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絕色 要你好看!
毒妃狠絕色,要你好看!
“往左,去上清觀。1”杜蘅隔着簾子,淡聲吩咐。
紫蘇一愣,慢慢坐直身體:“不會吧?”
小姐東挑西選,放着那麼多王孫公子不要,挑中個破落戶?
“別懷疑,”杜蘅忍俊不禁:“你沒想錯,就是要去見楚桑!”
紫蘇:“……榧”
“路過書局時,稍停片刻,我買幾本書。”
“是。”
“今天七夕,楚少爺哪會老實在上清觀呆着?肯定早跑下山看熱鬧去了。”紫蘇垂死掙扎:“改天再去吧?墼”
“去看看,”杜蘅閉目養神:“真不在了,再說。”
“……”
車子路過金石堂,杜蘅進去挑了幾本書,繼續往上清觀走。
“《修真九要》,《道德經》,《易理闡真》,《推背圖》……”紫蘇信手翻閱,驚訝地擡起頭:“小姐,你要修道?”
杜蘅輕哼一聲:“你說呢?”
“給楚少爺買的?”
“嗯。”
“爲什麼?”紫蘇不明白,小姐爲什麼對楚桑總是格外關注,更不理解楚桑年紀輕輕,在有更多選擇的情況下,爲何要去修道?
杜蘅不答。
馬車很快抵達了上清觀,如杜蘅所預料的,楚桑獨自在破敗的上清觀裡發呆。
完全沒想到杜蘅會突然造訪,楚桑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杜蘅站在走廊,環顧着那些破壁殘垣,頗爲感慨:“這道觀,也該翻修一下了。”
“這破地方,鬼都不上門,修好也是白費銀子~”紫蘇撇嘴:“有這筆閒錢,倒不如送給楚少爺,讓他另謀生路是正經。”
杜蘅笑看她一眼:“上清觀,也有香火鼎盛的時候。”
紫蘇正在琢磨她這番話的意思。
楚桑已經燒好開水,泡了茶送上來,很是羞澀地道:“對不起,只有陳年的茶沫……”
杜蘅接過杯子,抿了一口:“能解渴就行。”
楚桑大受感動,撩起袖子,一遍又一遍擦拭凳子:“二小姐,請坐。”
“你別忙,”杜蘅道:“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你。1”
“二小姐請說,小人知無不言。”楚桑垂着手,恭恭敬敬地道。
“楚公子以後有什麼打算?”
“呃?”楚桑愣住。
“你還如此年輕,沒有替自己的將來設想過嗎?”杜蘅問。
楚桑垂頭,澀然道:“無非是過一日算一日而已。”
“如果,”杜蘅很小心地斟酌詞彙:“你想做些小生意,我可以資助你些本錢;如果你對做買賣沒有興趣,我在郊外還有些小田產。”
楚桑搖頭,輕聲道:“小人何德何能,怎能一再讓二小姐勞神破費?”
“聽你談吐,應該是讀過書的。”杜蘅挑眉,試探地問:“如果你想繼續唸書求取功名,我也可以推薦你進澤被堂。”
他能進御書房做稟筆太監,定然是識文斷字的。
“上過幾年私塾,略識得一些字。”楚桑神態有些扭捏,強忍了內心的渴望,輕聲道:“二小姐好意,楚某心領。”
十年寒窗,金榜題名,是每個讀書人的夢想。
眼下連都養活自己都成問題,哪好意思去澤被堂唸書?並不是進去就萬事大吉,每年的束脩費,食宿費,筆墨費,都要一大筆銀子,總不能要二小姐負擔他十年吧?這也太沒廉恥了!
“錢財是身外之物,”杜蘅很認真地道:“況且這些對我,不過是九牛一毛,不必顧慮。若,實在介意,亦可立下字據,待日後有能力了再償還。”
“不,”楚桑挺直了腰,大聲道:“我想靠自己的力量站穩腳跟,報答二小姐的恩慧。”
“你並不欠我什麼。”杜蘅道:“我給你的,只是銀子,你救的卻是我的命。”
“二小姐眼中,銀子或許不算什麼,卻不知一文錢可以難死英雄漢!”楚桑正色道:“世上多的是爲富不仁之徒,象二小姐這樣宅心仁厚,俠義心腸之人,實在是太少了!”
杜蘅汗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面對如此真誠的少爺,這一刻她真想轉身離開。
其實,她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美好……
紫蘇插了一句:“楚少爺,是打算繼續在上清觀做個清修的道士了?”
