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染,竇公子與宮中人有往來嗎?”白鳳隱收起驚訝神色,故作漫不經心問道。
“他啊?他認識的人很多。以前他有個一起花天酒地的朋友,人脈很廣,把他介紹給很多很多有權有勢的達官顯貴,到現在還有來往呢。”
卓然可謂是頂級權臣了,前朝品級低於五品的官員都很難見他一面。竇天斌不過是個小茶館老闆的兒子,怎麼會與位高權重的卓然有所往來?莫非竇天斌是卓然在市井間的耳目之一?
可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卓然應該極力掩飾二人關係纔對,不可能大庭廣衆與竇天斌往來。
白鳳隱一時間猜不透,卻對竇天斌多了一份注意……卓然已經成爲容蕭夙心腹多年,深得容蕭夙信賴,位高權重、權傾朝野,比起剛剛受到重視不久的左靖樓更得皇帝器重。
要對抗左靖樓,沒有比卓然更合適的人選,而竇天斌顯然是聯繫卓然的一個重要突破口。
“走吧,慕染,先進去,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我。”長舒口氣,白鳳隱帶着林慕染進入琳琅閣。
之前白鳳隱讓林慕染去打聽有關太子容定川的消息,而林慕染不負期望,很快就把她需要知道的情況都打聽到手。
容定川是皇帝容蕭夙與明皇后的兒子,且是獨子,今年已經十八歲,是容蕭夙七位兒子中最具有繼承皇位資格的……另外六位中有三個年齡過小,最有前途大皇子則在幾年前因“急病”暴斃,剩下的二皇子、三皇子一直保持低調,暫時沒有奪位表現。
換句話說,不出意外的話,太子之位必然是容定川的,也包括日後的皇位。
不過太子並非什麼賢良之才。
雖說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但對治國理政一竅不通,偏偏又是個喜好女色的紈絝子;做事完全憑衝動和身側大臣宦官建言,根本沒有主見,這樣的太子……
百姓對容定川的期待,還不如芝麻粒大。
“左靖樓是太子少師,與太子接觸最多。而太子對左靖樓過於倚重,一味聽之信之,那麼爲什麼會突然找上我,原因就很容易解釋了。”聽過林慕染的彙報,白鳳隱眯起眼眸淺笑,“沒了蠱毒掣肘,我倒要和左靖樓鬥鬥看,看到底誰更勝一籌。”
林慕染嘟起嘴,有些不解:“姐,你不打算把去東宮見太子的事告訴殞王嗎?”
“不告訴他,與他沒多大關係。”白鳳隱搖搖頭,忽道,“對了,慕染,你和竇公子比較熟悉,找機會問問他和卓公公是什麼關係……問的時候儘量自然些,最好別讓他看出你是在打探什麼。”
林慕染點點頭,而後去忙碌琳琅閣的生意,留下白鳳隱在躺椅裡閉目小憩,腦海中思緒萬千。
要想復仇,除了通過一些人接近容蕭夙之外,還要想辦法培養屬於自己的、足以與容蕭夙分庭抗禮的勢力。容定塵掌握着長門司但麾下缺少兵力,只靠他一個人難成氣候,一旦正面發生衝突,她需要能夠抵抗朝廷大軍的強大勢力來爲自己做靠山。
又或者……
策反那些曾經信任容蕭夙,有足夠能力顛覆容蕭夙權威的人,讓他們成爲她的“打手”。
譬如,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