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離開之後,趙禮便親自去停屍間裡看了屍體。
——說真的,這屍體的模樣,當真是慘不忍睹。幾個法醫倒是膽子不小,但是也只能圍在屍體的旁邊,誰也沒辦法動手。
——剩下一具皮囊了,還是一具全身下都是洞口的皮囊,他們還能夠怎麼樣呢?
趙禮一來,那些法醫都看向了他,目光之飽含寫無奈的情緒。
趙禮戴手套,也走了過來。他伸手去拈那皮囊,只是微微一動,便又有帶着惡臭味道的血泥,從那些“洞口”之冒了出來,眼前的這具怎麼看都不像是屍體,反倒像是某種十分恐怖,叫人看了心都覺得不舒服的“藝術品”。
醫院把“屍體”送過來,一是因爲醫院實在沒有勇氣接受這樣的屍體,二則是希望法醫這邊,能夠幫忙查清楚死者的死因。他們告訴趙禮,這具屍體生前是一個高生小姑娘,莫名在考試的時候口吐鮮血,然後死去了。從各種情況來看,都不太像是他殺。他們倒是懷疑女孩兒是不是患有某種較嚴重的疾病。
但是親眼看到屍體,趙禮也很無奈——驗屍驗屍,死鬼都成了這樣。還要他們怎麼驗?
於是萬般無奈之下,趙禮只好給蘇幕遮打去了電話,希望他夠來幫忙。
聽了趙禮的描述之後,蘇幕遮馬知道他說的是誰了。“這具屍體生前跟我妹妹是同一個班級的,在考場吐血,我妹妹也親眼看到了。”
趙禮也覺得很是巧合。並且更認爲這件事情不簡單。
“等我四十分鐘的時間,我馬過去。”
趙禮由衷的道謝,掛掉電話之,心裡放鬆了許多。
蘇幕遮感到警局的時候,發現死者的父母還有一些親戚也都在警察局裡,畢竟這次事情的很嚴重,想要瞞過死者的父母,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而死者的父母在還沒有完全消化掉自己的女兒已死的事實,又猛然得知了這麼一個天大的噩耗,他們孩子的屍體,在死後竟然又出了麼問題,這讓這兩口子一口氣沒有提來,差點暈了過去。
他們自然是沒有辦法接受的,便找到醫院方面討要說法。但是醫院也自認爲沒有錯,把當時太平間裡錄製的視頻,給他們二人看了〈當然,並沒有錄製到黑色小怪物爬出來的畫面〉。夫妻倆本來是悲痛分,結果視頻還沒看到一半,已經被嚇的面無人色了。
他們只能將最後的一點希望寄託於警察的身,這才匆匆趕到了警局。
蘇幕遮跟警局裡的工作人員打了招呼,看了那些人一眼之後,去找趙禮了。
趙禮把人請到了停屍間裡,讓蘇幕遮去看那具屍體。
蘇幕遮戴好手套,口罩,帽子。來到了屍體的旁邊,皺着眉毛看着屍體那一個接一個的洞——洞口出的皮膚微微往翻起,明顯是有什麼東西從裡面鑽出來的時候造成的。還有那血泥一樣的物質,蘇幕遮伸手沾了一點,確定這是血液跟脂肪組織的混合物。而在這句皮囊之下,什麼骨骼,什麼臟器,什麼脈絡,什麼組織都已經全都消失不見了。
“像是還有一個攪拌機在她的體內進行過攪拌一樣。”蘇幕遮是這麼形容的,“否則皮膚之下的何種物質”不可能粉碎得這麼徹底。”
蘇幕遮是這麼形容的。
其他人聽完,只覺得一股子涼意瞬間從他們的後脊樑骨處竄了來。習慣了停屍間過低溫度的衆人竟然忍不住齊齊地發了個陡。
——蘇幕遮的描述,實在是太兇殘了。
“你們不必再查了,害死她的東西已經消失了,再查下去也不一定能夠查出什麼來,還不如去問問她的父母,在他們的女兒出事之前的幾天裡,倒底都發生了什麼事。”蘇幕遮說道。
趙禮立即聽出了一些端倪來,忙問蘇幕遮:“蘇先生,你這般說,是不是知道兇手是誰?”
蘇幕遮搖搖頭:“選擇較多,暫時還無法確定,不過我可以確定死者是被人害死的。你看到她皮膚這些洞口魅,應該是有許多東西,從她的皮膚下面鑽了出來。因爲它們已經殺死了這個人,是所以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聽我妹妹說過,這個女孩子不知道用了一些什麼樣的方法減肥,在短短兩天的時間之內,瘦了一大截。這種減肥的速度我真是前所未見。”
“所以,我懷疑死者的死亡,以及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跟她減肥這件事,是脫不開關係的。”
“因爲她的父母,對於這些事情應該有些瞭解。”
趙禮在接到屍體的同時,也的確拿到過死者的資料。他還記得死者之前是一個有點微胖,但是總體來說很活潑可愛的一個女孩兒。到了後來,突然暴瘦了一截,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趙禮當時把全副的心思,都放在調查屍體的死因面。根本沒有住蘇幕遮說得那一方面想。現在聽他這麼一說,頗有些恍然大悟之感。
“是我想茬了,蘇先生,我們先去找死者的父母吧。”趙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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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個人趕到的時候,死者的父母在一堆親戚的安慰之下正在抹着眼淚。見趙禮蘇幕遮二人過來,這些人也只當是其他的工作人員,根本也沒有在意他們。
趙禮走到了死者父母的面前,夫妻倆人頗爲怪地看着他。
“我是負責調查死者死因的法醫。”趙禮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等到夫妻二人驚地打算開口的時候,趙禮又道:“二位請隨我們來,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二位。”
死者的父母有些緊張地起身,跟着趙禮兩人去了最近的一個辦公室裡。
——人雖然是趙禮叫過來的,但是對於死者的死亡原因,他實在不怎麼了解,所以這問話,還是需要靠蘇幕遮來。
“我想問二位的第一個問題,是令媛生前的最後幾天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麼較大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