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弱的文青羽在雨蕎的攙扶下緩慢而優雅地消失在街頭,徒留一頭霧水的洛夜痕自己在風中凌亂。
什麼情況啊?今天出門沒看黃曆麼?
撞上那莫名其妙女人莫名其妙的一出,現在居然連自己如影隨形的隱衛都不見了?
狹長鳳眸中異常幽深,洛夜痕脣角的笑意卻是萬分詭異。
正對飛鴻樓一家客棧二樓有一扇窗,在無限沸騰的喧囂中緩緩關上。
一錦衣華服,眉眼普通到扔在人堆裡就找不到的男子微微揮一揮手,房間裡柱子般站立的三個人成了三道黑影,瞬間消失。
“小姐,”雨蕎將衣帶在手中扭來扭去,大眼中萬分糾結。
“奴婢不明白,您這麼做究竟爲的是什麼?”
“出氣。”文青羽將豎的高高的衣領拉的越發高了一些。
洛夜痕那可惡的男人,哪裡不好擰,非在她脖子上擰了那麼一下。
這下好,洗去陋顏丹後的雪*頸上,清清楚楚就落下了一枚紅痕。
那個位置,那個形狀,可不就引人無限遐想了麼?
那廝絕對是故意的,春夏之交,她天天不得不穿着高領的衣服來欲蓋彌彰。
有仇不報,絕不是她文青羽的風格。
“哦。”雨蕎一臉的恍然大悟。
不過,文青羽臉上笑容一頓,清眸中閃過一絲冷芒,洛夜痕那貨巴不得自己名聲能更臭一些。
她樂的成全,更主要的卻是利用他來釣魚,算算時辰,這個時候,魚該上勾了吧。
“雨蕎。”文青羽淡淡一笑。
“等你醒來若發現我不見了,只管迴風華軒,不要讓任何人發現我失蹤。”
“額?”
“必要的時候,”她指尖緩緩撫上眉心:“你可以跟飛翩說實話。”
“小姐?您這是……”
雨蕎一句話尚未說完,頸間驟然而至的劇痛叫她瞬間栽倒。
青石地板上刺骨的沁涼叫文青羽漸漸轉醒,好不容易睜開的眼再度閉上。
實在不怪她,誰叫眼前那一片絕對衝擊人視角的豔俗。
這房間裡有太多的色彩。
豔紅如血的血珊瑚,金燦燦耀人雙目的赤金雕花,湛藍如海的寶石流蘇,碧綠的夜明珠燈籠……
拆開來,哪個都好看,偏偏它們卻奇異的出現在一個房間,只剩下一片晃瞎人眼的難受。
這是她的甘泉宮吧,是吧。
彼時,她作爲女帝和皇后可是在這宮殿裡住了好些時候。
什麼時候,淡雅的甘泉宮竟成了如此奢華不堪的樣子?
“啊,爺,輕些。”
文青羽嘴角狠狠一抽,什麼情況?
眼前那赤金鑲嵌的紫檀雕花羅漢牀上,一層若有還無的雪裡紗帳子後面,影影綽綽能看到男子的威武雄壯和女子鉤纏的玉臂。
女子的吟哦如同細弱的貓,似痛極又似快慰。間或夾雜着男子粗重的低吼,牀帳數下搖曳,終於緩緩平息。
文青羽下意識看看香爐,醇厚的水沉香不過纔在空中繚繞了幾個圈,就結束了?
這男人戰鬥力太令人鄙視了吧。
莫非,釣錯了魚?這可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