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絕世天賦前程,卻甘冒奇險爲四方謀福,是否高尚先不說,總歸讓人觸動。
絕境中的人們往往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和勇氣,家園凌於戰火,種族面臨滅絕,無論豪莽如咔吧三卡還是野小子性格的霞姑娘,心中皆有一股朝不保夕的悽惶。
說得白一點,假如局勢不可更改,靈魔畢竟還有後路可退,兩族卻再無棲身之所,不做奴隸便是流民,終歸沒個好歸宿。
於是乎,卡氏三子置生死與臀部,魔族雙修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不得不從,連最有主張同時又最無主張的霞姑娘也爆發出雷霆之吼,誓以美色惑敵酋。
那當然是笑話,假如她是十三娘,此計確有實施的可能,可惜她不是……
一聲暴喝嚇壞了羣修,但也將籠罩與衆人頭頂的陰雲驅散不少,望着霞姑娘氣壯山河的摸樣,衆人紛紛拜服,十三郎好生莞爾,輕笑着說道:“那倒不用,要你做的是別的事。”
霞姑娘一下子喪了氣,長出一口氣,將心裡那股拼命才鼓起的勇氣吹出八萬裡,說道:“到底什麼事?”
十三郎知道她很緊張,擡手如安慰孩子一樣輕拍其頭,溫言道:“先等等吧,我已開始偵查雕巢情況。待傳回消息再說。”
“雕巢!”牙木眼前一亮。
“六百里!”圖洺聲音敬畏。
“引雕破敵,好計謀!”
霞姑娘以爲明白了真相,欣喜驚呼掩飾羞紅到耳根的臉,不知是因爲破敵有望,還是因爲頭上那一觸。
“哪有那麼好引,去的不是飛蟻。”
兩句簡語回答了三個疑問,十三郎沒有過多解釋,凝重說道:“假如猜測不錯,金雕恐怕是利用不……嗯?”
一抹黑影自遠處飄來,其速堪比閃電。只一閃便融入到十三郎的影子裡。他的聲音爲之中斷,隨即整個人都沉寂下來,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時而驚訝時而震撼,時而警惕時而欣喜,更多的是深思。
衆人均沒有察覺的那抹黑影,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能大致判斷十三郎正在推敲思慮中的計劃,彼此對視一番後。紛紛耐心等着,靜候他得出結論。
以往這樣的例子不少。每每結果都出乎意料的好,大家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正當衆人焦慮時,十三郎緩緩擡起了頭,雙眉微挑,眼中閃過一抹明厲的光。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這樣!”
“好帥啊!”霞姑娘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麼,只在內心裡感慨。
“真的好帥!”
……
……
雕巢還是那個雕巢。雕巢已不是那個雕巢,這裡現在住的不是鳥,而是人,四大星域的人。
高高的山崖破損不堪,到處是被神通震散的巨石深坑,幾處崖壁上泛出焦黑的痕跡,如同被一股天火灼燒過。周圍不少殘翅斷羽。淋漓鮮血沾滿石間,散亂的屍體相互糾纏,一片狼藉。
總量數百、擁有一名準七級雕王、規模不算小的金絲雕羣,竟然被滅絕!
最大的那個巢穴裡。一名黃衣青年高居而坐,陰柔的目光望着手邊的幼雕,嘆了口氣。
“不過是一隻幼年金雕,心志怎麼能這般堅韌。”
幼雕神情萎頓,原本銳利的雙眼暗淡無光,身體籠罩在一團灰色氣團中,時有震顫,時而發出悲鳴;更多的時候,它的神情變得清明,便以兇狠怨毒的目光盯住黃衣青年,似想生啖其肉。
旁邊一名紅衣少婦走過來,輕輕爲青年揉捏肩膀,嫵媚的聲音說道:“種羣剛剛被滅,小東西有些怨氣總歸難免,少主不要着急,慢慢打熬些日子,總能馴化成功。”
滑膩的指尖在脖頸周圍撫過,帶着絲絲觸電般的感受,黃衣青年心情不佳,沒有如以往那樣色授,恨聲說道:“不是這個緣故,本少來時就發現這隻幼雕與衆不同,體內存在一股特殊的氣息,極可能含有返祖之兆;如今仔細查看,才發現這股氣息竟是從外部送入,而非其自身擁有。”
“那又怎樣?”少婦好奇問道。
青年神色有些懊喪,說道:“就是因爲這股氣息,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令本少提魂之法難以成功。”
少婦想了想,說道:“區區一隻幼雕,不要也罷。”
“不行,本少付出這麼大代價,爲的就是收其爲坐奴,豈能輕易放棄。”
青年擡手彈出一縷灰氣,那個氣團的顏色頓時變得濃重,絲絲縷縷灰氣順着羽毛鑽入身體,幼雕陡然發出一聲尖鳴,神采更加萎靡。
少婦聞之嘆息,心裡想這的確是你的風格,只要相中了的東西,付出再多也要得到,爲了一隻難以收服的幼雕,生生將大半實力葬送在這裡,連我都因而受了重傷。
不客氣點說,用敗家子來形容他的所爲,最合適不過。
這話她可不敢名言,勸慰說道:“少主絕代天驕,何必與一隻畜生慪氣,實在不行,乾脆將其魂魄抹去,煉製成妖將也就罷了。”
“這隻幼雕是雕王親子,七階雕王的直系血脈,至少也能成長到七階,加上本少着力栽培,將來很有可能會突破至酷成爲八級雕王,堪稱強助。煉製妖將倒是可行,但會限制其成長,別說七級,六級都難如登天。那樣的廢物,本少要它作甚。”
眼裡露出疑惑,他說道:“問題是,誰能給七級雕王的親子體內送入氣息?目的又是什麼呢?”
