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菁悔的腸子都青了,謝蘭陰雲密佈的把她叫到沒人的角落裡。
“說了不準再和許傾傾聯繫,你怎麼還給她打電話?”謝蘭給她一記白眼,冷厲的問。
張菁站在那裡,兩隻手不自然的交疊在一起,她小聲說:“以後不會了。”
謝蘭仍黑着臉:“剛纔你在電話裡什麼年輕的肉體,搞音樂的,他是誰?”
她不是故意聽牆角,賓客到了差不多了,謝蘭過來只是想叫張菁準備一下,馬上就要啓程去陵園了。
誰知,卻聽到她給許傾傾打電話,還被她聽到了驚天大秘密。
昨天她就覺的許傾傾和莫逸塵這婚離的蹊蹺,她兒媳婦從前雖叛逆,卻還懂事,這次這麼火燒眉毛的離開莫家,謝蘭怎麼也想不通。
可是聽了張菁的話,她恍然大悟。
許傾傾竟然真的和其它男人搞到了一起!
謝蘭簡直怒不可遏,甚至覺的昨天那樣對許傾傾實在太寬容了,如果現在許傾傾在她面前,她非要狠狠甩她一個耳光不可!
張菁緊蹙着眉,直窘的耳根子都紅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江楚?”想到在醫院裡時,江楚與許傾傾眉來眼去的樣子,謝蘭直氣的七竅生煙。
好啊,當初她覺的兩人不對,卻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拼命告訴自己,許傾傾不是水性揚花的女人,她不會做對不起莫逸塵,對不起莫家的事,所以,她捨不得指責她,罵她,哪怕再看不慣也只是言語上點撥幾句。
不曾想,她被那丫頭騙的好慘。
“媽……”畢竟事情還沒搞清,張菁還想替許傾傾解釋幾句,卻被謝蘭無情的打斷。
“你別叫我媽!幫着外人知情不報,沆瀣一氣,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謝蘭罵了一句,氣沖沖的走了。
張菁怔在那裡,只覺的委屈像洪水不住的想要衝出胸腔,絞着衣服的兩隻手捏的生疼。
她不想哭,忍的鼻子都要酸掉了。
她做錯了什麼?每次見面,她都謹小慎微,小心翼翼的對待莫逸星的一家子,可他們何時拿正眼看過她?
她沒許傾傾的好命,也沒許傾傾嘴甜會哄人,還有一堆莫須有的黑歷史,難道就憑這些,就應該成爲她不受人待見,倍受屈辱的原因?
來往的賓客拜祭過老太太后,已經準備去陵園了,莫逸星忙前忙後的,半天才發現,他有一會兒沒見他的莫太太了。
找了一會兒,終於在後面的花房盡頭看到她。
張菁背對着他,正怔怔的望着那些溫室裡養的奼紫嫣紅的花兒出神,心想,她在莫家,還不如這些花有地位。
也就在這時,她聽到莫逸星在身後叫她。
張菁轉身,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莫逸星過來扯她的手腕:“大家都要走了,你還在這裡悲春傷秋的幹什麼呢?”
他的語氣不算好,一大早得知許傾傾與他哥哥離婚的事,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可很快就有客人上門,他只能強打起精神應付。
張菁甩開他的手,又想和他吵架,但想到今天的日子,她又把所有怨言嚥了回去。
“走吧。”她淡淡的說。
莫逸星跟在她後面:“你眼睛怎麼紅了?哭了?”
張菁沒理他。
“看不出你沒進門幾天,倒還挺孝順。奶奶如果泉下有知,一定會很欣慰的。”莫逸星以爲她是爲奶奶哭了,心裡很是受用,過臺階的時候,從後面溫柔的扶了她的腰一下。
昨天晚上說好的張菁下了班就回家等他,他一整天都神思恍惚的,心裡被一種甜蜜的東西期待着,盼望着,一忙完就急急忙忙的往醫院趕。
誰知,臨下班張菁卻又遇上一個急診,她只能再次選擇加班,將莫逸星趕回了家。
她是後半夜纔回去的,回去後澡都沒洗,往牀上一躺就睡了過去。
連續工作了三十幾個小時,看着她疲憊的樣子,莫逸星着實心疼,更不捨得動她,只是輕輕替她脫去外套,從後面擁着她睡了一宿。
前廳裡,到訪的賓客和莫家人都沉浸在悲傷的氣氛中,莫逸星是莫奶奶唯一在場的孫子,莫家風波不斷,謝蘭怕被人看了笑話,除了至親好友,其它人一概沒通知。
饒是如此,因爲沒看到許傾傾在場,賓客們不止一次的向謝蘭夫婦尋問起原因,謝蘭沒法回答,只好一味的搪塞。
可是等她看到葉家俊帶着他兒子葉深一起到訪時,謝蘭的臉上真的有些掛不住了。
葉家俊是許傾傾外公,按照禮數,他理應到場。
可是他還不知道許傾傾和莫逸塵離婚的消息,一進門,送上輓聯後,就開始四處尋找許傾傾的身影。
謝蘭不等他發問,一扭頭,氣哼哼的走了。
這一家人,純屬是給她添堵來的。
葉家俊尋不到許傾傾,只好又顫微微的走向站在一旁的莫南天,先是客氣的表示了一下哀悼,接着又把話題扯到許傾傾身上。
莫南天臉上訕訕的,既彆扭又尷尬,還沒想好要怎麼應付這位葉老爺子,還好,下一位賓客到了,他趁機躲開,去迎接顧燁磊了。
顧燁磊穿着黑色的西裝,和葉家俊一樣,一進門就將關注力放在了尋找許傾傾身上,遍處看不到那個身影后,他俊逸的眉間不悅的蹙起。
不過,他還不至於主動去問莫南天許傾傾的下落,只是看不到那個人,心裡着實有幾分失落。
這幾天雖然他沒聯繫許傾傾,卻託人去警察局問了幾次,得到的消息很不樂觀,他想許傾傾肯定煩的要命,而他又愛莫能助,倒不如不找她,等他想到了辦法再說。
莫逸星站在那裡,猜度着一衆人的心思,聲音暗啞的對張菁說:“我還以爲,起碼她今天會來送奶奶一程。”
張菁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正是許傾傾。
剛剛電話掛的匆忙,她和許傾傾還沒有說完。
不過,她並不認同莫逸星的話。
“你怎麼知道她不想來?就說你媽那脾氣,她真來了,她能容得下?好好的葬禮弄的雞飛狗跳的,她只是怕自己給大家帶來難堪吧。”
莫逸星看了他媳婦一眼,不無怨念的說:“你倒是挺會爲她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