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涉及到很多她不熟悉的領域,所以,需要更加如飢似渴的學習,和向各位前輩請教。
陳澈是個工作狂,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就像上緊發條的機器,接連幾天,日夜加班,何曼有些吃不消了。
然而每次例會上,看陳澈依舊是那副精神抖擻的模樣。
上司尚且如此,底下的人自然不敢有怨言,何曼更得咬牙堅持着。
這幾天,何曼和陳澈的接觸不多。
自從知道她和安以桀在一起後,陳澈刻意避免與她單獨接觸的機會。除了工作上的正常交流,兩個人生活中幾乎毫無交集。
何曼很感激他的適時而退,讓她不至於很尷尬。但每次看到他時,心裡不免又生出一絲慚愧。
忙碌了三四天,最初的競標方案已經確定。
晚上七點,陳澈突然宣佈今天的加班到此結束,底下一時反應不過來,過了一會兒才發出雀躍的歡呼聲。
和前幾天動輒加班到半夜相比,這麼早就讓他們下班簡直就是福利了,何曼也跟着鬆了口氣。
回房間洗了個澡,又吃了點東西,突然接到從陳澈房間打來的電話,說是有個設計細節需要跟她溝通一下,讓何曼馬上去他的房間。
何曼沒有多想,換了套舒服的運動裝就過去了。
輕叩了三下門,裡面有腳步聲傳來,門打開了。
陳澈依舊穿的整齊的衣服,看着何曼素面朝天的樣子,眸子裡劃過一絲驚喜。
剛剛洗過澡的緣故,何曼身上散發着沐浴露的清香,頭髮溫柔的披在肩頭。身上粉紅色的運動裝,讓她整個人顯得淑女而又恬靜。
看着她,陳澈想起了她上大學時乖萌的樣子,怔怔的出神,臉上驀地一紅。
“進來吧。”他讓開門,紳士的請她進去。
等到何曼坐下,他又轉身去給她倒了一杯果汁,放在她面前。
陳澈的房間很大,是一個商務套間,外面有一個會客廳,兼具書房的功能。
何曼在那個單人沙發上坐下,懷裡抱着她的筆記本電腦,電腦開着,她剛纔恰好有幾個問題,也要向陳澈請教,索性就將電腦帶來了。
她注意到,陳澈的電腦也開着,頁面停留着他設計的一副圖紙上,那是競標酒店的設計草圖,古色古香的,很有韻味兒。
“這就是你的設計初稿嗎?”何曼站了起來,挪在電腦前,饒有興致的看着。
陳澈也跟着坐了到了電腦前。
“是啊,現在除了你,還沒有人看過它的樣子。”他凝着她,深情款款的說。
何曼臉上直髮燒,她又適度的朝外面站了站,與他保持着距離。
“何曼,我記得你說過,你特別喜歡那種古典風格的建築。之前我們一起去你外婆家,你還帶我去過那個小鎮。那天下着毛毛雨,當時你穿着小碎花的旗袍,打着一把紙傘,往橋上一站,真的美死了。對了,當時我們還參觀了一個名人的故居,我說我很喜歡那棟房子的設計,你還記得嗎?”
說起往事時,他澄澈的眸子裡閃動着異樣的神采,彷彿那是一件令他很開心的事。
“記得。”何曼淡淡的笑。
那是她第一次帶陳澈回外婆家。
她想告訴外婆,她終於找到了可以相守一生的那個人,他就是陳澈。
她想讓家人分享她的快樂,也想要陳澈瞭解她所有的生活和親人。
他們一起在外婆家待了一個星期,她帶他玩遍了周邊所有好玩的地方,包括她最喜歡的那個小鎮。
何曼看着那幅草圖,眼前一亮:“陳澈,你想借鑑那棟故居的設計風格?”
“當然不可能借鑑,最多隻能算是膜拜。我想把古人的匠心精神融入到現代的設計理念之中。何曼,我記得那個瓦片上繪製的花紋很漂亮,很有意義,當時你還給我解釋過,後來我就忘了。你是學繪畫的,你現在還記得那些花紋的細節嗎?”他一臉虔誠的問。
“你找我就是爲了這件事嗎?”何曼一臉詫異。
“是不是有點小題大作了?不好意思,你知道,我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就很癡迷,有一個點完成的不好,恐怕今天晚上都會睡不着覺,所以只能犧牲掉你的休息時間了。抱歉,算我欠你的,等就競成功了,我請你吃飯。”他很歉意的解釋道,生怕何曼會生氣,以爲他把她叫來是消遣她。
何曼溫柔的笑了,爲了鼓勵他似的,在他肩上拍了拍:“都是爲了工作,我的休息時間不重要,你能競標成功纔是最重要的事。”
說完,她又朝四處看了看,找到陳澈畫圖用的工具和紙張。
“這樣吧,說是說不清楚的,我畫給你看。”
說着,何曼坐了下來,憑着記憶,將她認爲很獨特的那些細節一一畫了下來,拿給陳澈看。
看着那些還原度極高的圖,陳澈訝異不已。
何曼的記憶力驚人,看過的畫面和和數字哪怕再複雜,也能過目不忘,這是陳澈遠遠自嘆不如她的地方。
雖然他想知道這些細節可以開車再去那個故居看一下,可是一來二去就要耽誤一天多的時間,到了何曼這裡一兩個小時就搞定了。
“曼曼,你真是太棒了!”一激動,他又叫出了她的暱稱,“讓你做營銷,真是浪費了你的天才!你就應該做最出色的畫師。盡情畫你最想畫的畫!”
拿着那些圖紙,陳澈讚歎不已的說。
何曼笑笑:“有什麼浪費不浪費的,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嘴上雖然這樣說,想去失去的一切,又是黯然一笑。
“他不支持你去畫畫嗎?”陳澈放下圖紙,詫異的問。
他口中的他當然指的是安以桀,這幾天爲了不讓何曼爲難,刻意沒有去接近她,同時也給了自己一個療傷的時間。
現在陳澈已經接受了何曼離開他的消息,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那個人不要讓他失望,可以真正的讓何曼幸福。
何曼被他問住了,想了想,才說:“那倒沒有。我從未跟他提過這件事,我覺得人長大了,應該更務實一些。而且,我想爲他做點什麼,哪怕是微不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