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一直都是她在吃,而莫逸塵除了偶爾看一眼手機,連筷子都沒動一下。
白若悠緩緩放下筷子。
“吃飽了?”莫逸塵問。
白若悠點頭:“逸塵,你怎麼不吃?”
“走吧!”
他站起來就走,白若悠連忙跟上。
從進入餐廳到離開,前後也不過二十分鐘。
樓下,白川已經走了,卻把車留給了他們。
“我們現在去哪裡?”兩人上車後,白若悠問莫逸塵。
“帶你去個好地方。”莫逸塵幽幽的說。
他拿出手機,給許傾傾發了條微信:“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乖,回家等着我。”
放下手機,邁巴赫箭一樣竄了出去,在光怪陸離的街道上疾馳。
漸漸的,車子駛離市區,駛向一座山。
“逸塵,天都黑了,我們去山上做什麼?”一路上,白若悠由最初的欣喜變的越來越忐忑。
前面是錦城最高的山,山下面就是海,山路陡峭,白天開車時都要小心謹慎,更何況晚上。
這裡實在不是約會的好地點,白若悠猜不透莫逸塵爲什麼要帶她來這種地方。
正胡思亂想着,車子停了下來。
車門剛打開,凜冽的山風鑽了進來。
白若悠望着替她打開車門的莫逸塵,他一臉陰鷙,像要與這黑夜融爲一體似的,她猶豫着,竟不敢下車。
“下來!”
莫逸塵斷喝一聲,兀自走開了。
白若悠聽到他開後備箱的聲音,她遲疑的下了車,看到莫逸塵手上的東西時,她的心一慌。
他手上竟拿着一條又粗又長的繩子,山上沒有燈,只有獵獵的寒風和四處飛舞的雜草,森冷可怖。
莫逸塵站在車後面,車燈映着他那張冷峻的臉,凌厲,肅殺,像鬼魅一樣令人望而生畏。
白若悠現在確定莫逸塵不可能是來這裡和她約會了,她轉身又想逃到車上去。
腰部卻被一隻大手撈起,她被莫逸塵拉扯着,拖到了地上。
接着,那根繩子不由分說的纏在了她腰上,被莫逸塵打了個死結。
確定結打好後,莫逸塵拽着那根繩子將白若悠往山頂拖。
白若悠怕死了,她顧不上冷,顧不上黑,絕望的拽緊那根繩子:“逸塵,你要做什麼?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懲罰我?”
“過來!”前面,他冷冷的命令她。
白若悠絕望的搖頭,前面就是懸崖峭壁,她很怕莫逸塵會將她推下去。
“過來!”他又吼了一聲,同時將手上的繩子猛然一拖。
白若悠被他拉的一個趄趔,跌在地上,她穿的單薄,膝蓋着地時,傳來皮肉劃破的痛感。
她被莫逸塵一直拖拽到了懸崖邊上,莫逸塵一手拉着她的胳膊,一手按着她的頭:“看到了嗎?如果跌下去,你覺的會怎麼樣?”
這裡是錦城海拔最高的地方,下面就是深不可測的大海,礁石林立,一旦跌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不……不要!逸塵,你不要這樣對我!你可以不娶我,但是……不要殺了我好嗎?”白若悠着那黑漆漆的山崖,嚇的眼淚一下子飆了出來,不住的往後縮着,哭的臉上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她終於明白莫逸塵今天爲什麼這麼好說話了,原來,他是想利用完她之後,再殺人滅口,以絕後患。
可是,他怎麼可以……他是她哥哥的好朋友,是她從小到大最敬仰的大哥哥……他怎麼可以這樣!
“今天你對我媽說了什麼?”莫逸塵無視她的眼淚,喝問。
“我……我什麼也沒說……”
“沒說是嗎?”莫逸塵冷酷的笑,突然將她往前一推。
白若悠腳前的碎石嘩啦啦的跌下山崖,之後,就再沒有了動靜。
她驚叫着,掙扎着後退,卻又被莫逸塵扯住,像小雞一樣捏在手裡。
“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再也不敢纏着你了,再也不敢了……”白若悠崩潰的大喊,她現在相信爲什麼就連洪正興那樣的人物都對莫逸塵聞風喪膽了,因爲他折磨起人來,真的比魔鬼還要可怕。
“莫逸塵,你要是殺了我,我哥哥和我爸媽他們都不會放過你的!”
本來莫逸塵已經打算放手了,聽到她說這句話,手上用力,突然在她手背上猛力一推。
白若悠腳下一空,滑入山谷,隨着她一聲淒厲的慘叫,腰上一緊,她整個人懸在了半空中。
繩子的另一端捏在莫逸塵手上,只要他再一鬆手,她將死無葬身之地。
剛纔那一幕太可怕了,雖然白若悠從前也和朋友一起玩過蹦極,跳下去的那一刻,全身的腎上腺素激增,刺激到尖叫。
可也僅僅是刺激,並沒有這種令人絕望到窒息的恐怖。
那種命懸一線的感覺令白若悠痛哭失聲,她絕望的擡起頭,望着上方:“逸塵……求求你,救我!”
“白若悠,現在你的命就在我手上,想活還是想死,你自己選。”說着,莫逸塵的手上又是一鬆。
突然的下墜令白若悠又是一聲驚叫:“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她大聲的呼救,彷彿現在沒有什麼是比活着更重要的事。
懸崖上方,一點聲音也沒有。
就在白若悠幾乎快要絕望時,繩子終於開始上升了。
從下面把她拉上去,也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那是白若悠度過的最漫長的一分鐘。
等到兩腳重新佔領地面,她腿軟的竟然連站起來都不可能。
“若是再敢胡說八道,說傾傾的是非,下一次,我保證你沒這麼幸運!”
這是莫逸塵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她被他拋在了山頂,一個人開車離開了。
莫逸塵推開公寓的門時,一股食物的香氣飄了過來。
“你回來了?”許傾傾看到他,像只小鳥一樣撲了過來,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咦?什麼味道?”許傾傾抓住他的外套,像小狗一樣嗅來嗅去。
他的外套上有種很冷冽的味道,從前她爬山回來後,身上也會有這種味道。
“和你的相親對象去爬山了?”許傾傾打趣道。
“嗯。”他答,順便將外套脫掉。
“爬山倒是個不錯的約會地點。”
“也是個不錯的沉屍地點。”
噗,許傾傾笑了,也不多問,拉着莫逸塵來到洗手間,替他打開水龍頭:“好了,什麼了不要說,我們現在洗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