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蕊宴二

金蕊宴((二)

夏雪尚未及笈,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宮宴,正式在大齊所有的高門貴胄,仕子千金們面前亮相。

爲了一鳴驚人,在所有人心中留下最深刻最美好的印象,她天不亮就起了牀,香膏沐浴,梳妝打扮。光挑衣服,配首飾就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好不容易裝扮妥當,攬鏡一照,自覺明豔不可方物,這才坐了馬車直奔朱雀門。

侍衛恭敬地彎腰:“請出示名貼。”

琉璃一怔:“什麼名貼?”

侯夫人是金蕊宴的常客,赴宴帶名貼乃天經地義,因此只對夏雪的衣着言行着重囑咐,卻忘記了交待最重要的一點榍!

夏雪自然知道規矩,但她哪會管這種小事?

琉璃是頭一回入宮,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麼個規矩,一時不禁慌了神。

“你沒帶名貼?”夏雪俏臉一沉都。

轎子上有平昌侯府的徽記,侍衛也是隨口一問,本打算看一眼就放行,哪知她居然拿不出來:“不好意思,沒有皇后娘娘發的邀請貼不得入宮。”

“侍衛大哥,”琉璃軟了聲音求道:“我們是平昌侯府的,一時忘帶名貼了。你瞧,馬車上有侯府的徽記,這絕錯不了的!麻煩大哥通融一下。”

侍衛一臉爲難:“抱歉,沒有名貼不得入宮。”

琉璃急了:“這可怎麼辦?”

“麻煩讓一下,別擋着入宮的路。”侍衛客客氣氣地,示意轎伕把轎子擡到一旁的空地。

“小,小姐~”琉璃汗出如雨,結結巴巴道:“要,要不,咱們先,在,等,等一下。打發人快馬回去取名貼……”

侯府離皇宮也不算遠,快馬來回,頂多半個時辰。

夏雪狠狠瞪她一眼,忽地挑了簾子,柔聲喚道:“大人~”

她容顏絕世,清麗勝雪,聲嬌如燕,婉轉似鶯。

侍衛見了她的人,已經驚若天人,再一聽這聲音,已是三魂去了二魄。

“出門匆忙,一時忘帶名貼是我的錯~”夏雪看一眼天上的太陽,再垂下眼瞼,一副羞怯柔弱之態:“家母的轎子隨後就到,家兄已入宮隨侍皇上身邊,還望大人通融。”

大熱的天,若非是鐵石心腸,又怎忍心讓她這樣如花似玉的美人,在太陽底下曬上個把時辰?

侍衛雖骨頭已酥了一半,但還剩有一絲理智,不敢爲個美人,破了宮規,砸了飯碗是小,掉了腦袋可不是鬧着玩的。

因此,雖是萬分不捨,也只能十分抱歉:“宮規如此,小人無能爲力惡少的純潔情人。”

夏雪見他居然油鹽不進,不禁大爲光火,俏臉一沉:“好大的膽子,平昌侯府也不放在眼裡?”

侍衛心中惱怒,卻也不敢真動手強行把轎子擡開。

那些候檢的哪個不是名門貴眷,見這邊阻在這裡,半天也不放行,就鼓譟了起來,鬧着要先行。

眼見要惹起衆怒,夏雪無奈,只得寒着臉命人把轎子挪到一旁,打發人回去取名貼。

忽聽一陣急促的蹄聲響起,一騎快馬疾馳而至,馬上之人金冠束髮,玉帶纏腰,身上紫色四爪蟠龍朝服,腳蹬黑色雲紋靴,清俊飄逸,風采翩翩。

夏雪喜出望外,連忙掀了車簾,嬌喚一聲:“燕王!”

南宮宸正欲長驅直入,冷不防有人喚他,帶了馬繮,轉頭察看。

“宸哥哥,這裡!”夏雪見他半天沒看到自己,只好探出半個身子向他揮手。

南宮宸上下打量她一眼,眼裡升起狐疑之色:“你是……?”

他其實並不是故意拿喬,而是他騎在馬上,從他那個角度看過去,夏雪的臉一片金光燦然,根本瞧不清五官,只聲音依稀有點耳熟。

其實夏雪特有的軟糯的嗓子,若好好喚他一聲燕王,未必沒有一絲印象。偏她爲了在人前顯得跟他的關係與衆不同,親密地喚他“宸哥哥”。

南宮宸只當她真是梅妃孃家的親眷,還在想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我是夏雪,”夏雪無奈,只好自報家門,見他仍是一副沒印象的表情,咬了下脣瓣,委屈地加了一句:“夏風的妹妹,七夕節見過的。”

她提到七夕,南宮宸恍然:“是你啊,有事嗎?”

