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絕色 金蕊宴(三)
毒妃狠絕色,金蕊宴(三)
杜蘅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飛檐上——那是洐慶宮,與鳳翔宮只有一牆之隔,每年的金蕊宴,都是在那裡舉辦。愛夾答列
離宴會還有二個時辰,所有人都聚在了鳳翔宮,洐慶宮肯定空無一人,溜進去偷吃幾盤點心,應該問題不大。
帷幕之外少女們開始嘰嘰喳喳,討論起今年流行的服飾,頭面,慢慢的轉到宮宴,開始對各家的千金評頭論足,最後話題跳到了赴宴的青年才俊身上。
氣氛至此變得白熱化,各人眼裡都燃着異樣的火苗,吃吃的笑聲和着陣陣尖叫打鬧,一浪高過一浪。
看來,短時間裡,這羣人是不會散的了榍。
摸着癟癟的肚皮,杜蘅認命地推開了窗戶,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地爬上窗臺,最終成功地站在了草坪上。
藉助假山,花木的掩護,七彎八拐很快找到角門,伸手輕輕一推:運氣不錯,沒上鎖。
把耳朵貼上去聽了聽,確定附近沒有人,這才迅速閃了進去,順手把門掩上獨。
洐慶宮裡張燈結綵,數千盆怒放的秋菊被搬入園中,就着園中原來的景緻,擺放出各種造型,高低錯落,相映成趣。
園中開了一百多席,男女各半,以玉溪爲界,分列兩旁。
不出杜蘅所料,此刻宮中並無一名賓客,只有數十個翠衣宮女穿梭其中,忙着在每張桌上擺放瓜果,點心。
她覷了個空,從桌上取了一碟杏仁脆葺卷,一碟金絲燒賣,想了想又拿了一串紫晶葡萄,看看沒地方放,猶豫了一下,掀起裙襬,直接兜進去,飛快地溜走。
挑了個偏僻之處,坐在樹蔭底下,眯着眼睛慢慢享受了起來。
如果說皇宮裡有什麼是她懷念的,這道杏仁脆葺卷絕對是其中之一。
她眯着眼睛,慢慢地嚥下最後一口,滿臉幸福地嘆了口氣。
“喝口水~”一隻杯子忽地伸了過來。
杜蘅一個激靈,猛地張開眼睛,夏風含笑立在身側,眼裡滿是促狹之意。
“呃~”她一臉愕然,本想要質問他,卻打了個嗝,忙伸手搗住嘴。
他什麼時候來的?
“快喝水,看噎着了!”夏風一臉焦急,不由分說把杯子湊到她脣邊。1
就着他的手,把水喝了還是無濟於事,杜蘅按着胸口,憤怒地瞪着他。
“對不住,嚇着你了~”夏風滿眼都是懊惱。
巡視這種小事,本來是輪不着他這個御前帶刀侍衛,只是今天金蕊宴,一時人手不夠,才臨時被抽調過來充數。
誰知道一進來就看到某人象只小老鼠似地躬着腰在花園裡靈活地穿行。
初時還以爲是哪家的千金迷了路,走近了一看,竟然是杜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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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偷偷躡在她身後,打算跟到無人處,再跟她打招呼,把她領到鳳翔宮去。
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偷吃點心!
這與他心目中那個冷靜淡漠,拒人千里的杜蘅,簡直是兩個人!
看着她爲了幾個杏仁葺,幾隻金絲燒賣,露出那麼幸福的表情,開心得象個孩子。
不想驚擾了這份幸福,他悄然地站在遠處,替她守護這片難得的寧靜。
可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身上,心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爲她陷落,爲她綻開的每一朵笑花,微笑,雀躍……
杜蘅連着喝了好幾杯茶,總算緩過勁來,瞪着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夏風看一眼自己腰側的刀:“我,當值。”
這個問題,本來應該是他問纔對。她,似乎有喧賓奪主之嫌。
可看她這麼憤怒,他決定還是不惹她爲妙。
“你不是御前帶刀侍衛?”她氣勢洶洶。
做爲一個御前帶刀侍衛,不好好保護皇上,沒事跑這來亂逛什麼!
“今天人多,臨時抽調。”他一臉歉然,一副犯了死罪的表情,可他眼裡卻漾着笑。
杜蘅嘔得要死,拍拍手,冷着臉氣呼呼地往回走。
夏風強忍着笑,閒庭信步地跟在她身邊:“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她板着臉,走得飛快。
前面傳來說話聲,她猛地停步,貓起身腰往樹後鑽,動作迅速一氣呵成。
夏風忍俊不禁,莞爾而笑。
“好,好俊~”迎面走來一羣宮女,頓時驚爲天人,發出陣陣花癡似的吃吃傻笑。
“你喜歡啊?”
