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絕色 順藤摸瓜(下)
毒妃狠絕色,順藤摸瓜(下)
你且看看,那婦人在不在這屋裡?”夏風順勢問。1
不等楚桑答話,柳氏已經尖叫了起來:“不是我,我沒有!你別想陷害我!”
夏風似笑非笑,勾起脣角:“他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在這叫什麼屈?莫非是做賊心虛不成!”
“不是她,”楚桑環顧屋子一週,搖頭:“那婦人不在屋子裡。”
柳氏剛要鬆一口氣,楚桑忽地伸手一指,指向鄭媽媽楫。
鄭媽媽唬了一跳,下意識地跟着指了指自個:“我?”
老太太當場變色:“胡說!”
“媽媽誤會了~”楚桑急忙解釋:“我的意思是說,她的個頭跟你差不多,皮膚白淨,略瘦一些,衣服也是一個樣式,只顏色淺些。譖”
款式若跟鄭媽媽差不多,那便至少是個管事的媽媽了,那人才三十出頭,自然不能跟鄭媽媽一樣穿鴉青色的。
可這樣的人,府裡也有十幾個,一時也無法確定是誰。
“對了,”楚桑又仔細想了想,補了一句:“那人眼角有顆黑痣,只不記得左邊還是右邊了。”
“柳亭家的!”鄭媽媽和玄蔘,忍不住異口同聲。
嚷出來,才覺得不妥,猛地閉緊了嘴巴。
“放屁!”柳氏心慌意亂,大聲道:“柳亭家的跟二小姐無冤無仇,爲什麼要害她?再說了,她一個管事媽媽,也不可能拿得出一萬兩銀子!”
曾高子也一個勁地喊冤,直稱絕無此事!
“柳亭一對夜明珠,可是當了三十萬。”夏風想起來,還有氣。
祖傳之寶,竟給那齷齪之人拿去做賭資,真是豈有此理!
“不可能!二弟拿了珠子之後,再沒回過家,柳亭家的不可能拿到錢。”柳氏反駁。
“這麼說,柳二爺拿夜明珠,姨娘心知肚明咯?”杜蘅冷不丁問了一句。
柳氏一時語塞,臉上血色全無。
“是真是假,”窒了許久,柳姨娘硬着頭皮死撐:“把柳亭家的帶過來,當面一問便知。”
只要柳亭家的和曾高子二人,打死不認帳,諒他也無可奈何!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愛夾答列”夏風嘆了口氣,望向老太太:“祖母,可否傳柳亭家的來問話?”
事到如今,還由得老太太說不嗎?
柳亭家的急匆匆進門,邊走還邊攏頭髮,顯見是在睡夢中被人喚醒,嘴裡還在嘀嘀咕咕:“什麼事這麼急,明兒不天亮了麼?”
剛要跟老太太見禮,冷不丁看到曾高子,不禁一怔,這個禮便行不下去。
她雖未着一語,衆人已知楚桑所言不虛。
杜謙面上陣青陣紅,老太太冷聲罵:“孽障!”
“諸位,還用再問嗎?”夏風冷然一笑。
柳亭家的,這時也醒悟過來,急切間憋出一句,想要補救:“咦,這不是純陽道長嘛,怎地成了這個模樣?”
“柳亭家的好眼神,”杜蘅脣角牽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掃她一眼:“我被他關了一晚,尚且差點沒認出來,你倒是一眼就辯出他來。”
柳亭家的強辯道:“道長身高異於常人,印象深些也不稀奇。”
“曾高子,你可認得她?”夏風喝道。
“不,不,不認識。”曾高子故意看一眼玄蔘,吞吞吐吐道。
“就是她!”楚桑卻嚷道:“那日她也穿着這身衣服,給了師傅幾張銀票,說事成之後再給另一半!我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絕錯不了!”
“看來,你是不打不招了!”夏風劍眉一蹙,連着抽了幾鞭下去。
曾高子殺豬般地叫了起來,終於挨不住疼,嚷道:“莫打,莫打,小人招了就是!”
“快說,爲何翻供,到底受何人支使?”夏風用鞭梢點頭他的鼻子:“再敢含糊不清,我拔了你的舌頭!”
“是,小人是收了她五千兩銀子,”曾高子指着柳亭家的,道:“答應初一日進府,以三寸不爛之舌,騙得老太太和杜大人的信任,目的是把二小姐騙出府去,等確認二小姐殞了命,再給剩下的五千兩!”
柳氏一陣心驚肉跳,喝道:“曾高子,你再胡說八道,小心你的狗命!”