“噗哧”紫蘇一個沒忍住,噴笑出聲。

給杜蘅一瞪,忙掩了嘴,聳着肩悶笑。

南宮宸素以喜怒無常著稱,在他面前連大臣都小心翼翼,那些貴婦更是不敢招惹,這一聲笑便顯得極爲突兀。

南宮宸眉一挑,撥了馬便朝這邊來了,試探地喚了一聲:“阿蘅?”

其實剛纔過來的時候,就覺得這輛馬車有些眼熟,只是想着她的性子定然是拖到最後一刻纔來,這纔沒有過來打招呼。

杜蘅無奈,只好隔着車簾,道了聲:“給燕王請安。”

“你來參加金蕊宴?”南宮宸不自覺揚起了脣。

廢話!不是來參加宮宴,莫非是來溜彎的?

杜蘅朝天翻了個白眼:“嗯。”

南宮宸也不生氣,放緩了速度伴着馬車往前走:“這麼早?”

“嗯~”

“一個人?”

“嗯~”

“……”

南宮宸又豈是個主動跟人攀談的人?

幾句話一問完,立刻便冷了場。

好在他倒是很習慣這種氣氛,也不覺得尷尬異世無冕邪皇。

夏雪被晾在一邊,心裡早燃着一把火,忙提高了聲音:“宸哥哥~”

“什麼事?”南宮宸頗不耐煩。

“是這樣的,”夏雪紅了臉,眸中水光盪漾:“雪兒出來匆忙,忘帶名記。侍衛不肯放行……”

不等她說完,南宮宸已明白了原由,看一眼侍衛,吩咐:“她是夏風的妹妹,讓她進去。”

“是。”有他出面,侍衛哪敢說個不字,立刻照辦。

夏雪很是高興:“謝謝宸哥哥。”

滿心以爲可以乘此機會跟南宮宸多聊幾句,哪知他竟然一夾馬腹絕塵而去!

“宸哥哥,宸……”夏雪氣急敗壞,狠狠撕扭着手中錦帕:“給我盯緊了,看看那輛車裡,坐着的是哪家不要臉的狐媚女子!竟敢勾/引宸哥哥!”

侍衛驗過後放行,馬車駛入華清宮,紫蘇等隨侍的丫環便不能再往裡進了。

杜蘅打個呵欠,下了車在此換了宮中軟轎,由執事宮女分批引到翔鳳宮,在此等候皇后娘娘召見。“小姐,是她!”琉璃看清來人,不禁目瞪口呆。

“誰?認識的?”杜蘅今日身着朝服,與那日的輕便羅衫截然不同,夏雪一時竟沒認出來。

“杜家二小姐~”琉璃喃喃道:“未來的三少奶奶。”

夏雪一怔,隨即大怒:“不知羞!都已跟三哥訂了婚,還敢勾三搭四,真不要臉!”

按慣例,皇后會先行召見一些身份尊貴的女眷,以示恩寵;之後才輪到其餘的命婦千金覲見,通常要等到未時末或申時正,全部召見完之後,纔是夜宴。

杜蘅無心與那些虛僞的名門貴女們聯絡感情,她熟門熟路,進了鳳翔宮便離了人羣,穿過花園直奔偏殿,找到最角落的窗戶,搬了張圓凳,厚重的帷幕一拉,靠着牆閉目小憩。

前世她是燕王妃,金蕊宴是每年必來的。

那些名門貴婦,千金小姐們起初還只私底下交頭接耳,後來見她懦弱怕事,並不敢叱責駁斥,慢慢的便顧無忌憚,當着她的面各種含沙射影,各種譏笑謾罵,各種羞辱如潮涌來。

沒有人同情她,更沒有人替她說一句話,她只能咬緊了牙關,默默地流着淚承受着……

直到,她發現了這扇小窗。從此,這個偏僻的角落竟成了她避風的港灣。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聽得一陣雜沓的腳步聲伴着喧鬧嘻笑,由遠及近,忽啦一下涌進了偏殿,聲音猛地放大了數倍。

杜蘅嘆了口氣,心知此時正殿必已聚滿了名門貴婦,這些小姐們也混熟了,開始三五成羣,四處遊玩。

看看窗外的日頭正烈,估摸着午時剛過不久,離皇后娘娘召見,還有個把時辰。

早上紫蘇雖提醒她多吃,無奈她一夜沒睡,哪有胃口?細一回想,昨晚被石南那廝晾在一旁,其實也是對付着胡亂吃了一口,此時腹中空空,難受得緊。

大殿上自然不乏精緻可口的點心糕餅,但她不想堆着假笑接受那些貴婦們的品頭論足,打量拷問。

ps:感冒了,去吊了水回來,今天只能更一章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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