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事不單行八

毒妃狠絕色 禍事不單行(八)

毒妃狠絕色,禍事不單行(八)

夏風強忍了怒氣,淡淡道:“以貴妾之禮迎她,也不是不行……”

杜荇欣喜若狂,羞澀垂頭,眼波流轉間豔麗無儔。愛叀頙殩

老太太也是一喜,長長鬆了口氣:“好孩子,不愧我疼你一場……”

夏風語氣一頓,冷冷道:“但是,得等到阿蘅進門,和母親商量過後,得到首肯纔可。”

一般勳貴鼎食之家的子弟,未娶正室之前別說貴妾,連姨娘都不會娶,最多有幾個通房丫頭。一是爲了表示對嫡妻的尊重;二則也是向世人證明自己的品行,說親的時候,能夠增加分數檑。

只有那些不知禮儀的暴發戶,不守規矩的混不吝,纔會未成親之前就先娶了一堆的姨娘妾室。

正因爲如此,柳氏纔會對杜鬆嚴加管束,身邊別說姨娘,就連通房丫頭都不許有,就怕壞了他的名聲,影響到他的親事。

老太太這個要求看似合情合理,細一推敲,其實大爲不妥,甚至是個笑話鼎!

平昌侯府百年世家,規矩自然比杜府大得多,又豈會罔顧禮儀倫常,行此無禮之事?

何況,夏風要迎娶的正妻是杜蘅。

老太太只想着杜荇做姨娘杜謙臉上無光,卻沒想過以貴妾之禮迎了杜荇,其實是在打杜蘅的臉,說到底,沒臉的還是杜府!

許氏一愕,脫口道:“這怎麼成?”

杜蘅早已言明,要爲顧氏守孝三年,期滿之後再嫁。

可杜荇與夏風在深山密林裡獨處一晚,閨譽盡毀,清白已失。不知有多少人翹首觀望,等着看夏風是否真的會履行承諾,娶她進門?

圍場回來不過數日,已經弄得滿城風雨!若是拖到二年半後,杜蘅孝期滿才隨她一起出嫁,只怕杜府早就被臨安百姓的唾沫星子淹了!

況且,夏風與杜荇的婚事,一無媒妁之言,二無父母之命,憑的不過是夏風隨口一諾。

二年時間太長,誰知道中間會生出多少枝節?

萬一到時夏風反悔,不肯娶杜荇,杜府難道還能上門理論不成?

杜蘅等得起,杜荇卻是萬萬等不起的!

可你再急,還不敢催杜蘅提早出嫁——百行孝爲先,爲母守孝乃天經地義之事。

杜荇心一顫,驀然擡頭,焦急之情溢於言表:“小侯爺,你誤會了!貴妾之事,我也是剛纔才聽說……”

貴妾雖比姨娘位份高,說到底還是脫不了一個“妾”字,本質上並無多大區別!

夏風眼裡心裡只有一個杜蘅,提前嫁進去,尚有二年多的時間籌謀。

憑她的姿色,只要收斂脾氣,曲意承歡,未必就不能攏住夏風的心!

若是跟杜蘅一起嫁,以她的精明狡詐,別說討他歡心,只怕是連他的邊都挨不上,搞不好只擔個名份,守一輩子的空房!

不!她不會傻到爲了個虛名,虛擲二年半的光陰!

夏風失了耐性,將臉一沉,冷聲道:“老太太若怕委屈了大小姐,這樁婚事就當沒有過,從此不再提起!”

他算是看清楚了,人的貪慾果然是無止盡的!

他對杜荇並無好感,答應娶她進門,已是仁至義盡。

不料他們非但沒有絲毫感激之意,反而覺得委屈!得壠望蜀,竟然妄想貴妾之位!

還沒進門就想着爭寵,娶進來之後,夾在阿蘅和他之間,豈不是永無寧日?

倒不如乘這個機會,一拍兩散,落個乾淨!

剛纔還溫文爾雅的翩翩貴公子,眨眼間周身散發着寒氣,讓人不寒而慄。

“啊!”杜荇驚叫一聲,差點昏厥過去。

老太太驚愕過後,氣得渾身發抖,瞪着他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我還有事,失陪。”夏風說着,起身就走。

許氏見勢不妙,猛地站起來,擋在門前,陪着笑臉道:“小侯爺,你別發火啊!老太太的意思,也不是非要擡貴妾不可,這不是正跟你商量着嘛?”

“對對對!”鄭媽媽冷汗流了下來,急忙道:“都是一家人,萬事都好商量!二小姐,你倒是說句話啊!”

煮熟的鴨子,怎麼能讓他飛了!

