馬面,故意那麼說的。”нéíуапGě醉心章、節億梗新
石警官笑了笑:“一個人要自殺的時候,多半會安安靜靜的尋死。你看那天台上坐着的,聚一堆人,又是記者。又是圍觀羣衆,這樣的人一般不是真的想死。所以,他講那一番話,是爲了穩住你,免得你耽誤了他的事。”
我疑惑的說:“這不對吧?我看電視上面,很多人從樓上跳下去了。”
石警官嘆了口氣:“那純粹是被叫好的人給逼的。有些人不三不四的亂說,他頭腦一熱,就下去了。”
我點了點頭,心想:“別管怎麼說了,能把我摘清楚,一切都好辦。”
旁邊有個小警察說:“所長,那咱們這案子,算自殺?”
石警官問:“屍檢怎麼說?”
警察回答說:“屍檢看不出問題來。”
石警官嘆了口氣:“按照程序來說呢。確實應該算自殺,但是我總覺得事情有點不正常。”
石警官在身邊掏了掏,遞給我一個文件夾:“你看看。”
我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有幾頁打印紙。每一頁打印紙,就是一個死去的老頭,一共有八個,全是在河水中溺死的。
石警官嘆了口氣:“看到沒有?死因一模一樣,這已經是第九個了。”
旁邊的小警察說:“所長,你老人家就是太關心人民羣衆了,不願意讓他們受一點委屈。其實咱們市這麼多人,老年人腦筋又固執,有七八個在河邊自殺的,也算正常。”
石警官笑了一聲:“小夥子,當年我要是有你這麼甜的嘴,還至於到了這歲數,才混到所長的位置上嗎?”
那小警察馬上搖頭:“您老人家還年輕着呢。這個歲數做到所長的位置,算是年輕有爲了。”
石警官笑了笑:“你纔是年輕有爲啊,將來你的成就肯定比我高。”
說話的工夫,警車已經開到河邊了。
我們從車上下來。發現這裡已經拉起來了警戒線。
樹蔭下有幾個警察,圍着一具屍體。那屍體被水泡的發白,全身溼漉漉的,分明是昨天的老頭。
我張望了一下,發現李老道和姚東也來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們兩個:“怎麼到哪裡都有你們?”
李老道苦笑了一聲:“是石警官讓我來的,看看這裡有沒有古怪。”
石警官在旁邊說:“是啊,這個地方一臉淹死了七八個人。是不是有水鬼找替身之類的?”
我聽石警官提了這一句,馬上點了點頭,心想,這種可能太大了。
李老道倒揹着手,沿着岸邊看了一會,對我們說:“水鬼找替身,也有可能,不過白天看不出來,等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咱們再好好看看吧。”
石警官點頭答應了。
我看見在老頭的屍體旁邊,坐着兩個男人。一老一少,老一點的五十來歲,小一點的,二三十歲。
石警官指着他們兩個說:“這是老頭的兒子和孫子。兒子叫何貴。孫子叫何嘉。”
我們都嗯了一聲。我心想:“昨天晚上,老頭好像自稱何守金,看他的家境,好像也不錯,而且子孫滿堂,有什麼想不開的,要跳河呢?”
石警官蹲下身子,對何貴說:“我們初步判斷,老爺子是自殺的。”
何貴一臉悲痛的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石警官又問:“不過,我不想馬馬馬虎虎的結案,所以再問你們一句,老爺子活着的時候,有自殺的念頭嗎?”
何嘉點了點頭:“有。最近他總是嘟囔:活膩了,活膩了。活着有什麼意思?死了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石警官奇怪的說:“他爲什麼這麼想,有什麼原因嗎?”
何嘉搖了搖頭:“我們家家庭和睦,一切都好得很。我們也不知道他這是爲什麼。開始的時候,我們以爲是抑鬱症,所以帶他去醫院看了兩次,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沒想到……哎。”
石警官無可奈何地站起身來,嘀咕了一聲:“難道真的是想不開,自殺了?”
我們幾個討論了一會,也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了。何家的人找來了一副棺材,把老爺子裝進去,然後擡走了。
很快,警戒線撤掉了,河邊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切又恢復如初了。等到下午的時候,又有遊人站在河邊,或者聊天,或者觀水,或者餵魚,或者摟摟抱抱,卿卿我我。
時間很快過去了,太陽劃過天空,沉到了西面的山下。而我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河邊。
我看見李老道,姚東,石警官已經等在哪裡了。
李老道穿上了黃色的道袍,一手拿着桃木劍,一手捏這道符,打扮的很正式。
我笑着說:“你這可是好容易正經一次啊。”
李老道笑了笑:“今天要招鬼,當然要穿正式一點了。”
他看了看我們說:“要開始了,你們都小心點。”
我們點了點頭,紛紛躲在了道士背後。
道士一揚手,把道符扔到了半空中。符咒紛紛揚揚的落下來,像是紙錢一樣。而道士揮舞着桃木劍,把一疊紙錢都黏在上面了。
隨後,他抖了抖桃木劍,轟然一聲,那些符咒都燃燒起來了。
黃符燒成了紙灰,這些灰塵飄飄蕩蕩,落到了河水中。隨後,河水像是被燒開了一樣,開始一個勁的冒泡,正騰出大量的水汽來。
我們都驚訝的看着道士:“這是什麼法術?”
道士笑了笑:“我在用符咒中的陽氣煮河水,如果裡面有鬼的話,肯定禁受不住,會跑出來的。”
我們都點了點頭,然後仔細的看着那條河。奇怪的是,直到河面平息,也沒有一隻鬼影露出來。
我看着道士說:“這怎麼回事?”
道士撓了撓頭:“這就說明,裡面沒有水鬼。”
姚東說:“我早就說了嘛。就算是水鬼害人,也得老頭自己接近水邊才行。他如果不想自殺,大半夜走到河邊來幹什麼?”
道士和石警官都點了點頭:“好像有點道理。”
這時候,我想起一件事來,對他們說:“昨晚上我喝醉了,好像聽到兩條魚在河水裡面說話。你們說,是不是魚精在害人?”
道士笑了:“這麼小的河,能藏得住魚精?郭二,你昨晚上是不是醉糊塗了?把夢當成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