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聲房門響動後,林慕染輕手輕腳走進白鳳隱房間,呵了兩口熱氣搓搓手,凍得通紅的臉頰暴露在燈光下。
“快進來暖暖。”白鳳隱拍拍被子,示意林慕染過去。
林慕染笑嘻嘻應了一聲,手腳利落地鑽進白鳳隱被窩,小鳥依人般靠在她肩頭。
“姐,那位雲公子和世子也沒聊幾句話,說的還都不是什麼要緊事情。聽起來,雲公子好像真的是你的兄長,每次提到你的名字語氣就特別溫柔,世子也是一樣。”
“我也覺得他們兩個不像是在說謊,可我想不明白,怎麼突然之間就冒出個兄長來?”白鳳隱撥弄林慕染頭髮,心不在焉道,“還是等明天仔細談過後再說吧,現在什麼都打探不出。”
林慕染打了個哈欠,無意中瞥見枕下放着已經斷成兩截的紅玉菸袋。
“多漂亮的菸袋,說折就給折了,姐,你以後可別這麼暴殄天物。”心疼地拿起紅玉菸袋,林慕染抱怨道。
“這件事就別提了,我現在也後悔啊!好歹拿出去能賣一二百兩銀子呢!”白鳳隱悶聲道,“當時太過驚訝沒想那麼多,隨便一用力就折壞了,以後就只能自己留着玩。”
那紅玉菸袋本是她想送給容定塵的,沒有什麼特別理由,就是覺得紅玉那種豔而不俗、濃而不濁的質地和他很像。
他冷傲,他張狂,他披着一身罵名錦衣夜行,從不爲自己申辯,卻要比那些道貌岸然的權貴們乾淨得多。
至少在她心裡,容定塵從不是個壞人。
“姐……”
“嗯?”
林慕染早已睏倦,倚着白鳳隱肩頭漸漸被睡意侵襲,微弱聲音更像是呢喃:“我嫁夏班,你嫁給王爺,這樣我就能和姐你永遠在一起了……”
柔聲細語到最後被平穩鼻息取代,白鳳隱剛要揚起的手掌,最終柔柔落下。
她看着掙扎跳躍即將熄滅的燭火,眼神複雜。
便是單純如林慕染也已經看出,容定塵對她而言是特別的,這一點,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之後,她已然無法否認。
那一晚白鳳隱睡得不算安穩,倒也足夠緩解疲乏,次日一早醒來梳洗過後走到樓下,發現風南岸和雲疏醉早就在樓下捏着小酒杯對酌起來。
“起來了?”雲疏醉聽到腳步聲仰頭回望,笑容清朗,“我和南岸起早去市集走了一圈,給你買回些糕點,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白鳳隱走到桌前,看看桌上放的幾樣糕點都是甜膩掉牙的果子糕,不禁皺了下眉頭。
“不喜歡?那就吃南岸買的這幾樣好了。”雲疏醉又從紙包裡拿出另外幾樣比較酥香的糕點,笑道,“看來還是南岸瞭解你,你的喜好習慣有哪些變化,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風南岸也笑笑,卻不那麼自然:“是啊,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很甜的糕點,如今卻總選擇油酥。”
白鳳隱咬着香酥餅喝着熱茶,並沒有在意二人的過分體貼;只有林慕染無意中注意到風南岸和雲疏醉迅速交換的複雜眼神,而她心思單純,全然沒有因此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