“你不必擠兌阿蘅,事已至此,我不妨把話挑明瞭。”夏風冷笑一聲,淡淡道:“這樁婚事非我所願,是看在阿蘅的面上,才勉爲其難許諾,杜家若要反悔,儘可隨便!要嫁,只能以姨娘之禮進門。老太太若同意,就跟岳父大人商量個日子,到時通知一聲,我派轎子上門來擡。”

言下之意,竟是讓杜家自己看着辦,他撒手不管了!

他一向溫和,說出這樣的狠話,顯見是氣極了!

衆人不禁面面相覷,相顧駭然。

自古以來,就沒有男方完全不管,由女方單方面決定婚嫁日期的!

這,這比當面刮人一個巴掌,還令人難堪!

老太太一口氣接不上來,差點閉過氣去。

“阿蘅……”夏風看了杜蘅一眼,千言萬語聚在心頭,偏生一句也說不出。默了許久,終是長嘆一聲,悵然離去。

他以爲站出來承擔責任,娶杜荇進門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可以讓青春少艾的妙齡女子,免於一生孤苦。

他以爲可以兼顧愛情和親情,在呵護阿蘅的同時,照顧她的親人,給她們一個家。

現在才發現,他錯得多麼離譜,多麼可笑!

他想娶的是杜蘅,想照顧,想關心,想疼惜,想呵護的,也只有她。

可嘴裡說得再好又有什麼用?他的行爲背道而馳,親手往她的胸口釘了一枚釘子!

“二小姐,”見夏風出門,許氏疾言厲色喝道:“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替老太太把把脈?”

“不用了~”老太太已緩過氣來,掙扎着坐了起來,道:“荇丫頭,祖母沒用,幫不了你。”

杜荇垂着頭,強抑着滿腹的怨恨,眼眶含淚,感激涕零地道:“這都是阿荇的命,哪裡敢怪祖母?”

許氏狠狠瞪了杜蘅一眼,道:“還是你識大體,懂得體諒長輩。不象有些人,狼心狗肺,只圖自個痛快,不顧家人死活!”

“好啦!”老太太不悅地皺了眉:“多說無益,還是商量一下荇姐的婚事,該怎麼操辦吧。”

許氏忙道:“我這就翻黃曆,挑個好日子……”“日子留給謙兒去挑。”老太太搖手:“侯府不比尋常人家,荇丫頭出嫁不能太過隨便,得有個章程,到時纔不會亂了手腳,失了禮數。”

許氏嘴一撇,眼裡不由帶出了幾分輕蔑:“小侯爺方纔不是說了?只是娶姨娘,咱們挑個日子,侯府打發了轎子上門來擡人。一不宴客,二不擺酒,要什麼章程?”

老太太最諱忌的便是“姨娘”二字,偏許氏還不知死活往她心口戳,一下子就讓她炸了毛。

聲音頓時擡高了好幾度:“做姨娘怎麼了?好歹也是出嫁,又是大房頭一樁喜事,怎麼說也要置幾箱新衣裳,打幾套象樣的頭面吧!難不成真象個破落戶似的,兩手空空地嫁過去?”

杜蘅不動聲色地往熱油裡淋了一瓢冷水:“祖母這話在理,就算姨娘也分三六九等,侯府是勳貴之家,就算姨娘也比尋常官吏家的正室來得尊貴。再者,爹是五品太醫,長女出閣不能太過寒酸。”

許氏一聽,老太太竟真的擺出一副嫁孫女的姿態,不僅做新衣裳,還要打首飾,臉色立時黑得象鍋底。

杜誠貪心惹大禍,幾十萬本錢賠光了不說,還欠了一百多萬的違約金。

要債的天天上門追討,杜誠焦頭爛額,大房帳上那幾十萬兩,早已陸陸續續被提了個精光。

帳面上只餘幾百兩,支撐日常的開支尚且十分吃力,哪裡還有多餘的銀子給杜荇置辦嫁妝?

可這番話,還不能明着跟老太太說,不然準又是軒然大波。

許氏腦子裡飛快地盤算着,勉強擠了笑出來:“瞧老太太說的,荇姐是我的親侄女,我當然盼着她風光大嫁。可小侯爺已經擺明了態度,並不想太過張揚。咱們若是大張旗鼓的,只怕會弄巧成拙。到時又象今天一樣,事情就無可挽回了……”

“胡說!”老太太訓道:“荇丫頭的嫁妝越豐厚,侯府越體面,高興還不來及,哪有生氣的道理?”

許氏訕訕地道:“常理自然是這樣,但小侯爺心裡只有二小姐,婚事越體面,越對不起二小姐。這才一力主張要低調行事,不肯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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