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絕色 財源斷絕
毒妃狠絕色,財源斷絕
“老太太,二老爺來了~”環兒忽地走進來,大聲道。1
“什麼?”老太太只當聽岔了,怔在當場。
“二老爺進京了,如今船已到了流波河碼頭,正等着府裡派車去接呢。”
杜謙接口詢問:“有多少人,多少行禮,得派多少車?”
環兒一愣:“這,奴婢倒是沒有問……榻”
老太太急道:“是誰來送的信?把人叫進來問問清楚。”
杜謙起身道:“娘坐着,我去辦。”
老太太哪還吃得下飯,胡亂扒了幾口,便撤了桌彬。
回到房裡,杜謙已經打發了嶽管事帶了二十幾輛小油車去碼頭接人了。
原來杜二爺此次入京,竟是舉家搬遷,打算傍着大房,在京城做買賣,不走了。
老太太喜不自勝,一個勁地念叨着二房的幾個孫子,又說杜二爺可憐,離鄉背景獨自在外飄泊;如今舉家來投靠大哥,讓杜謙萬不可有輕視之心,定要寬容接納云云。
杜謙自是喏喏連聲,不敢有所違拗。
等到申時末,前面院子裡傳來***亂,一會功夫,就聽得下面人飛跑來報:“二老爺,二太太來了~”
老太太早已坐不住了,從炕上站了起來,向外面張望。
門簾一晃,杜誠走了進來,他一身石青色的長直裰,腳下踏着雲頭履,容貌極肖老太太,容長的臉,白淨的麪皮,單眼皮,雖有些風塵僕僕,卻顯得十分精神。
進了門,曲膝就是一跪:“娘,不孝子誠兒給您請安~”
老太太含着淚,彎腰去扶他:“好,好~回來就好~”
“兒媳給母親請安。”許氏跟着進來,跪地請安。
她身上穿的是鬆綠的通袖長衫,外罩櫻草色纏枝菊花褙子,下面是條玉色的八幅裙,頭梳端莊的大圓髻,插了一枝纏絲赤金嵌紅寶石的鳳凰簪。
看得出來,許氏刻意打扮過,這一身裝扮莊重又不失大氣,很有當家主母的氣派。
她的容貌並不算出挑,甚至可以說有些普通,因此並不在“美豔華麗”上下功夫,一味往莊重上靠。1
老太太很是滿意,拉了她的手,一個勁地籲寒問暖。
許氏也大方,問什麼都答得清清楚楚,不多添一分,也不減一分,口齒又是伶俐的,老太太越發喜歡了。
“老太太~”鄭媽媽湊到老太太耳畔,輕聲提醒:“幾位孫少爺,孫小姐還等着給您請安呢~”
老太太這才驀然醒悟,於是又把二房的幾位少爺,小姐依齒序叫進來。
依次給老太太,杜謙請安;這邊大房的幾位少爺小姐也都進來,給杜誠夫婦請安。
之後兄弟姐妹之間相互廝見,因爲兩家住得遠,消息往來並不便宜,索性約定各按各家,於是,還得重新序齒。
二房有二位少爺,三位小姐,大小姐出嫁從夫並未跟來。
底下依次是大少爺杜仲,十七歲與杜鬆同年;二小姐杜芙,十四,在杜蘅和杜葒之間;三小姐杜蓉,年十三,在杜葒和杜苓之間;二少爺杜修,今年五歲。
序完齒,又是給見面禮,又是送風土人情,熱熱鬧鬧,差點把老太太的屋子給掀翻了。
晚上就在瑞草堂開了四桌,老太太和許氏一桌;杜家兩兄弟並兩位少爺一桌;幾位小姐一桌;幾位姨娘通房們也開了一桌。
大家圍在一起吃飯,杜家好久不曾如此熱鬧過。
老太太高興得嘴都合不攏,周姨娘慘死帶來的陰影一掃而光,精神煥發得很。
二房拖家帶口,冷不丁來了這幾十號人,一時間住處成了難題。
少爺們倒是沒有問題,外院只住了杜鬆一個,寬敞得很,多加一個杜仲根本不算事;
周姨娘死了,憐星院空出來,正好給杜誠,許氏夫妻倆帶着杜修住;
柳氏去了清州,竹院沒人,二房的兩位姨娘搬進去也是剛剛好;
剩下杜芙,杜蓉兩姐妹倒不好安排起來。
按理幾位小姐住到一個園子,又便宜,又熱鬧。
杜葒,杜荇兩姐妹倒飭到一個院子,騰出一個給她們兩姐妹住就算完事了。
可杜荇,杜葒都是刺頭,陳姨娘不敢惹。
杜蘅?整個杜府都是她的,她一聲不吭把房子讓出來給這一大家子住,已經是仁至義盡,怎麼好再往她的院子裡塞倆人進去?
