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打出一片天。
三子揮拳,打開了黃沙,打出整三丈的一片天空。
沙天自含陣法之力,三子一拳不僅打穿了天空,同時將那股無形之力消解。天空降下沙雨,隨即變成一圈圍繞??火,火光之中羣修色變,神情無比凝重。
每個人都不能不思考一個問題:假如這一拳的目標是我,結果會怎樣?
三子破天不忘解釋,娓娓說道:“我有三一丈,不多不少,講的是均衡。”
話講得輕巧,帶給人的感受是窒息,不僅因爲那一圈的力量有多大、多遠,更在於其精。
拳力拳力,白了說就是一種力量,與法術神通一樣,講的就是操縱與境界。修爲相當的修士,同一種神通境界也相當,然因操縱不同,實力纔有千差丂比如十三郎施展颶風術,肯定比普通修士以同樣的法力施展的颶風朂?、更細膩、更精確,威力自然更足。再比如他如以天絕劍釋放劍氣,威力遠超槍王的那杆槍,但如離了寶物,十三郎以劍氣對上槍王的槍意,一模一樣的法力,恐連給人家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這就是精,精準,精純。
三子一拳打破黃天,大家隨之清晰地看到了天的高度:千丈!扣除海面間的距離,還有足足兩千米有餘。不說黃沙威力如何,不說拳勁如何精準精純,單說其遠,在場大修用自己最得意的神通對着空氣打,,誰能達得到?
槍王的槍可以,其槍意卻要差一些;血舞的驚吼或許也可以,但其距離拉遠威力必然降低。除了他們倆,其它人都不行。
廝杏千萬種,道理亙古不變;一寸長一寸強,拳頭由肉搏利器變成一箭之地,三子已臻化境武尊、也就是化神。
十三郎法體雙修,當然明白三子這一拳意味着什麼,誠懇讚歎道:“厲害,佩服。”
三子笑了笑,說道:“再看這個。”
言罷他揮手,還是輕輕一拳,打向遠方空蕩蕩的大海。周圍的人不禁生惑,暗想你打破天空也就罷了,難不成還想打穿海?那樣的話還談個屁,一拳可以打死這裡所有人。
帶着疑惑,??着三子一拳打出,海面什麼動靜都沒有,休說將海打穿,連一片波紋都沒掀起來。伏波修士第一個忍不住,罵道:“劉三頭你個畜生??!”
聽着像罵,實則爲震撼,驚恐,還有絕望。耳邊只聞轟的一聲,所視所聽驟差太大,羣修雙眼一睜一閉再睜開,再也合不到一處。
海面陡然升起兩條扛天大柱,赤甲長鬚,身姿扭擺中白霧升騰,赫然是兩條蒼龍!
這是神通,這是神通啊!
法體雙休的修士打出神通不稀奇,三子之間就曾施展過蒼龍之術,生生抵消了半箭威力。問題是,法力波動呢?口訣法咒呢?這些都沒有,那就昞?發?!
隨手一拳打出一道堪比掌天半箭的神通,哪個化神能做到?
“假的吧?”蔣凡??着嘴,竟探出神識查看蒼龍真僞。旁邊伏波修士跟着起鬨,雙慘白哆嗦着唸叨,或乾脆說是祈禱。
“假的,一定是假的,偝
怎麼可能假的,這裡是戰場,又不是變戲法哄孩子的舞臺。兩人會有這種表現,只能說他們的驚懼超過自己所能承受的極限,不由自主想到自己剛剛經歷過的事情:傀相!
寧死不能做傀儡,千萬年不得解脫的命運最悲慘;朱的人都有這樣的勇氣,遑論修行上千年的狠辣修士。不知不覺,包括血舞等人在內的七大修壤交換目光,神情漸露決然。
“居然是火龍。”
十三郎目光同樣凝重,表情還算平靜,細心問道:“你怎麼會是火?”
三子哈哈一笑,說道:“羊爲火,牛也是火,你連這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羊肉牛肉吃多了容易上火,十三郎也笑,說道:“火焰玩得這麼好,大海之中很難適應吧?”
羣修瞠目,均在想十三郎莫非瞎掉了,人家的龍從水裡鑽出來,難適應?
三子不回話,擡手輕輕一點;兩條赤龍得到指令,咆哮着一頭扎進水裡,瞬間掀起大浪兼大霧,如有太陽正從水底升起。
十三郎恍然大悟,說道:“明白了,你故意的,示威給我看。”
三子莞爾,笑容竟有幾分慈祥,與其精赤半身肌肉糾結的兇悍摸樣實在不相配,揮揮手將赤龍消散,他笑着說:“也給他們看。不過你說的對,本座主要看重的昂”
十三郎挑眉說道:“嚇唬我?”
三子目光“和藹”,說道:“言重了,只想你把形勢看得清楚些。”
十三郎笑,牛頭習慣性地將小不點的身子扳已扳,嘴裡說道:“我女兒,化神。”
三子灑笑,說道:“威力強大,潛力驚人,掌握差了點;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座知道她已經有了傷,本座如初全力,其傷勢必然加重,甚至會?