柳亭家的也直呼冤枉,稱:“那日府裡做法事,我遠遠只看過一眼,今日是第二回,連話都沒單獨說過一句!休要誣賴好人!”
“不止如此,”曾高子跪在地上,竹筒倒豆一古腦說了出來:“昨夜小人關在柴房,有人半夜前來警告,給我五千兩,要我攀污二小姐,壞她名節。如若不從,立刻就要小人狗命!小人怕死,這才反供。可是,小人雖是個混混,成日騙吃騙喝,卻也知名節與一位小姐性命交關,小人與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卻也不敢胡亂攀污……”
夏風氣得肺都快炸了,鞭子指到柳氏鼻子上:“毒婦,如此惡毒,需留你不得!”
“冤枉!”柳氏臉白如紙:“我連路都不能走,怎麼去威脅他?”
“不是姨娘,她在牀上躺了幾日……”玄蔘也幫着說話。
曾高子忽地擡起頭來,狠狠地瞪着她:“是你!昨夜到柴房來威脅我的人,就是你!別以爲穿着一件黑斗篷,全身裹得死緊就認不出來,我記得你的聲音!”
“……”玄蔘張大嘴,想要否認,卻說不出一個字。
柳氏此時已知上了杜蘅的當,又驚又怒:“這是圈套!你早就收買了這些人,故意裝做不知情,引我上當!”
她猛地擡起頭,望向老太太:“老夫人,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他們全都串通好了,我是清白的,我什麼都沒做!”
老太太瞪着她,半晌不做聲。
事實俱在,就算想偏坦,也沒有辦法!
一開始曾高子認了罪,就該見好就收,非要打落水狗,結果被反咬一口,怪得誰來?
杜蘅嘆了口氣,悠悠道:“誠如祖母所言,家醜不可外揚。我本不想與你計較,奈何你變本加厲,竟想壞我名節!我若再不反擊,只有死路一條!”
柳氏瞪着她:“是你,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你跟曾高子串通好了,演了這場苦肉計,引我上鉤!現在反過來把一切罪名賴在我頭上!沒門!是,我是有錯!錯在不該對你心存怨懟,想要落井下石!可是,我做的事,跟你比起來,根本是小巫見大巫!你纔是真正的惡魔,吃人不吐骨頭!”
杜蘅搖頭,憐憫地道:“你不知悔改,留着只怕會惹出更大的禍事!我也不能再替你隱瞞!“笑話!”柳姨娘臉上的表情,又是恐懼又是憤怒:“害得我這麼慘,還裝出一副爲我着想的樣子,騙誰?”
“祖母,”杜蘅不再理睬她,轉向老太太,烏黑的瞳仁似冰雕成,犀利而無情:“可知,那日你爲何會暈厥嗎?”
老太太看着她,張了張嘴,聲音嘶啞而疲憊:“爲何?”
“因爲有人在你的藥裡,做了手腳!”杜蘅淡淡宣佈。
“你說什麼?”杜謙驚得差點跳起來。
“這不可能!”鄭媽媽嚷道:“方子是老爺開的,藥是錦繡親自取來的,是我守在爐邊親自煎的,中途沒有離開過!”
“不信?”杜蘅笑了,笑意未達眼底,冰冷而嘲諷:“我有證據。”
柳氏已成驚弓之鳥,聽得“證據”二字,已是心驚膽顫:“假的,全都是你編出來的!”
“紫蘇!”杜蘅拍了拍巴掌。
紫蘇應聲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個紙包,打開放到桌上。
天氣炎熱,藥渣放了幾天,散發出難聞的異味。
“這不是藥渣嗎,拿這來做什麼?”鄭媽媽探頭看了一眼,皺起了眉。
“不錯,”紫蘇點頭:“這是當日,老太太吃剩的藥渣。小姐從恭親王府回來,聽說老太太無故暈厥,立刻便命我把藥渣收起來。”
狠狠剜了柳氏一眼,道:“若不是有人把我打暈了,本來當晚就可以查清一切,小姐也不必吃這許多苦頭!”
杜謙心神不寧,低頭檢視藥渣。
“我查過了,藥裡,多了一味藜蘆。”杜蘅輕輕道。
杜謙拿着藥渣的手微微一頓,面色變得非常難看。
“父親應該知道,藜蘆反五參,細辛,芍藥,惡大黃。”杜蘅神色平靜,眸光卻比鷹還犀利,彷彿可以穿過血肉,輕而易舉地撕開皮肉,深入到骨髓中:“而祖母,最近一直在吃藥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