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老太太摒住了呼吸。
杜謙提起筆,改了一處無關痛癢的地方,把方子遞給了青蒿:“不錯,細節上再多注意下會更好。”
這就算是肯定了,老太太很是高興:“把我那串密蠟手串給蘅丫頭。”
錦繡開了首飾匣,取了一串密蠟手串出來,那珠子色澤昏黃,清透圓潤,一瞧就是好東西。
杜蘅忙推辭:“這麼貴重的東西,孫女哪敢要?”
“給你就戴着,”老太太不由分說,拿起手串直接套進她手腕:“年紀輕輕的,不好好打扮,等到了我這把年紀,守着一堆首飾又有什麼用?”
陳姨娘在一旁,羨慕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老太太見了,笑罵:“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快把嘴閉上,蚊子該飛進去了!”
順手從匣子裡揀了一枝雙蝶戲蕊的赤金簪子,往她手上一塞:“哪,拿去!省得說我老太婆偏心!”
一屋子的人,都轟地笑了起來。
陪着老太太湊了會趣,杜蘅才起身回竹院。
剛換過一身家常的衫子,白前就掀了簾子進來:“小姐,何仁哥帶話進來了。”
“他說什麼?”杜蘅放下梳子,轉過頭。
“那人回來了。”
杜蘅眼睛驀地一亮:“叫他繼續盯着,不得鬆懈。”
“哦。”白前一頭霧水。
那人是誰,他回來了,爲什麼要特地告訴小姐?又爲什麼要派人盯着?
杜蘅示意紫蘇開了錢匣:“今天都辛苦了,這些錢,拿去分了。”
白前忙不迭地搖手推拒:“給小姐辦事是應該的,用不着每事都賞。”
她一個月月銀才一兩,進來竹院幾天功夫,賞銀倒拿了一兩有多了!
掙得多自個當然開心,就怕小姐的私房錢不夠貼的!
“給你就拿着,哪這麼多廢話?”紫蘇不由分說,把錢袋塞到她手裡。
杜蘅笑了:“事辦得好,才賞。若做錯了事,罰起來也不會輕。”
“做事要走心,對小姐要忠心,明白了嗎?”紫蘇乘機教育。
“是。”白前拿了錢袋,高高興興地走了。
杜蘅斂了笑,道:“準備一下,得再去趟靜安寺了。”
“昨天才去過,明兒又去,老太太那,總得有個說法吧?”
“這個不用擔心,實在不行,可以先斬後奏。”
第二日杜蘅如常給老太太請安。
“祖母,前幾天不是說睡不着嗎?我翻了幾天的古籍,寫了幾個方子,您先服幾天看有沒有效果。”
老太太一愣:“我不過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
“這是益氣湯的方子,這是安神茶的方子。”杜蘅一一解說:“這一張呢,是我前天去靜安寺,找師傅討的清淡的藥膳方,共有十二道,讓廚房每日輪換着給您做,胃口會好些。”
老太太嘆道:“你這傻孩子,也太實誠了些!我都一隻腳踏進棺材了,還折騰這些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