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被她擰痛了,哎喲一聲將手抽回,卻也不生氣,仍是淺淺的,帶着寵溺的看着她笑。
許傾傾見他臉上的傷口還沒完全癒合,她手裡拿着棉棒,另一隻手輕輕端住他的下巴,正要給他清理傷口。
病房的門再一次從外面被人打開,往事重現一般,謝蘭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進來的時候,許傾傾的手正放在江楚的下巴上,謝蘭的眸子一縮,呆立在那裡。
許傾傾暗叫不好,趕緊鬆開手,站了起來,她起來的太匆忙,竟帶倒了那半瓶酒精,一時間,房間內充斥着刺鼻的酒精味。
“媽,您……您又來了?”許傾傾心中一萬個草泥馬飄過,她可親可愛的婆婆要不要這麼會趕時間啊?
“嗯。”謝蘭進來,冷冷的掃過江楚,又看看那灑了一地的酒精。
許傾傾見狀,回頭就去拿工具打掃。
工具纔拿來,卻被江楚不動聲色的搶過:“我來。”
“不用了,你是客人……”許傾傾還想把工具奪過來,可是她一搶就意味着還要和江楚發生肢體接觸,所以,她又放棄了。
江楚三下兩下將地上的酒精擦乾了,又把工具放回原處。
見謝蘭仍虎視眈眈的盯着他,他微微頜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這位又是逸塵的朋友?”謝蘭涼涼的問。
“算……算是……”
“對!”江楚搶先一步回答,“我是莫先生和傾傾共同的朋友。”
許傾傾見謝蘭仍舊臉色鬱郁,緊跟着解釋:“阿塵之前覺的江楚很有潛力,一心想把他籤至青橙旗下工作。”
“江先生同意了?”謝蘭不聽許傾傾的解釋,仍盯着江楚。
江楚:“沒有。”
謝蘭鬆了口氣,心想,沒有就好。
三個人對峙着,場面有點尷尬,許傾傾正在想尋個什麼由頭緩解尷尬時,外面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謝蘭蹙眉,再次看向許傾傾。
許傾傾的心再交提了起來,心想,不會又是來找她的吧?
謝蘭去開門了,等到她把站在外面的馬律師讓進來,許傾傾才鬆了口氣。
是張陌生的面孔,肯定不是來找她的了。
“傾傾,找你的。”謝蘭一開口,許傾傾的頭又嗡了一下。
這些人都是上帝派來整她的吧?
她是說過要每天找一個小鮮肉來氣莫逸塵,可她發誓,她只是說着玩的,沒真想這麼幹呀。
“許小姐你好,我是葉董事長的律師,是這樣,葉董有一部分股權想贈與許小姐,這裡是協議,還請您審閱完籤一下字。”
馬律師開門見山,將一份文件夾交到許傾傾手上。
許傾傾聽明白對方的意思後,緩緩接過文件夾。
打開,粗略的看了一眼那些文件。
葉家俊竟然要將15%的股份贈送給她,這麼大的份額,遠遠超出許傾傾的意料。
“你們葉傢什麼意思?把我兒子害成這樣,施捨點股份就想把事情解決?傾傾,不要籤!”謝蘭斷然拒絕,搶過文件夾揮手甩到馬律師的臉上。
馬律師被文件夾抽的臉生疼,卻不敢動怒,平心靜氣的將地上的文件夾撿起,重新交給許傾傾。
“許小姐,我只是葉董的律師,如果您有什麼異議可以和葉董當面溝通。不過,我提醒您一句,15%的股權不算少,本來按照繼承權,您應該最多隻能獲得5%到10%的股份,這多餘的部分,是葉董考慮到這些年他對您的虧欠所做出的補償。我的意思是,您不要白不要!”
“我們莫家還養得起傾傾,用不着姓葉的惺惺作態。他打的什麼主意我還不知道,現在民衆集體抵制葉家的貨物,他這麼大方,說到底還不是想給自己樹立形象,做公關?”謝蘭生怕許傾傾被眼前的利益誘惑到,一針見血的指出對方的用心。
同時,她又對許傾傾說:“傾傾,我知道你爲我們莫家擔心。但是媽今天告訴你,就算我們莫家真的倒了,也不會沒骨氣的要別人的施捨!想想,逸塵那天渾身是血的樣子,你如果認了這份協議就等於和葉家把這筆帳一筆勾銷了!這口氣你咽的下,媽可咽不下!”
馬律師不作聲,手裡仍執着的將那份文件夾遞給許傾傾。
許傾傾望着他遞出的手,心裡亂糟糟的。
她在思考,如果是莫逸塵面對這種局面,會怎麼做?
她並不認同婆婆的話,拒絕這份饋贈,葉家人不會感激她,相反,葉子瑜最終分到的股份反而會增加。可是接受,如婆婆所說,未免又太沒骨氣了點。
正猶豫着,江楚卻替她將協議接了過來,然後轉手又交給許傾傾。
“傾傾,你可以拿着,先考慮幾天再說。”他提醒許傾傾。
許傾傾點頭,她也覺的這件事還可以再考慮一下,究竟怎樣接受才更完美。
然而,謝蘭見狀卻是臉一沉:“你是什麼人?小小年紀的懂什麼?也敢參與別人的家事?”
江楚被謝蘭罵了,倒也不生氣,只是語氣平靜的回了一句:“伯母,既然您也說這是傾傾的家事,你又何必爲難她,干擾她做決定?”
“你……”謝蘭被他堵的啞口無言,直氣的臉色鐵青。
許傾傾見狀,趕緊給江楚使了個眼色。
“馬律師就這樣吧,贈與協議我還要再看看,想好了,我再聯絡你。”許傾傾將文件夾收好,客氣的將馬律師送出了門。
謝蘭兀自坐在沙發上,仍舊氣哼哼的,尤其看那個江楚不順眼。
江楚見狀,也跟着馬律師和許傾傾的腳步離開病房。
電梯口處,他與許傾傾不期而遇。
許傾傾心事重重的,還沒從馬律師給她的驚嚇中回神,茫然的衝江楚笑了笑。
江楚認真的看着許傾傾,想了想,說:“我覺的這個字你應該籤。”
“爲什麼?”許傾傾被他認真的樣子逗笑了。這傢伙不是一向視金錢如糞土嗎?今天怎麼還財迷起來了?
“第一,讓葉家經濟受損,也算是一種懲罰;第二,饋贈可以接受,但這部分財富怎麼用的有骨氣,纔是你該考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