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笑非笑瞟一眼眉梢眼角都不再有丁點笑意的洛夜痕。
“那個東西叫青羽覺得,表姐的死不同尋常。”
“所以,”她故意頓了一頓,等到那瀲灩的鳳眸再度落在自己身上。
“青羽只想請王爺行個方便,藉着榮王妃的名頭各處行走,等青羽查出表姐死因。自會與王爺和離,絕不會佔王爺丁點的便宜。”
洛夜痕狹長鳳眸中冷芒一閃,直視着文青羽一雙清眸。
“你最好保證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文青羽微微一笑:“除非王爺捨不得青羽離開。”
“這可不好說,”洛夜痕鳳眸中終於恢復了慣有的慵懶魅惑。
“也許到時,青羽捨不得離開本王也說不定。”
“額?”終於輪到文青羽默然一回。
“本王會盡快娶你過門,但願你不要做讓本王后悔的事情。”
洛夜痕毫不猶豫地打開房門,廊檐下,盡忠職守的雨蕎那怪異的眼光,一下子讓他想起很多不好的事。
“飛翩!留下替本王好好看着未來的王妃,她要是少一根頭髮,你就去死!”
洛夜痕只淡淡留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風華軒。
文青羽脣角一勾,他居然留下了飛翩?
那是與他從蜀國一同出生入死過的四大侍衛之首,他竟捨得留下了飛翩在她身邊?
她心中再度不淡定,他不會真的對玉鳴溪有意思吧!
“小姐。”雨蕎朝着屋門口的文青羽走去:“她們都跪的很好,沒有一個人離開。”
“很好。”文青羽清眸緩緩掃過院中神態各異的衆人:“把雨菲給我捆起來!”
“背主求榮,杖刑三十!”
“你敢!”雨菲陡然間自地上蹦了起來。
“我的賣身契在大姨娘手裡,大姨娘纔是我的主子,你憑什麼打我?”
文青羽耀若星辰的眸子中閃過濃黑的風暴,賣身契啊,愚蠢的丫頭,死人還需要賣身契?
“護院呢?”她一雙冷冽的眸子緩緩掃過跪了一院子的人,立刻就有膽小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開玩笑呢,久居上位的建元女帝,萬馬叢中過,千里不留行,那雙眼睛的震懾力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奴才在。”立刻就有幾個瘦弱的小廝站了起來。
文青羽嫌惡的撇撇嘴,這麼弱不禁風的護院,誰選的?奇葩的眼光。
“行刑,多一句廢話,加十杖。”
“所有人院中觀刑,誰敢徇私,一起打!”
風華軒裡除了雨蕎是她從原先破屋裡帶出的丫頭,其他的婢僕都是這院子裡本來就有的,不狠狠打壓一下,怎麼能留下用?
熱鬧的風華軒終於難得的恢復了平靜。
“雨蕎進來。”
雨蕎小心謹慎地給文青羽換了新的茶水,小姐今天太威武了,威武的叫人害怕。
文青羽緩緩注視着茶水嫋嫋蒸騰的暖煙:“你跟隨我多久了?”
“奴婢跟隨大小姐有將近十年。”
“恩。”文青羽點點頭。
她當然看的出,這丫頭剛纔毫不猶豫衝向劉媽媽的舉動完全是出自真心。
否則也不會單獨將她留在身邊,但,是否適合真的留在身邊,還需要進一步的考驗。
“我今天的舉動,你不覺得奇怪?”
“不奇怪,”雨蕎堅定的搖了搖頭。
“二小姐將大小姐騙到那種地方,想來受了極大的刺激。受了刺激的人,總會有些不一樣。”
“恩。”文青羽深深看了她一眼,這丫頭着實不錯。
“我留下了所有人,包括雨菲,你怎麼想?”
“小姐留下他們,自然是小姐仁慈。”
“仁慈?”文青羽眉峰一挑:“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飛翩!”
話音剛落,桌邊突然就多出了一個人,剛剛明明是沒有的。
青色緊身衣衫的飛翩,年輕而嬌美的臉龐上淡漠而冷冽,那樣冷冽的一雙眸子,淡漠的彷彿再沒了人世間一切的情感。
“說說你剛纔看到的?”
“一刻鐘前,大姨娘身邊李媽媽從后角門進了雨菲的屋子,出來時手腕上少了只赤金扁鐲。”
“相爺將鄧姨娘私庫中的東西盡數起了出來,一部分放入自己庫房。一部分正在送往小姐院子。”
“相爺庫房中的東西都記清楚了?”
“是。”
“退下吧。”
“是。”
雨蕎眨眨眼睛,房間中除了她和悠然喝茶的文青羽,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現在可想明白了。”
“小姐派人監視她們?”
“顯而易見的釘子就再也不是釘子。不如留着,適當的時候發揮更大的作用。”
“奴婢明白了。”雨蕎鄭重的點點頭,雙眸中越發的恭敬和崇拜。
“現在麼,”文青羽淡淡一笑:“本小姐要在燕京城最隆重的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