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是主體,不管找它還是等它找上門,不論誰的計劃更周密準備更充足,最終都要落實在拳頭上。所以,你們還有其餘幾位,目前最最重要的就是恢復。”
大略想了想,十三郎說道:“暫時別管資質,抓急放遠。”
三年之前三生路半開,這裡所有人均被注入某種難以捉摸的力量,道基或多或少有所改變。解釋起來很困難,以十三郎爲例,很久以前就嘗試、或者說無意中進行過火靈根塑造,尚未完全成功。後來有了胭脂鳥,這件事情一度被放了下來;然而在踏入六道之門時十三郎發現,體內那團似靈根又似火焰的東西竟然有了反應,緩慢但後勁十足。
其它人的變化未必在靈根上,相同之處在於都有反應,值得爲之認真琢磨。這三年幾大修士相對安定,因療傷必然有個過程,精力更多的是用在研究那些變化,各有收穫。不要以爲這樣不務正業,因爲誰也不知道那種感受能存在多久,終點又是什麼,錯過即有可能抱憾終身。
情況不同,應變自也應該不同,槍王藍山紛紛點頭,百花仙子不用說,她分出的精力多用在這對父女身上,根本沒怎麼琢磨。
十三郎又說道:“丹藥魔晶不用再省,各種監控防禦法陣也要建起來,防不了鬼靈芝,至少攔一攔那些普通的鬼。”
修養三年,幾人距離恢復實力尚早,但已不是當初那樣油盡燈枯。佈置法陣當不是問題,難的反而是資源;材料多。但沒有煉製成品。
十三郎說道:“這方面藍老、還有古鳴約比較擅長,多費心。需要人手只管吩咐,我說的。”
軍令如山,藍山立即說道:“回頭老朽告訴他。”
十三郎說道:“就鬼靈芝而言,我想從這樣幾個方面着手,大夥參詳參詳,把不足點出來。”
聲音略頓,見無人提出疑義,十三郎說道:“首先當然是實力估計。因不知道它是何時發現的我們,太準確的判斷沒辦法做。目前而言我覺得挺有利。因爲它只看到我與啞姑戰鬥,如此尚且不敢動手,說明其實力不至於恐怖到哪裡去。即便考慮到鬼靈芝天性膽小,頂多化神級吧,不會再強了。”
藍山謹慎說道:“它會越來越強。”
槍王補充說道:“聚集鬼物是一方面,還有可能分影合體需要時間等等。”
十三郎輕笑說道:“反之我們正在變弱,啞姑自己雖然越來越強,部下卻越來越少;尤其是鬼王,回想起來才發現。那些鬼物似在有意集中力量殺死鬼王。呵呵”
笑聲笑容令人心寒,十三郎說道:“我這邊嗯,合適的時候,我知道怎麼做。”
這就是裝鬼了。當十三郎認爲準備妥當。再想辦法讓鬼靈芝認爲時機以至,它就會主動找上門。至於他打算怎樣做,槍王等根本不關心。也不會擔心。
這樣夠不夠?當然不。
“太被動。”
槍王傷重性情不改,擰眉說道:“首先。鬼物的力量到底能達到什麼程度誰也不知道,假如鬼靈芝能夠聚集起足夠保持攻擊強度的鬼物數量怎麼辦?曠野作戰肯定不行。困守未必一定能周全。”
擔憂足夠現實,講得極端些,鬼靈芝不說調動整個葬魔窟,只要能召集並且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甚至更少集中到一個地方,把整個山劈開都能做到。目前它沒有這樣做,可能是沒想到,但也有可能是故意,誰也不知道其智謀到底多高,難以判斷究竟。
藍山想的比槍王深,說道:“當年血域的修士變成了鬼,其實力與生前完全不能比;後來的魔修卻不一樣,能施展神通,以老朽看他們雖然不夠通便,但變得無知無畏幾如不死,反倒更可怕不知道他們的數量有多少,鬼靈芝能否操縱得了。”
“夠了!”百花仙子突然冷笑。
“嫌他死的不夠快?有本事自己”
“不要這樣講。”
十三郎馬上擺手,攔住想大叫的百花誠懇說道:“放心,我知道輕重,不會亂來的。”
明擺着的道理,剛纔那一走一回,百花仙子似已做了某種決斷,再不像之前那樣半遮半掩,挑明凰鳳倒翻意。同樣明擺着的道理,之前兩人一唱一和講的固然是實情,同時也等於提醒十三郎,他需要冒險將那些實力更強的魔修挑出來殺掉,尤其是距離比較近的那些。
槍王藍山訥訥無言,均有些羞愧,有些無奈,還有些難爲情。話說這也就是十三郎,如換成別的領導人不定會怎麼想;反過來也一樣,假如真的是別人,槍王等或許根本不會講出來。
“主動被動,關鍵還在鬼靈芝。”
十三郎施展轉身大法,說道:“找它有風險,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做。鬼靈芝不是人,所謂謹慎,說白了就是欺軟怕硬。誘敵的時候需要退讓,眼下不是這樣,應該表現得更強硬,對它更有威懾。”
“先生高智,老朽也”
餘光看着百花陰沉的臉,藍山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槍王仗着老資格,凝神說道:“分寸是關鍵。太輕容易被看破,效果適得其反;假如做的太過,恐會讓它惱羞成怒。三階鬼靈芝絕對是此地一霸,再謹慎也有脾氣。”
槍王的話聽起來規勸的意味更多,百花神色稍緩,說道:“鬼靈芝生性殘毒,越是殘毒的東西戾氣必然越重,誰知道會不會有發瘋的時候。沒有把握的事情最好不要做,此外還我想,假如表現得強勢。豈不是暴露了我們察覺到它的存在?會不會不太好?”