後面的話不用講,或可理解爲三子不想激怒,刻意留些顏面;十三郎默然,稍後指指頭頂,說道:“還有兩萬飛蟻沒動用,相加不弱於化神。”
三子微微色變,蔣凡跟着色變,忽然轉過頭去。旁邊伏波修士面帶喜色,拉着蔣凡追問:“真的?真的假的?真有那麼多?真?
“閉嘴!”
蔣凡氣死了,心想怎麼有這麼不懂眼色的蠢貨,沒見本座都不敢看嗎。
三子沒留意那邊情形,微頓之後恢復正常,坦然說道:“相當於化神不等於化神,本座形體已化,堅韌提高十倍,反之這些小東西一次最多投入十分之一,或許?”
十三郎不能不承認他的話有道理,之前三子體型龐大,三萬飛蟻完全可以同時發動攻擊。此刻他如常人一般大,且身體遠比剛纔??,飛蟻效果大打折扣。當然,所謂十倍提高肯定是吹牛,就好像十三郎宣稱還有兩萬飛蟻,真打起來,上哪兒找去。
不知是不是被“還有兩萬”所驚,三子神情不像剛纔那樣狂傲,說道:“五大修壧?且算你的手下,他們即便能動手,剩下的力量還有多少,一成?兩成?”
假如沒有之前那兩拳,十三郎、還有血舞等人多半會反駁,宣稱五人合一仍抵得上一名強悍大修。此時三子法體雙合之後,放鴿子都能挨個將他們擊殺且不受損傷,嘴硬都沒低氣。
“至於他們兩絲
三子看了蔣凡一眼,微笑說道:“蔣凡的本事本座知道,可惜啊??源大虧,血域靜養三十年,或許能夠恢復實力。”
沒什麼好辯,實話。
三子目光在伏波修士身上掃過,望着啞姑時神情轉正,說道:“她厲害?
“我x,還有我呢!”輸人不輸陣,挨個點評居然沒有自己,大灰憤怒挺起胸膛,四條腿趔趄站都站不穩,顯得有些滑稽。
伏波修士緊跟着大灰叫道:“還有我,劉三頭你個畜生王八龜兒子龜孫子??說了。”
十三郎揮手喝止一人一驢,示意三子繼續。
三子無奈搖頭,說道:“道友覺得,這種神憎鬼厭的人,本座將其煉成傀相,算不算替天行道?”
“劉三夝
“閉嘴吧。”十三郎淡淡說道。
“呃?
伏波修士突兀打個寒噤,縮回脖子再不敢吭聲。不知怎地,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被十三郎看一眼,滿肚子的話突然被砸回去,舌頭彷彿打了結。
“蕭兄厲害!這種孽障,大約只有先生才能制服得了。”
先道友,再蕭兄,又先生,三子的態度越來越客氣,讚歎之後誠懇說道:“貴僕收下四大妖混?
“她叫啞姑。”十三郎糾正,說道:“可理解爲我姐姐。”
三子愕然,片刻後說道:“先生好心胸,好氣魄??福氣。”
認鬼爲姐,世間絕無僅有。尤其是修士,某面比凡人忌諱更多,絕對不可能如此。當然,假如那隻鬼的確是得到冥界司衙認定的鬼王,又不知多少修士搶着要攀親。
十三郎懶得辯懶得解釋,說道:“講重點。”
三子點頭,說道:“四大妖混強橫,本座相信百年之內奅?生一定有辦法將它們折服。但你必須承認,眼下而言,它們更像隱患。”
這話輕了,四大妖混何止是隱患,根本就是四顆定時炸彈。它們雖與啞姑立誓,但非絕對不可以違背。比如啞姑相助十三郎與三子激戰,一旦重傷或不像現在這??,結果就會變得完全不丂違誓需要承受反噬,這個沒什麼話好講,然它們能夠在血域涅祖的眼皮底下留住混體,本身就代表了很多。
退一步講,百年之後呢?四大妖混的結局不見得能比現在好。
句句扣心,三子繼續說道:“假設它們旁觀,蕭兄以爲餘下這些鬼王鬼物,能夠威脅?”
“不知死活!”
啞姑忽然冷哼,身軀不動,眼中紅芒略閃;周圍瞬間吹起yin風,十萬鬼奴呼嘯悽嚎,蜂擁將三子團團圍住,只待它們的王一聲令下,殺陣便將展開。
十三郎再度揮手,叫停啞姑朝三子說道:“這你也有辦法?”
周圍鬼勢滔天,三子神情不變,聞言輕輕一笑,說道:“蕭兄請看。”
再朝啞姑抱拳,三子說道:“徂”
態度客氣,聲音溫和,此時的三子彬彬有禮,挑都挑不出錯來。打過招呼,三子再度擡起手,朝身後輕輕打出第三拳。
氤氳紫氣忽顯,依舊是瞬發。紫霧升騰的聖處鬼霧當中,無聲無息,蹤跡可尋。劇變隨之驟起,被紫霧籠罩的鬼物妖混破浪般翻涌,掉頭撲向周圍的同
如見生死大敵。
別忘了投票,老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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