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死了吧。”沈宸燁穩了穩紊亂的心神,輕柔的握住她的小手,看着一旁竊竊私語的兩人。
葉秦抑制住心底的笑意,故作無奈的搖搖頭,“子彈從心臟處擦心而過,一槍穿透整個身體,失血過多,檢查一遍後發現身體內沒有遺留什麼碎片之內,槍手槍法很準,奔着心臟去的,顯然不打算留下什麼餘地,所以死不死,還得看咱大少以後懂不懂憐香惜玉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沈宸燁警覺的盯着二人。
“要知道你身邊可是想要暗殺你的人與擁戴你的人成正比,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待在你身後,就算舉槍不殺你,也得幹掉你女人。”徐琛嘆息,“攤上咱沈大少,真不知是福是禍啊。”
“我已經說了她不是我女人。”沈宸燁沉色怒視。
“既然不是你女人,那更好辦了,反正這條命不好好養着,不出一週重新投胎做人。”葉秦雙手插兜,笑道:“也省了咱們以後會不會大半夜再被某人給叫出被窩來做這苦差事。”
“她不是我女人,但卻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一槍是替我捱得,於情於理,我都必須負責治好她。”沈宸燁脫下染血的外套,“如果她死了,我不介意用你們練練槍法。”
“……”葉秦噤聲。
“我學醫難道就是爲了自虐?”徐琛無可奈何的長嘆一聲,“我想轉職了。”
“咱們兄弟一起。”葉秦抱住徐琛,“不跟某個面癱男做朋友了。”
“聽聞徐氏在C市的附屬醫院正在準備建立康復大樓。貸款方面卻遲遲沒有下達。”沈宸燁接過保鏢送上的乾淨外套,隨意的搭在身上,嘴角輕揚。
“都說兄弟如手足,兄弟的救命恩人,當然也是咱們的救命恩人,大少你請放心,哪怕不眠不休,我也得替你治好救命恩人。”徐琛握住沈宸燁的手,就差滿面淚流。
沈宸燁沉默的撇開他的手,轉身走向ICU。
寂靜的房間裡,點滴的聲音井然有序的滴落着,一道微弱的燈光從眼眸中緩慢照耀而進。
許菁菁睜了睜眼,眼前模糊一片。
身體不能動彈,心口處像是被什麼巨大的石頭碾壓着,費力的喘不過氣。
喉嚨好乾好澀,好想喝水,可是聲音卻被堵塞在喉嚨處,她訥訥的睜着兩隻適應了強光的眼睛,環繞四周,純白安靜。
氧氣罩阻攔了視線,她回憶起來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打中了,然後疼痛就像是狂風海嘯般朝自己襲來,她記得有個人抱起了自己,朝着那道微弱的月光深處跑去。
他的身上帶着點淡淡的草藥味道,依偎在他的懷中,暖暖的。
“醒了?”
突然的一道陌生聲音響起來,許菁菁詫異的朝着聲源處望去。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我叫葉秦。”來人莞爾一笑。
許菁菁雙手無力,只得眨着眼睛朝着自己的氧氣罩探去。
“現在還不能摘下,是不是口渴了?”也請拿着棉籤沾着水擦拭在她的脣角,“現在還不能喝水,再忍一忍。”
許菁菁伸着舌頭舔了舔放在脣角的棉籤,意猶未盡的捲舌包裹着那微乎其乎的水源,隨後目光幽幽的看向他手中的水杯,脈脈含情。
葉秦愣了愣,似乎是勾起了他的什麼趣事,他把棉籤拿回沾着水放在她的脣邊。
許菁菁又一次卷着舌頭,吮吸着那只有一滴的溫水。
葉秦再一次沾着水放在她嘴邊。
許菁菁臉色一沉,盯着趣味正濃的某個醫生,這個男人真的是個善心仁意的醫生?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在逗猴子玩?
葉秦尷尬的放下水杯,手放在脣邊輕咳一聲,“大少剛剛出去了,我告訴他你會在晚上纔會醒來,他大概晚上纔會回來,趁此機會你好好的再睡一覺,等他回來後,你就有精神了。”
許菁菁疲憊的閉上眼,氧氣罩再一次戴在臉上,遮擋住她多餘的面容。
葉秦坐在病牀邊,饒有興味的繼續打量已沉睡過去的身影。
漆黑的審訊室內,四周密不透風,頭頂上,一臺三葉扇自顧自的旋轉着,突然間,一道燈光照亮整個房間。
地上,蜷縮着兩個身影,手腳捆綁,動彈不得。
“咚。”一人推開緊掩的房門,緩步走進。
“大少,這是三少送上來的人,是這一次暗殺行動的負責人,我們審訊了三天三夜,他們依然一個字也不肯透露背後主事之人。”特助林旭奕低下頭,雙手放在兩側,等待責罰。
沈宸燁一言不發的走進審訊室,坐在椅子上,一副慵懶的姿態居高臨下的面朝着地上匍匐的二人。
氣氛,沉悶,落針可聞的二十平米房間內,扇葉依舊安靜的旋轉着。
沈宸燁自始至終沉默的注視着地上的二人,目不轉睛的對視。
“大少,我會盡快查出——”
“啪!”槍聲驚動,迴音繚繞。
林旭奕驚詫的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宸燁手中還在冒着白煙的槍管。
沈宸燁面不改色的依舊坐着,眉色不動的盯着被他一槍打中一腿的男人,一聲不吭。
林旭奕不敢動彈的站在原地,見着沈宸燁再一次舉槍而起,這一次打中那人的另一條腿。
“啪、啪、啪。”三槍靜默,其中一人木然的圓目怒睜,鮮紅的血自他的心口汩汩流出,剎那間,便染紅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