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是中了葉魅兒一槍後成了植物人,怎麼現在好端端的站在許傾傾面前,依舊是那副金絲邊眼睛,神色淡漠的如同皚皚的白雪,那雙漂亮到極致的眼睛裡看不到半絲溫度,好像剛纔與女孩的溫存只是許傾傾憑空臆想出來的幻聽。
秦衍身上穿着淺灰色的大衣,依舊是那副斯文淡雅的打扮,看到許傾傾站在門外,他絲毫不感到意外,但也沒任何想和她打招呼的*,只當她是空氣,他冷瞥了一眼後,徑直走向他的座駕。
手上的國畫掉在雪地上,許傾傾望着那個身影,只覺的遍體徹寒。
不是莫逸塵失算,誰會想到,中了一槍的秦衍不但甦醒了,還恢復的像個正常人一樣。
上次和葉魅兒相見也不過月餘,那天許傾傾和莫逸塵親口從葉魅兒那裡得到驗證,秦衍還沒醒。
現在想來,不是葉魅兒在說謊,就是秦衍在故意瞞着葉魅兒了。
不對,秦衍和江家的那個女孩子又是什麼鬼?
“等一下!”趁着秦衍即將上車,許傾傾撿起地上的畫追了上去。
可秦衍並未因爲她的主動而作半瞬停留,等許傾傾追上去時,那輛白色的商務車已經毫不猶豫的絕塵而去。
許傾傾遲疑了瞬,馬上打算開車去追,然而,一回頭,卻看到江家大門內,探出一半身子的紅衣女孩。
女孩叫江璃年,是江鬱達的小女兒,她關上門後,透過門縫想偷偷的目送秦衍離去,不料,看到的卻是許傾傾與秦衍的糾纏。
對上江璃年打量的目光後,許傾傾沒了去追秦衍的衝動,她定定的站在那裡,迎接着對方的打量。
“你是許傾傾?”江璃年緩緩開口,許傾傾是娛樂圈長期榜佔八卦榜的人物,那張臉,她想不認識都難。
許傾傾點點頭,朝着江璃年走了過去。
“我知道,你是爲了莫逸塵的事情來的。這件事你不用求我爸,他不會幫你的。”江璃年很直接,開門見山的滅了許傾傾的念頭。
許傾傾腹誹,原來是江鬱達的女兒,秦衍還挺會找靠山。
哼,有秦衍和這位江小姐從中作梗,她爸當然不會管!
許傾傾走近了,正視着江璃年溫柔一笑:“秦先生有妻子,江小姐知道嗎?”
江璃年一怔,有些掛不住面子的臉紅了紅:“我知道,他已經離婚了。”
離婚了?
這麼快!
看來,葉魅兒是真的不知道秦衍的身體已經恢復的事。
可憐的女人,當初愛她愛的要死要活的是他,如今,棄若敝履的也是他。
見許傾傾還發着怔,江璃年又接着說:“莫逸塵爲非作歹,害人性命,警察那裡有鐵證,這盤棋他想翻盤都沒可能。許傾傾,別去煩秦衍,他現在是我的人。我不希望聽到任何你和他私下有接觸的新聞。”
許傾傾睨着對方,快速的思考着她說的每一個字。
江璃年喜歡秦衍,所以,她上趕着討好他。秦衍但凡露出點爲什麼事煩悶不已的樣子,她更是樂不得的替他排憂解難,包括陷害莫逸塵一事。
女人的佔有慾,有時候也是很可怕的。
許傾傾淡然一笑:“我也不希望與你的心上人有任何接觸,可是他害我老公吃了官司,這個結我只能找他去解。”
“你……”
“如果江小姐不想我去煩秦先生,或者你替我想想辦法,讓我老公早點把這官司了結了?”許傾傾接着說。
江璃年模樣清純,看上去年紀不大,也就剛出校門的樣子,她被許傾傾懟的臉又紅了紅,氣哼哼的說:“國家法律擺在面前,我有什麼辦法?我父親剛正不阿,讓他徇私枉法更不可能,總之,你死了這條心!與其找我們,倒不如讓你老公早點交代,爭取少判幾年。”
呵……許傾傾輕笑,合着正話反話全是她說了。
她輕蔑的笑容令江璃年十分不舒服,張了張口還想警告許傾傾幾句,許傾傾卻已經調頭離開。
許傾傾回到醫院,又撫慰了一下奶奶和婆婆,晚上,謝蘭留在醫院照顧莫奶奶,許傾傾由李志載着回了莫家。
如意剛剛學會走,看到許傾傾回來了,一步三搖晃的冽着嘴朝她撲過來,口叫不斷的叫着爸爸媽媽。
許傾傾心中一酸,俯身將如意抱了起來。
如意啊如意,你知不知道你最心愛的爸爸現在還被關在警察局中?
許傾傾百感交集,坐在沙發上一邊哄着如意,一邊怔怔捏着手上的戒指出神。
今天,莫逸塵給了她作爲一個妻子最大的榮耀,同時,也讓她受到致命的一擊。
秦衍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她太清楚不過。
想從秦衍手下把人救出來,如果不撥層皮,恐怕沒那麼容易。
“媽媽,爸爸呢?”如意在她懷裡,忽閃着大眼睛找遍了整個客廳,突然問。
“嗯……”許傾傾低頭,在如意粉嫩嫩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爸爸在忙工作,等他忙完了,第一個回來看如意好不好?”
“好吧。”
如意失落不已的答,她會說的話還不多,但張口閉口都不離爸爸,提到爸爸的次數比許傾傾還多,許傾傾從前還嫉妒,莫逸塵卻說,女兒和爸爸親近天經地義,誰讓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
他這樣一說,許傾傾更嫉妒了。這時候,莫逸塵又哄她,人要活在當下,上輩子的情人再親也比不上他這輩子的老婆,在他心裡,許傾傾永遠是他的no。1。
許傾傾又問,那如意呢?
他說no。2!
所以,這個三口之家裡,他自己卻是排最後一位的。
這樣一想,許傾傾就不生氣了。
晚餐的時候,許傾傾抱着如意,很有耐心的哄她吃飯,一口一口的餵給她,似乎只有將注意力全部移到女兒身上,她心中的焦慮纔會少一分。
晚餐吃到一半,莫逸星急匆匆的進門。
他剛從警察局回來,進門後,水都沒顧上喝,就聽晚上一直陪着許傾傾的張菁問:“怎麼樣了?警局那邊怎麼說?”
莫逸星朝許傾傾看了一眼,黯然的坐下,搖頭:“情況不太好,不讓保釋,也不讓見人。劉局長不知中了什麼邪,翻臉不認人,任我好話說盡,他只有一句,一切公事公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