杜苓眼下無依無靠,年紀又小倒是好說話,可她那院本來就小,三位小姐恐怕擠不下來。
就這麼猶豫着呢,還是把杜荇惹怒了。
“我娘只是暫時回了清州,又不是永遠不回來!你把竹院給了別人,我娘回來住哪?鳩佔鵲巢也沒有這樣的!”
陳姨娘陪着小心:“老太太說了,叫帳房裡撥銀子立馬加蓋新房,等柳姨娘回來,房子早蓋好了……”
杜荇一聽大怒,上去就推了她一把:“你哄誰呢!等房子蓋好,猴年馬月的事了!你安的什麼心,巴不得我娘永遠不回是不是?”
陳姨娘挺着八個月大的肚子,站着都吃力,哪經得她這一推?
幸得青蒿手快,扶了她一把,這纔沒有跌倒。
“我不管你怎麼安排,反正不準動竹院的東西!”說罷,揚長而去。
陳姨娘沒了法子,只好稟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一聽便怒,拍着炕桌直叫:“反了她了!這個家還輪不到她做主!”
許氏正好在老太太跟前,面上訕訕地:“都怪我想得不周,只掛着老太太的身體,倉促間做了決定,立馬就進了京。本該先託人尋了房子纔是正理~”
“這是什麼話?”老太太着了惱:“以前在鄉下,就三間茅草屋我帶着謙兒兩兄弟,不也和和美美?如今這麼大的園子,倒住不下了?”
“我看你的安排挺好,”老太太轉過身子,對陳姨娘道:“荇兒,葒兒整一塊,給芙兒蓉兒住。孟氏和丁氏住竹院。”
陳姨娘站着不敢動:“奴婢沒那個本事,怕是勸不動大小姐和三小姐。”
到時真把那位女張飛觸怒了,動起手來,她可受不起那個驚嚇!
鄭媽媽在一旁,忍不住小聲嘀咕:“四進裡最寬敞的,就屬楊柳院了。要不,讓四姑娘挪一挪,跟二姑娘做個伴,騰出個院子來安置二房的兩位小姐?”
“不成~”老太太想也不想,就否決了。理由,自然跟陳姨娘想的是一樣。
“喲~看來老太太最疼的還是蘅姐兒~”許氏初來乍到,也不好亂打聽,心裡又着急着摸清杜府的情況,就藉着玩笑,旁敲側擊。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什麼最疼不最疼?”老太太嘆了口氣。
也是因爲這段時間事太多一直憋得慌,好容易逮着個想聽,又有資格聽的,遂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末了道:“你說,讓我怎麼跟蘅姐張這個口?”
老太太雖然精明,到底不曾當家理過事,有些事情一時卻是想不到。
許氏卻不同,他們夫妻倆到杭州做絲綢生意,兩頭老人都不在,家裡她一個人說了算。
只一聽,立刻便發現不妙。
“老太太,”許氏道:“按你的說法,東西都給了蘅姐,清州那邊的產業又全都賣掉了,只剩下祖宅和祖墳田,這一大家子幾百口人沒有進帳,吃什麼?”
“以前能過,以後還怕過不下了?再說了,不還有謙兒的俸祿嘛!”
“大哥的俸祿有幾個錢?”許氏急了:“以前府裡的花銷,靠的是田裡的地租,鋪子的收益,藥店的盈餘。現在這些若都成了蘅姐的,豈不是絕了財源,只能坐吃山空?”
給她一說,老太太愣住了。
鄭媽媽一想,臉上變了顏色:“二太太一說,還真是這個道理。”
“依你,該怎麼辦?”老太太沒了主意。
“先盤一下帳,看看帳上還有多少現銀。”許氏想了想,道:“明天就派人去置辦鋪子和田產,這可不能省錢,得挑好地段,肥田。”
怕老太太不懂,又解釋道:“這水呀,要是沒有了源頭就變成了一潭死水,很快會發臭!銀錢也是一樣,光出不進,金山銀山也得敗光!這錢呀,就得讓它流動起來,利滾利,錢生錢,纔會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對,是這個理。”鄭媽媽連連點頭。
老太太滿意地笑了:“到底是當過家,理過事的,辦起事來跟姨娘們果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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