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也不打聽就亂綁人,這種豬腦子也配活在世上浪費空氣?”秦衍倨傲的審視着地上那個令他丟臉又氣憤的男人。
“秦少,我再也不敢了!是我沒腦子,是我沒眼光,惹了秦少的人。我求您,看在我忠心耿耿爲您效力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吧!”莫正南跟了秦衍幾年,爲他做過不少壞事,深知此人斯文面孔下的殘暴,求起饒來絲毫不敢鬆懈。
秦衍仍是冷鷙的搖頭,旁邊的許傾傾再一次扯了扯他的衣角,衝他隱忍的搖頭。
“你讓我放了他?”秦衍不解的問許傾傾。
許傾傾點了點頭。
秦衍一臉不解,卻還是認真思考了一下。
“jack,他剛纔怎麼對許小姐的,百倍奉還!”最後,秦衍斬釘截鐵的命令。
牽了許傾傾的手離開那幢別墅,新鮮空氣再次佔據她的胸腔時,許傾傾才覺的她又活了過來。
在別墅後面找到她的車,打開,坐了上去。
“你還可以開車嗎?我來吧?”秦衍拉開駕駛室的門,仍盯着她額上的青紫,那塊青紫太礙眼了,他每看一眼,就忍不住厭惡莫正南一次。
他的態度不容置疑,許傾傾想了想,又從駕駛室挪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秦衍上車,順便落了中控鎖。
他的身邊,jack向來如影隨行,給女人當司機,他還是第一次。
“頭還疼不疼了?”他側目,手撫上許傾傾受傷的額頭,許傾傾身子一僵,躲開了他的手。
“抱歉。”秦衍覺的,他好像唐突了,不由的一窘。
想了想,從衣服的品袋裡摸了一支棒棒糖,遞給許傾傾:“上次,你說,疼的時候可以吃糖,給你。”
許傾傾詫異的看了眼那根棒棒糖,她記的上次,她爲了避免尷尬,也給了他一根,好像和這個差不多。
拿着那根棒棒糖的手,手背上被燙傷的位置皮膚呈現出深灰色,那是表皮強胞被燙死後的症狀,再過一段時間,那些皮會脫落,就像蛇褪皮一樣。
想到他手上之前那些水泡,許傾傾的心緊擰了下。
“我買了很多,以備不時之需。”秦衍見她愣神,解釋道。他沒告訴許傾傾,他手裡這根,並不是她送他那根。
那根他一直沒捨得吃,卻買了許多和那根一模一樣的棒棒糖。
許傾傾看了那支糖有一會兒,她默默的接過,然後斂眸:“可是自從我媽媽去世,我就再也沒吃過這種糖了。”
秦衍怔住,思索了一會兒,才幽幽的說:“那就再試試。知道嗎?因爲某種傷痛就拒絕接受自己喜歡的東西,這樣的行爲,叫諱疾忌醫。勇敢一點,再試一次,或許,你會發現,沒那麼難。”
許傾傾擺弄着手中的糖,將秦衍充滿哲學意味的話又思索了一遍。
勇敢一點,再試一次。
她糾結着,慢慢將糖紙撕開。
糖果的香甜在一瞬間瀰漫進口腔,還是她喜歡的味道,和小時候幾乎沒差別,唯一的區別是,這種甜蜜在味蕾上跳動的感覺,很久沒試過了。
“還不錯吧?”她聽話的樣子令秦衍心中一動,他想擡手在她頭上摸一摸,腦子裡又閃過她躲閃不及的樣子,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有些東西,越是靠近,越是小心翼翼。
想到不久前,他還能輕鬆無比的和許傾傾相處,現在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秦衍心裡又沒來由的發緊。
許傾傾在他的鼓勵下點了點頭。
“從前我也不喜歡吃糖,嘗試過才發覺,甜進心頭的滋味兒也不錯。”他一語雙關的說。
許傾傾仍想着洗黑錢的事,沒把秦衍的放往深處想,她又探出粉嫩的舌尖,在那支粉紅色的棒棒糖上舔了舔,小貓咪似的,臉上帶着某種饜足,秦衍盯着這一幕,喉嚨處又是一陣發緊。
腦海裡竟然閃過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刺激的他紅着臉,趕緊將眼睛轉開。
“你剛纔沒事吧?”許傾傾將糖從嘴裡拿開,擔憂的朝他看了一眼。
上次jack說過,秦衍一受刺激就容易激發出他的第二種人格,嗜血的人格,剛纔在別墅內,他拿着槍的樣子像極了來自地獄的羅剎,相信如果她沒及時攔住的話,洪正南的腦袋早就開了花。
秦衍搖頭,捏了捏還隱隱作痛的眉心:“總是被你看到另一個我,真擔心你嚇的再也不敢和我說話。”
“其實還好,反正你傷害的又不是我。你知道嗎?在影視創作中,你這樣雙重人格的人,是演員們最喜歡塑造的角色。”許傾傾說着,又舔了下棒棒糖,將話題往電影方面引。
“是嗎?”聽她說不害怕,秦衍的心稍微放了放。
“那部《夏日之戀》是你投資的嗎?你早說嘛,早知道是你,出價又大方,我肯定就接了啊。”許傾傾回想了下,那天夏嵐把劇本給她時,她看了眼投資方的公司名字貌似叫深海影視。
難道深海影視是秦衍的產業?
“還是不要接了!”秦衍斷然拒絕。
“爲什麼?”
秦衍臉色鬱郁,糾結的看了眼許傾傾沒說話。
這家影視公司才成立不久,法人是洪正南,但真正的幕後老闆卻是他。
秦家在海外最初是和黑手黨聯合,靠不易之財發家的。
後來雖然靠着黛辰漸漸洗白,卻因爲莫家的報復,再次走向低谷,重操舊業是快速掘起的捷徑,同時也承擔着巨大的風險,秦衍需要一個合法的公司通過合法的途徑將那些不易之財洗白,成爲他的正當收入。
影視投資是他的首選,而許傾傾卻並不知道這家影視公司的存在。如果在從前,犧牲許傾傾成爲他們的賺錢工具,他或許會毫不猶豫,而現在,他卻希望她可以遠離這些骯髒。
“洪正南辦事不利,今天我教訓了他,把你留在他身邊,我不放心。”秦衍如是說。
“那個洪正南看着不像什麼好人,你怎麼會和他合作呢?”許傾傾再次試探,她有點緊張,不得不頻繁的舔着手上的棒棒糖。
誘人的姿勢令秦衍渾身燥熱,他沉靜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端倪。
“難道在你心中,我是好人?”秦衍略感意外的問。
“這個……”許傾傾被他問住了,最近,隨着和秦衍的接觸增多,對他的瞭解也日益增進,她覺的秦衍是個複雜體,純情起來很純情,殘暴起來又殘暴的嚇人,所以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呢?她同時也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