少婦心裡一驚,說道:“假如是大能爲之,恐怕我們……”
世間常有這樣的事,比如某大大拿看中了某隻幼年妖獸,又暫時不想帶走,希望它在族羣裡多沾染一些野性,同時也可讓其長輩多多教導,便會用這樣的法子處理。
此舉有兩利,一來爲了標記,二來有了這道氣息,無論幼雕將來飛到哪裡,都可以順着感應找回來。
幼雕的媽是七級金雕,前期成長無需操心,換言之,在相當長的時間裡,這隻幼雕既安全又能以極快的速度進階,可說是無本萬利的好事。
從雕羣的實力看,大修士也不具備這樣的能力,能夠做到這件事情,最大可能還是化神老怪。因爲若是那樣,青年所爲無疑是惹了麻煩,後果嚴重。
這樣想着,少婦越發覺得事情靠譜,憂慮說道:“來的時候,雕羣顯得極爲疲憊,好似經過大戰一樣,難道就是因爲……”
“那又如何!要不了多久,妖靈大陸就會變成四大星域的圈奴之地,不管對方是何方神聖,還敢與本少爭搶不成!”
青年傲然說道:“那人若是罪奴,根本不敢現身;若是同屬四大星域之人,本座此行功德圓滿,日後會執掌一方星空,他若識趣,乖乖替我將此雕的難題化解也就罷了,否則,定要他好看。”
聽了這番話,少婦不敢再就此事爭論,滑膩的聲音說道:“少主心有宏圖,將來大道可期自是必然,可眼下之事還應多上點心,以免羅洪那邊多有抱怨,令主也難做。”
話題轉到眼前,青年臉上多少有些不自然,他沒有料到這一戰損失如此之大,原本覆蓋萬里的搜索隊伍,如今不得不將精力集中被北面,且彼此距離拉大,安全也不如以往那麼可靠。
然而事情已經這樣,青年遂冷笑說道:“爲的不過是幾名投靠過來的叛徒,就算全部死光又如何。至於說那個什麼咔吧神師,若是能逃到這裡,恐怕早已遠離森林,讓本少上哪裡去找。”
他說道:“羅洪坐擁三千殺將,連區區數百殘餘魔修都解決不了,有何資格責備本少!待金山之事了斷後,本少定要參他一令,乾脆將妖獵森林讓我們,好過便宜那幫廢物。”
少婦說道:“妖獵森林蘊含無盡寶藏,羅洪如何肯讓出來。”
“這倒也是,這羣金雕規模不算大,卻守護有近百株千年犀熠甘蘆,妖獵森林,的確是寶藏無盡啊!”
青年眼裡閃過一絲貪婪,隨即被無奈的神情代替,回頭看看身邊幼雕,發現它依舊是那副不肯服膩,心裡驀然升起一股邪火。
“不知好歹的東西,本少乾脆吃了它!”
少婦頓時有所感應,媚笑一聲說道:“咯咯,與其吃一隻畜生,不如先把妾身……”
未等她的話說完,其身已被青年一把從身後扯到身下,破帛之聲伴隨着少婦似恐似羞又似哀求的驚呼,眼看便是一堂春色上演。
“左右無事,本少就先吃了你這條騷狐狸!”
“少主輕一些,妾身嬌柔,不堪您這般疾風暴雨呢!”
“**,你再給我裝!”
青年喘着氣,一把將最後的遮擋剔除,飽覽春光正待提槍上馬之時,忽聽洞府外有傳音聲進入,心中一亂,身子便是一歪。
少婦失聲慘叫,青年發出一聲悶哼,差點當場折戟。
“是誰在找死!”暴怒劇痛中,青年狂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