“難道你不喜歡?”
“別瞧了,人家夏大人已經訂親了!”
“不能吃,看看還不行?”仗着人多,也分不清誰是誰,宮女們肆無忌憚地調笑。
宮女們嘻嘻哈哈,夏風俊顏微微一紅,偷偷瞄她一眼。
杜蘅心急如焚。
除了身前這棵樹,最近的也有兩三丈遠,只要這羣人過來,立刻就逮個正着!
若一開始光明正大的走過去還好,偏偏她躲起來,這要是給人撞破,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一羣人推推擠擠,一名膽大的宮女一個踉蹌,被人推了出來,站到他面前,一臉侷促,滿面緋紅地道:“夏大人~”
“有事?”他不着痕跡地往左走了一步,將她擋在身後。
“嗯,嗯~”宮女絞着十指,扭扭捏捏地道:“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抱歉,我要巡宮。”夏風婉言拒絕。
杜蘅一急,蹲在地上衝他打手勢:去,快去!這一大堆人杵在這裡,不把她們引走,我怎麼溜回去啊?
“不會耽擱你很久,真的!”宮女的臉越發紅得厲害:“司苑大人說,假山頂上也在擺花,太高了,我們上不去……”
夏風不置可否,負手在背後,衝杜蘅比了個手勢。
幫忙可以,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杜蘅恨得牙癢癢,瞪着他不吭聲。
夏風也不着急,氣定神閒地站着。
宮裡的人都知道,夏侍衛溫文爾儒,脾氣最好,也最樂於助人。
因此,被拒絕了仍然不死心:“夏大人,幫幫忙吧,求你啦~”
腳步聲越來越近,眼見那羣宮女就要圍上來,大有不顧他的意願強行拖走之意,杜蘅急了,比出一根手指:最多一件,多了免談!
夏風舉步迎了上去:“好吧,我試試看。”
“耶!夏大人最好了!”宮女們歡呼着,簇擁着他離去。杜蘅鬆了口氣,慢慢從樹叢後站了起來,夏風百忙中回過頭來,衝她擠了擠眼睛。
杜蘅還他一個白眼,夏風一怔,哈哈大笑,引得一衆宮女尖叫不已。
有病!杜蘅低咒一聲,不敢再耽擱挑着偏僻的路,七彎八拐往鳳翔宮走。
沒走幾步,忽聽得一陣喧譁,再次涌進來一批宮女,指揮着太監們把食盒放下,再分批把果碟往桌上擺。
杜蘅暗叫倒黴,忙躲到假山之後。
卻見其中一名宮女神情很是緊張,從食盒裡取出果碟,每次都要把碟子稍稍擡高一下,狀似瞧一眼碟子底部,再往桌上擺。
不多會功夫,所有東西擺放完成,宮女們收拾了食盒,魚貫而出。
那位宮女臨走時,仍忍不住拿起碟子看了一眼,似在確定什麼,這才離去。
來參加金蕊宴的,大多都是未婚的千金小姐,本身並無品級,若按各自父輩或祖父輩的品秩,又太過複雜繁瑣。
加上,金蕊宴本來就是以相親爲目的,氣氛以寬鬆愉悅爲主,因此排起座位來,也就比尋常的宮宴要隨意得多,可根據各自的喜好,自行選擇。
但是,有幾個座位卻是固定的,旁人絕對不敢肖想。
比如,皇上,皇后,梅妃,瑾妃,麗妃以及肅親王(妃),恭親王(妃)等等。
如果沒記錯,那個人負責的,就包括了皇后娘娘的專座。
杜蘅心生疑惑,放輕了腳步,溜過去看了一眼。
桌上擺着的幾碟點心和時鮮的水果與別桌並無什麼不同,就連碟子都是一式一樣,瞧不出有何分別?
低了頭分別在幾碟點心和水果上聞了聞,沒有發現異樣。
她不死心,又學宮女的樣子,把碟子一一舉高,查看底部,除了官窯印記,並無別物。
又把相鄰幾張桌子上的碟子通通拿起來檢察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怪了,難道擺放瓜果時看一眼碟子底部,是那位宮女的特殊嗜好?
不,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