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纔出生,是那麼的小,那麼的嬌貴,她就站在樓梯上,手一鬆,孩子就掉了下去。
在場的人有帶着孩子的將孩子的眼睛捂住,有些人不敢去看。
蘇依看着自己的兒子從司悅媽媽的懷中飛了出去,然後眼睛一閉暈死了過去。
季早儒全身的血液都凝集在了一塊兒,他就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那個老女人給扔了……
扔了……?
孩子發出一聲慘叫就沒了動靜,護士們趕緊衝了下去,一羣醫生從手術室裡面衝了出來。
季早儒一聲嘶吼大步上前,掐住司悅媽媽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嚴真這時候清醒了過來,張大着嘴巴看着那個孩子,馬上裝暈,不管她的事,她什麼都沒有做,是她婆婆把孩子扔下去的,不是她,對,不是她,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有人掏出手機報了警。
司悅的媽媽被季早儒提在半空,翻着白眼。
她自己也知道闖禍了……
一些圍觀的人勸着季早儒,幫忙將人救下來。
司悅趕來的時候就看見季早儒赤紅着雙眼,看着自己的母親,他一聽別人說了過程,腦子一下就嗡嗡黑屏了。
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蘇依昏迷就沒醒過,蘇世德帶着老婆從香港坐飛機馬上趕來,看見女兒的那一刻恨不得馬上去殺了那個老女人。
蘇依的媽媽哭昏在了蘇依的牀前,她的女兒命怎麼會這麼苦?
蘇世德拍着季早儒的肩。
“你們……還年輕……”他哽咽着。
季早儒一拳接着一拳打在牆上,很快牆上的白色痕跡混着紅色。
孩子那麼小,從十幾層的樓梯摔下去又是腦先着地,沒救活。
蘇依醒了之後一句話沒有說,不管她媽怎麼勸怎麼說,她就是哭。
“依依啊,你才生了孩子不能哭的……”
一說起孩子蘇依哭得更厲害,那個孩子纔來到這個世界,可是馬上就離開了,想到這裡痛不欲生。
季凝接到消息的時候,眼一黑就倒在了地板上。、
她的意識漂浮在半空,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
上天是不是要玩死他們家才甘心?
醒來的時候去病房看蘇依,蘇依因爲急火上涌,暫時看不見了,看見坐在地上的哥哥,和躺在牀上的嫂子,季凝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如果她把大華照顧好的話,蘇依就不會來這樣的醫院生孩子,就不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季凝看着哥哥,捂着眼睛,沈家平抱着她。
“我哥要怎麼辦啊?”季凝有些無措的問着沈家平。
沈家平只覺得人生真他媽好笑,人要是倒黴起來,就連喝涼水都會塞牙縫,這麼離奇的事情都會被他們家攤上,他在心裡冷笑着,季夫人你看見了嗎?不用我動手,你們家就開始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的出現。
這就是報應!
季早儒送季凝和沈家平出病房的時候看見了司悅,他衝上前,拳頭倫象司悅的臉,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司悅自知理虧也沒有還手,就任由季早儒打在自己的身上。
“你來幹什麼?”
季凝和沈家平一人一邊攔住季早儒。
司悅跪在地上:“我求你們了,我媽年紀大了……”
能不能不告她?剩下的話司悅沒有辦法說出口。
季早儒只覺得胸膛血液翻滾了,一腳踹過去,踢在司悅的臉上。
門裡蘇依的父母聽見聲音走出來,蘇依的媽媽看見司悅的瞬間,咬着牙,衝上前去,一巴掌一巴掌打在司悅的臉上。
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害蘇依?