楚桑愣了一下,慚愧低頭:“……”
上清觀地處偏僻,一年都難得有幾個香客上門,根本無法維持生活。
除非,繼續象曾高子一樣,招搖撞騙,替人做些道場法事……
杜蘅微微一笑:“我倒是有個提議,只不過要委屈公子幾年。你我合作,不敢說保公子象袁天罡一樣流芳百世;弄個國師,天師之類的頭銜來唬唬人,還是手到擒來。”
“二小姐有命,焉敢不從?”楚桑立刻道。
紫蘇氣喘咻咻,抱了一堆書籍過來:“死沉死沉的,你倒是接一下啊!”
楚桑手忙腳亂地抱着書,不知所措:“我,怕辜負了二小姐。”
“這些是些入門書籍,望公子潛心鑽研。”杜蘅望着他,狡黠一笑:“倒不要求你多精通,關鍵時候,掉幾句書包,把人唬過去就成。”
楚桑怔怔看着她:“這……”
杜蘅招手,示意他傾身過來,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楚桑越聽越吃驚,圓瞠了雙目:“二小姐……”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輕則給人當成瘋子,一笑置之;重了就是個妖言惑衆,是殺頭之罪!
“不要怕,照我的說的去做就是,包你無事。”杜蘅微笑。
楚桑滿眼狐疑:“你怎麼知道……”
杜蘅笑了笑:“我不知道,只是想賭一把而已。”
楚桑:“……”
紫蘇:“……”
從山上下來,已是夜幕低張,夜風溫柔地拂過,萬家燈火似一片光明的海洋,又似萬斛星子,遙遠而燦爛。
不時有三五個少女捧着各自從街市上買到的各種新奇的小玩意,相互追逐打鬧着從馬車邊跑過,那份快樂和滿足,令杜蘅情不自禁地被感染,露出一抹笑容。
紫蘇更是心裡似貓抓似的,死磨活蹭地央求着:“小姐,下車走走吧!”
實在拗不過她,杜蘅只得無可無不可地點頭:“最多一個時辰~”
“小姐最好了!”紫蘇抱住她歡呼。初七見她高興,跟着拍手:“好啊好啊!”
杜蘅忍俊不禁:“她是因爲有得玩,你爲啥這麼高興?”
“姐姐開心,我就高興。”初七咧着脣,笑嘻嘻。
“小姐!”紫蘇象一尾遊向大海的魚,吱溜一下鑽進了人羣,興奮地踮起腳尖,朝她招手:“快點過來,這裡好多漂亮的河燈!”
初七緊隨杜蘅,所有捱到她身邊的人,全被她不客氣地推開。
杜蘅就象是大海中的一葉孤舟,劈波斬海,所到之處,身週三尺之內無人可以接近,很快引得路人側目。
她不禁哭笑不得,停了腳步:“初七,你不能這麼霸道!”
“太近了,危險。”初七一本正經。
“你再這樣,我只好回到馬車裡了。”杜蘅沉下臉:“這樣,就看不到好看的花燈了,你要嗎?”
初七看一眼滿大街讓人眼花繚亂的小玩意,再看一眼遠遠停在路旁的馬車,福至心靈:“我可以在馬車外保護小姐。”
杜蘅差點給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丫頭,裝傻的吧?關鍵時候,咋這精哩!
“小姐,快來啊!”紫蘇已經挑中一款精美的兔子燈,急得直跳腳:“來晚了,給別人搶走了!”
杜蘅站着不動,初七便也不動。
“哎呀!”紫蘇見兩人僵在原地,只得放棄了那盞河燈,跑回來:“你們磨蹭什麼呀?”
“她太張揚,”杜蘅指了指初七背上的長劍:“容易惹麻煩,我還是不去了。”
紫蘇一看也是,想了想,在攤子上買了塊花布,把她的劍包得花裡胡哨,歪着頭看了一眼,得意地笑了:“這樣好多了!”
“不許再把小姐身邊的人推開,除非他不懷好意。”她把長劍重新掛到初七背上,握緊了拳頭在她眼前一晃:“不然,要你好看!”
初七迷惑地盯着她的拳頭,不解:“這有什麼好看的?”
“我的意思,”紫蘇兇巴巴地道:“你不聽話,就揍你!”
“你又打不過我。”初七淡淡道。
“噗!”紫蘇一口血。
杜蘅哧地一笑,乘兩人夾纏不清,舉步朝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