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手剜目(三)
夏雪輕挽南宮宸的手臂,眸光流轉,柔聲道:“王爺息怒,何必爲個野種,髒了自己的手?”
讓杜家兩姐妹爭個你死我活,他們坐山觀虎鬥,豈不更愜意?
萬一皇上真追究起來,也可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南宮宸心領神會,目光朝杜葒望去。
杜葒明知她心存算計,因有持無恐,卻是正中下懷,遂甜笑着上前:“王爺,不如讓臣妾試着再勸勸二姐?”
南宮宸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滿院侍衛退得乾乾淨淨,清秋苑裡,越發的冷清。
“把她潑醒~”望着躺在地上單薄的身影,杜葒冷笑一聲。
一盆冷水,“譁”地淋下去,杜蘅一個激靈,猛地張開眼睛。
杜葒彎着腰,似笑非笑睨着她:“醒了?”
杜蘅渾身溼漉漉的,掙扎着用雙膝爬過去。
她伸出雙手,苦苦哀求:“三妹,求求你,把孩子還給我~”
握着這雙顫抖的手,杜葒幽幽嘆息:“嘖嘖,二姐這雙手,真真是柔若無骨,我見猶憐。提筆畫得一手好畫,拈子下得一手好棋,執刀能剜肉正骨,拿針又可金針刺穴。端的是能文能武,人見人愛,教妹妹好生忌妒!”
杜蘅打了個突,垂了眼哀聲道:“連三妹也不信麼?我根本就沒有鑰匙。”
杜葒眼中滑過一絲陰狠:“我怎會不信?沒有才是對的。”
她咯咯嬌笑着,從懷裡掏出一枚小巧精緻的金鑰匙,笑:“告訴你一個秘密:鑰匙,就藏在你孃的遺物中。可笑你娘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最終還不是落於我娘之手?”
“我自問待你不薄,爲何如此對我?”杜蘅又驚又氣。
杜葒神情陰鷙,冷冷道:“不如此,如何出我胸中這口惡氣?”
一個眼神,張媽和趙媽上前,分別執了杜蘅的一隻手,用力一拗,咔嚓兩聲脆響。
可憐杜蘅一雙柔胰竟被硬生生拗斷!
她慘叫一聲,痛得滿地翻滾。
“沒了手,我看你還如何狐媚邀寵?”杜葒神色淡然,眼裡閃過一絲怨毒。
杜蘅臉白如紙,慘笑道:“難道爲了爭寵,連姐妹親情都不顧了?”
“爭?”杜葒冷笑:“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憑什麼跟我爭?”
若不是瞎貓遇着死耗子,用金針緩解了皇上多年的偏頭疼,這燕王妃的位置哪裡輪得到她?
杜蘅睜着眸:“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陰冷幽怨的目光,猶如毒蛇吐信,瘋狂地射向她。
杜葒機靈靈打了個寒顫,退了兩步,尖叫:“來人,挖了她的眼珠!”
“噗噗”兩聲,帶血的眼珠飛出眼眶。
再次被冷水潑醒,杜蘅眼眶只剩兩個黑洞,潺潺地往外冒着鮮血。
她胸中如冰侵火焚,仰着頭,悲憤質問:“我做錯什麼,你要如此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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