蘇世德捂着老臉,都是他的錯,他就該把蘇依接回香港纔對。
病房的門打開着,蘇依聽見屬於司悅的聲音,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她抱着頭,大聲叫喊着:“啊……”
季早儒撲進房間裡,抱住蘇依,死死抱着她。
“依依,不怕,不會的,不會的,我一定會爲兒子找回公道的……”
所有的壓力似乎在一瞬間落了下來,剛纔檢察機關找到他,告訴他的父親被雙規了……
“蘇依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你就原諒我媽吧……”
司悅知道自己很無恥,可是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他的母親,他沒有辦法置之不理,他的母親現在被羈押着,他去看了一次,母親老了很多,對他說着,不是故意的,滿頭的頭髮都白了。
那裡是什麼地方啊,司悅沒得選,他必須來醫院求蘇依。
他希望蘇依能看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能原諒母親,替母親說兩句好話。
“滾……滾啊……”
蘇依就跟瘋了似的,在季早儒的懷中撕扯着,季早儒抱住她,她咬在季早儒的胳膊上,死死咬着,恨不得能咬下他的一塊肉,她痛啊,那孩子她甚至都沒有仔細的去看清楚他的小臉,他就那麼走了……
她的孩子啊,纔出生不到幾分鐘就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她不能原諒,不能原諒。
嚴真嚴真……
蘇依突然想到這個人,就要衝下牀,她的突然力很猛,季早儒被攔住,她眼睛看不見,直直摔在地上。
“依依……”
季早儒抱住妻子,在地上抱住妻子。
“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季凝受不住這刺激又昏了過去。
在黑暗中,季凝一個人停留在這個空間,她想拉住沈家平的手,讓他將溫暖渡過一些給她,可是她碰觸不到,她聽見沈家平在打電話,知道他有事情,可是她害怕,她想讓他留下來陪她。
沈家平眯着眼睛。
“家平,我媽……我媽……”那邊曹屏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馬上過去。”
他掛了電話。
不要走,不要走。
季凝拉住沈家平袖子的手用力,她沒有力氣說話,她死死拉着。
沈家平將季凝的手掰開,快速消失在病房內。
季凝覺得好冷,冷風從四面八方衝進了屋子,衝進了她的心臟裡。
沈家平趕到的時候,曹屏屏看見他立馬撲了過來。
“家平家平我媽……”
她今天回到家裡就發現老媽有一點不對,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她還在睡,她就納悶了,就去叫她,誰知道,就看見媽媽嘴邊的白沫子。
曹屏屏不明白,那個男人拋棄了她們這麼多年,媽媽怎麼還會那麼的傻,爲了他尋死?
沈家平摟住曹屏屏,曹屏屏嚶嚶的哭泣着,雙手抓着他的胸襟:“我不是故意叫你來的,我是……我是……”曹屏屏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沈家平拍拍她的肩,給她力量,安慰着:“我知道我知道,沒事的……”
他的脣親在她的頭髮上,抱着她。
曹屏屏蹲下身子,抱着身子,心底裡只覺得發涼。
季凝醒過來之後從醫院攔了輛車回到家裡,屋子裡一片的黑寂。
她脫掉鞋子,光着腳,沒有穿拖鞋直接坐在了沙發上,閉上眼睛。
那個聲音她記得,季凝的腦子裡很亂,她知道有些事也許是自己想多了,沈家平的工作和女人有接觸的話很正常,也許是他想多了,也許是她最近遇上了太多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的事情就是,我愛的人,他不愛我。
愛情可以讓一個滿面的容光的女人瞬間枯萎,季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所有的不順似乎在一夜之間都找到了他們家,讓他們無處可躲,無處可藏的。
一開始她認爲她和沈家平的婚姻是最合適的,他不愛她,而她也不愛他,可是一年之後,兩年之後,她的心裡發生了變化,她終究是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刻意的對你好的情況下,你只能跟着淪陷。
不知道是幾點,牆壁上掛着的鐘表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季凝就連衣服也懶得脫,腦子裡亂極了,爸爸、哥哥……
午夜過後,沈家平終於回來了,伴隨着喀喇開門的聲音,她的眼眸在黑暗中猛地睜開,然後再次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