藍山趕緊接下去,說道:“仙子說的極是。當前之策寧可無功,絕不能犯下過錯。”
三人都有道理。實際上是廢話;誰都明白要找線索必須試探,試探一定要注意分寸,可標準在哪兒?沒有標準就放棄,那不是白扯?
“周圍看不到鬼物聚合的跡象,看着再說吧。”
可用的信息太少,神仙也難提前預知一切;幾大修士元氣未復,可打的牌也不多;十三郎自己都未達到最佳,且肩負着捉鬼維持穩定之重任,鬼靈芝無跡可尋。實想不出有什麼太好辦法解決。
“先把該做的事情做好,之後再考慮下一步。”
十三郎起身示意軍情研討告一段落,思忖中自語道:“關鍵還在於一個‘找’字,氣息小白要是恢復就好了。”
修士道法強橫,鬥法手段豐富多樣,某些方面卻不能與妖獸相比。隨着十三郎自己越來越強大,原先頭號殺手厭靈蟻的角色正不知不覺發生變化,逐漸朝輔助方向變。拿眼前這件事情來說,假如蟻后沒有因爲上次拼命難以恢復。十三郎何至於如此窘迫。
事實上,除非真能做到數量無盡,使用厭靈蟻對付過於強大的個體,既不經濟也不合適。小白落在十三郎手裡值得慶幸。同時也很不走運;因其動輒便要面對大修,且是大修中的佼佼者。試想蟻后自己也不過剛剛度過七級,子孫再強又能如何?沒有足夠休養生息的時間。十三郎手裡的厭靈蟻數量破萬的次數很少,對敵的時候一死一片。縱使蟻后全力生育,依舊彌補不了消耗。
換言之。厭靈蟻如用來對敵,要麼等它成長到超階,要麼以時間換數量,真正組成一支軍隊纔可無敵。可它跟着十三郎註定得不到清閒,同時若對手比蟻后還低,哪裡用得到它出馬?總而言之,因爲成長速度太快,
厭靈蟻能否察覺鬼靈芝不一定,但它對付那些並不是太強悍、且有些呆板的鬼物作用巨大;首先不用擔心它被唱唸聲影響,小而快的特點註定剋制那些靠撕咬爲主的對手;與此相比,更難得的是其對危險的超強感應,當初秋獵便已得到過驗證,非人類修士所能想象。
只可惜,與三子一戰所有人都在拼命,蟻后的性命與十三郎連體,焉能束手待斃。結果好了,近乎自燃的後果極其嚴重,休說產卵,自個兒恢復都還早。
心裡想着這些事,十三郎自語道:“還是要拖一拖,嗯這是什麼?”
懷內突然一軟,百花不知何時塞過來一隻毛茸茸灰濛濛的東西,說道:“喵兒借給你,或能派上用場。”
瞄兒?十三郎將那隻軟軟的身軀從懷裡托出來,打量着其兔子般大小的身軀,望着那雙滴溜直轉的眼睛,心裡忍不住想這貨表情怎麼和大灰有點象,小灰?
“逆魔貂,這是逆魔貂!三花逆魔貂!”
藍山的叫聲將十三郎驚醒,手掌隨之下意識地緊了緊。
“三花?逆魔貂是什麼,咦”
嗖!的一聲,喵兒不見了。不知是不是感受到那隻手的威脅,它如一團灰氣鑽回到百花懷裡去,以十三郎的眼力,竟沒看清其如何逃出掌心。
那可是十三郎的手,縱使沒有真正用心要抓它,可他既然要審視詢問,不知不覺便已生出禁錮之力;那隻被藍山喚着逆魔貂的小獸不知是何異種,完全看不出等階偏能做到六級妖獸都未必做得到的事。
“它的爪子上有花,花越多越厲害,這隻貂已有三朵花,名副其實的魔王。”
槍王也很震驚,表情彷彿看到的是一條巨龍,說出的話稱得上驚世駭俗。十三郎聽得直眨麼眼,心裡想魔王,就它?貓咪吧!
“喵嗚!”瞄兒明顯感受到了什麼,狠狠橫他一眼。
“果真是隻貓咪。”十三郎悻悻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