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南揚着眉,用着漫不經心地語調:“我也是受人之託,至於那把鑰匙爲何在令堂手中,以及鑰匙做什麼用,我一概不知。”
換言之,就是要她乖乖按他的吩咐辦事,理由和好處兩樣都別沾的意思了?
這人,當她真是傻的,吃定她了!
杜蘅嘴邊浮起一絲嘲諷:“公子可否爲我提供一下查找的範圍?”
石南看了她一眼,道:“夫人長年臥牀,左不過在杜府。”
“別告訴我,這幾年公子什麼也沒做。”杜蘅冷笑,清澈的瞳眸,閃着睿智的光芒:“既如此,何不再坦誠一些,爲彼此節省點時間?”
外公去世已有七年,他若真有誠意,那兩本醫書爲何拖到現在纔給她?
定然是手段用盡,依然遍尋不獲,不得已纔來找她。
所以,交還遺物不過是個藉口,尋找鑰匙纔是目的。
這一點,兩人都心照不宣,何苦自欺欺人?
石南俊顏一紅,收起一直掛着的漫不經心的微笑,換了誠懇的表情:“不瞞二小姐,這幾年我的確幾乎將杜府查探了個遍。只除了,夫人的嫁妝以及二小姐的物品。”
杜蘅沒有問他用了什麼方法。
庫房看似守得嚴密,但必畢是要人看管的,買通幾個人並不難。
顧氏不掌中饋,柳氏爲顯得自個賢良,自然不會動用她的嫁妝。沒有打開的理由,自然也就沒有機會探查。
至於爲何不去搜她的東西——當然是因爲前世她太懦弱膽小,連身邊的丫頭都管束不了,他認爲顧氏不可能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她保管。
事實上,顧氏也的確不曾把鑰匙託付於她,甚至連提都沒提過。
心裡翻江倒海,面上卻不動聲色:“知道了。”
“有任何消息,隨時與我聯絡。”
杜蘅微垂下眼簾,很是平和地問:“鑰匙既由母親保管,理當是我顧家所有。公子憑什麼認爲,我找到了鑰匙,就該乖乖奉上?”
石南一怔,殺機陡起,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
眸光如刀,冷冷射向面前的少女。
杜蘅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透明如水晶,不畏懼不退縮,就這麼坦蕩潔淨與他對視着。
石南略感氣餒,狼狽地移開視線:“你拿了鑰匙也沒用。”
“那也不代表,就得白送給你。”
“你想怎樣?”
“我需要一雙眼睛,一對耳朵,一雙手。”杜蘅笑了笑,道:“能幫我打探消息,並且及時反饋給我;那些我不方便出面的場合,能代我出面處理。”
“你需要一個夥伴,對付那些企圖對你不利的人。而我不幸,成了你的目標。”石南皺眉,心情有些不爽。
有種本來是來打獵的,卻莫名其妙成了別人的獵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