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放看出她的不快,斯文一笑:“沒辦法,有的男人是要用一輩子等的。”
切!許傾傾不以爲然的輕嗤了一聲。
一邊就着眼前的果茶,一邊和蘇放聊着家常。
她和蘇放之前因爲官司的事,也打過多次交道了,但是像今天這樣坐下來好好聊聊天,還是第一次。
少了莫逸塵,孤男寡女相處,寒暄過後,許傾傾明顯感到自己和對方都有些不自然。
許傾傾問他最近在忙什麼,蘇放說他在忙一個離婚官司。
離婚兩字,在許傾傾心裡轉了轉,她的心跳又快了幾分。
“原來蘇律師也打離婚官司呀,我還以爲以你的資歷,千萬級別以下的官司都不沾手呢?”許傾傾笑語宴宴的打趣他。
蘇放被她調侃的一窘,端起面前的茶抿了抿。
“這次的離婚官司的可分配財產是億萬起價的,看在錢的份上,接一下也無妨。”
“大案子啊?”許傾傾聳聳肩,表示她孤陋寡聞了,想了想,又說,“我可沒聽說咱們錦城有哪位富豪要離婚。”
蘇放笑而不語,仍是抿茶,許傾傾立刻明白,她問的多了。
從包裡拿出她讓趙夢辰提前打印好的股份轉讓合同,許傾傾把今天要做的事又跟蘇放說了一下。
望着那些需要莫逸塵簽名的文件,蘇放笑道:“許小姐還真要把一半股權贈送給莫少啊?從來我只見男人爲女人一擲千金,許小姐,你再次刷新了我對女人的認知。”
許傾傾被他調侃的來了鬥志:“誰說只許男人討好女人,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不過,我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這一半的股份,對阿塵來說也就是毛毛雨,博他一樂而已。”
“這可不是毛毛雨,這是一個女人對男人最深的情義。許小姐,肯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一個男人,說明,你很信任莫少,我猜,他會感動的。”
許傾傾不得不承認,還是做律師的看的透徹。
確實,她也是昨晚才動了這樣的心思。
她要把一半的世勳集團送給莫逸塵,作爲他的生日禮物。
雖然於他,這份禮物不算多貴重,可對於許傾傾來說,卻是她能給他的全部。
她的人,她的心,她的孩子,她的一切身外之物,都給了莫逸塵,她這是用她的全部生命在向他表忠心呢。
當然,她想和莫逸塵談判,就必須加重砝碼。
她用她的全部,換莫逸塵遠離那個女人,回到她身邊。如此一想,不免有些心酸。
許傾傾看看錶,她和蘇放在這裡已經等了他半個多小時了。
茶又添了一壺,許傾傾決定,再給莫逸塵打個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沒等她說話,莫逸塵先開口了:“等急了吧?我剛結束工作,馬上就過去。”
“好!”許傾傾略感欣慰,一直繃緊的弦也略微一鬆。
而那邊,莫逸塵剛剛收線,孟姐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又有什麼事?”他不耐煩的接起。
“莫少,不好了。葉小姐今天一下班就說被人跟蹤了,很緊張很害怕的樣子,回來後狀態就不對勁,剛剛從廚房拿了刀回了臥室,還把門也反鎖了,我叫了半天,也叫不開。你快來一下,我擔心,她會不會已經出了意外?”
“反鎖?難道你沒鑰匙?這點常識也需要我告訴你?”莫逸塵走到停車場,一隻手已經扶到了車門上,他的眉頭因爲孟姐的話擰成了一團。
“鑰匙是有的,可我一時着急,不知道放到哪裡去了……”孟姐正講着電話,臥室裡突然傳來咚的一聲,直嚇的她一激靈。
孟姐沒掛電話,只是瘋狂的砸門:“葉小姐,葉小姐,你沒事吧?你別怕,莫少馬上就過來!”
她這句話一說完,門霍的被葉魅兒從裡面拉開,她戰戰兢兢的搶過孟姐的電話。
“逸塵,他來了!他找到我了,一定是律師發給他的離婚協議和法院傳票驚動了他,怎麼辦?我好怕!逸塵,你來救我,來救救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驚恐不定,還帶着哭腔。
莫逸塵手扶在車門上,眉蹙的更緊了。
“逸塵,你說話呀!他這種人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我下班的時候,真的看到他,我不是幻覺,我說的是真的!”
莫逸塵不說話,冷硬的脣抿成一條直線。
他在的停車場是在地下,驀的,一道刺目的車燈晃過,晃的他睜不開眼睛。
拿手一擋,還想咒罵一聲,那道光已從他臉上移去,一輛黑色的suv擦着他的身側,緩緩駛出車庫,車身後面的異地牌照令莫逸塵目光一凜。
“你等着我!”他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向另一個方向駛去。
*
面前的茶水又換過一輪,許傾傾的手機亮了亮。
一條短信進來:傾傾,我這邊有點急事,你先回家,我處理完就回去。
望着短信,許傾傾的心蕩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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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細想,她回了句:“不去行不行?”
莫逸塵馬上回復:“乖~”
望着那簡短的一個字,許傾傾眼睛一陣陣發脹。
接着,蘇放也接到莫逸塵的電話。
他站起來,躲到餐廳的一角,嗯嗯啊啊的和莫逸塵說着什麼。
沒幾句話,手機掛了,蘇放朝許傾傾走過來。
“是他的電話?你先走吧,我再坐一會兒。”許傾傾眼裡的黯然擋也擋不住。
蘇放本來想說,他可以送她回去。眼見她這個狀態,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又重新坐了下來:“餓嗎?不如我們吃點東西。”
說着,蘇放招手叫來了服務員。
“這裡的粥不錯,清淡滋補,很適合女人。”他也不問許傾傾的意見,徑直點了兩個菜,要了份粥。
燈光搖曳,他對面的女孩,眼裡是掩不住的落寞。
蘇放是個嚴肅正經的人,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着,一時竟不知如何哄她。
“蘇律師,是不是每個男人心上,都有一片忘不掉的白月光?”許傾傾喝了口茶,只覺的嘴裡苦澀無比。
“月光很遠,虛無縹緲的,相信哪個務實的男人也不會對抓不住的東西心存幻想。”蘇放雖然不理解許傾傾失落的緣由,可通過最近莫逸塵拜託他的那件事,多少還能猜出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