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輕落驚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顧澤天:“幹什麼?”
後座本來很寬敞,但因爲時輕落的行李就放在座位上,所以顧澤天一進來,他們幾乎是貼近的距離。
江燕回一手把着方向盤,轉過身看着顧澤天,所以他讓停車,不過是爲了去後面坐?
“燕回,開車。”
顧澤天掃了時輕落一眼:“擔心某人太害怕,半路跳下車。”
“……”
至此,時輕落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不知道是不是顧澤天在的緣故,後面一路,從開始緊張到後來,時輕落的情緒慢慢放輕鬆。他就跟自己並排坐着,雖然闔着眼睛在休息,但他身上帶着的木調香水味道還是一絲不落地鑽入時輕落的鼻尖。
男人噴香水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很多上流圈的成功男人,都有固定一款男士香水的習慣,有時候只是噴在衣服上。
但顧澤天的身份,跟他身上的木調香,總給時輕落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就好像本該取代這種香水的,應該是他的汗水味纔對。
總而言之,他身上瀰漫開來的氣息,已經將時輕落整個人裹住,迷迷糊糊間睡過去,儘管江燕回開車很平穩,她還是控制不了往旁邊倒過去。
胳膊上有什麼突然壓下來,顧澤天猛地睜開雙眼,深眸中一片清明,竟沒有半點迷糊。如果說顧澤天並沒有睡着,恐怕都有人相信,但實際上不過是多年鍛鍊下來的警覺性,一旦有人靠近,就會立馬睜開眼睛。
彼時低下頭,就看見時輕落靠在他的手臂上,低垂着腦袋,長髮擋住了她的臉頰,根本看不清楚臉上的神色。
有那麼一瞬間,顧澤天本是打算將她推開來的,只所以選擇來這後面坐,當車門嘭地一聲關上的時候,他還有些後悔時不時衝動做了什麼事情。
例如,不該一時心軟,以爲她在害怕,所以試圖用這種方式讓她心安。
這時,路面出現減速帶,隨着顛簸,時輕落整個人差點就要往下栽了,電光火石間,顧澤天將她摟住,本是單純想讓她坐穩來,結果她反倒自發自動地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是的!
大!腿!上!
江燕回全神貫注開車,根本不知道後座發生的事情,若此時他稍微擡眼看一下後視鏡,就會發現顧澤天整張臉黑得跟什麼一樣。
雙手僵直在半空中,薄脣緊抿成一絲細線。
枕在顧澤天的腿上,時輕落什麼都察覺不到,夢裡她好像又回到了她柔軟的大牀上,雙手抓着枕頭,臉頰蹭了蹭,舒服地抿了抿嘴巴。
這樣的動作對於顧澤天一個男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他再怎麼控制自己,深呼吸再深呼吸,都無法阻止某處迅速起來的反應。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一把將時輕落扶起來,情願讓她靠在懷裡,都好過她的腦袋在他大腿蹭來蹭去。這一路,顧澤天再沒能好好睡過,抱着時輕落,有時甚至情不自禁會低下頭去看她一眼。
等到了目的地,江燕回停下車轉過頭一看,當即怔在原地,還未說出口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間。
分明是他看錯了吧,顧澤天怎麼會這麼溫柔地去對待一個女人,除了顧家大小姐跟小小姐,他幾時對其他女人這麼溫柔過。
顧澤天根本不知道,他的行爲在江燕回看來是多麼驚異的一件事情。既然已經到了,自然是要叫醒時輕落的,就在江燕回各種想象旖旎畫面的時候,某人一推,時輕落當即往另一邊倒過去——
嘭!
腦袋種種磕在了車窗上,疼得她當即叫出聲來,小臉皺成一團,給人一種要哭了的感覺。
就連江燕回也抽了一口冷氣,嘖嘖,方纔他肯定是多想了,顧澤天還是顧澤天……
“到了,下車。”
說完這句話,顧澤天推開車門下車,時輕落皺着眉頭捂着撞到窗的地方,睜眼看向窗外——
大海!
礁石!
這裡是什麼地方!
時輕落推開車門,結果有種一張嘴就吃了一把沙子的感覺,說是海邊都有些太浪漫了點,寒風刺骨,她只穿着一件襯衫,風吹來衣服緊貼肌膚,露出了她姣好的身材。
顧澤天本是不經意往這邊一看,當即沉下臉。
江燕回把東西都拿出來,鎖好車看向時輕落:“小落,走吧。”
“江隊,這是哪裡啊?”
時輕落小跑着朝江燕回走去,看都沒有多看顧澤天一眼,某人表示不開心,脫下身上的外套一把罩在她身上。
“欸?”
時輕落還沒有反應過來某人怎麼突然對她就這麼好,人都已經走遠了。江燕回手握成拳抵在脣間輕咳了一聲。
“其實澤天本性並不壞,你只要不頂撞他,他不會輕易發脾氣。這一次執行任務比較複雜,身邊不能沒有一個懂醫的,不得已把你搭上很抱歉,但你要相信他,沒有他保護不了的人。”
沒有他保護不了的人。
這句話讓時輕落心口微動,那種被撞了一下的感覺,根本無法用簡單的文字來形容。
“對了,以後你不要叫我江隊,我也沒叫你時醫生是吧,這樣對我們執行任務也有一定的影響。所以你可以叫我江燕回,嗯,我比你大,你喊我一聲燕回哥也可以。”
江燕回明顯比顧澤天好相處很多,一路過來時輕落也不是沒注意到他的照顧,這時候莞爾叫他一聲燕回哥,竟然江燕回有種錯覺,眼前彷彿出現了某個小沒良心的身影。
然而很快他就斂回自己的情緒,生怕被時輕落看出什麼來。
“走吧,海邊冷。”
走着這一路,時輕落一直在打量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裡並不是普通的海灘,不遠處還有鐵刺條封鎖起來。人煙稀少,等到靠近某處建築物,才意識到,這可能是什麼訓練基地,果不其然,江燕回跟時輕落解釋,這是顧澤天的地盤。
對於顧澤天的身份,時輕落是一點都不瞭解的,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江城顧家大少爺,唯一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