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圈在自己腰上的那條胳膊的麻筋上捏了一下,待掙脫掉那雙鹹豬手之後,立即轉過回身來,一腳踹到了那西裝男的肚子上,直接將他踹得滑出去三四米,直到撞到了牆面上時才停了下來。 蘇幕遮這一腳的力道相當狠,那西裝男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着,捂住受創的腹部,痛苦的臉色發白,半天都沒能爬起來。
其實蘇幕遮這都算是腳下留情了,要是他用真正的力氣去踹的話,那西裝男早就脾臟破裂,吐血不止了。
另一個男人見同伴受傷了,心中那點兒在看到蘇幕遮的正面時產生的驚豔心思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轉而全程化成了怒火。他怒罵了一句“c你媽!”,就迅速跑到洗手間的拐角,找到了一個閒置的警示牌,然後抓着它就向蘇幕遮衝了過去。“你他媽的敢傷我的兄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所以說,醉酒下的男人都是沒有什麼理智的。正常情況下,這兩個男人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在被當事人教訓了一頓後,應該是灰溜溜地離開的。但酒精的作用是可怕的,所以男人才會昏了頭還想要繼續上去打架鬥毆。
說實話,咱們的渡靈師大人也是挺倒黴的,隨便出門來吃個飯,先是被服務小姐潑了一身水,然後被一個上廁所後沒洗手(蘇幕遮表示:這纔是重點好麼?!)的男人非禮,現在又捲入了這場莫名其妙的紛爭中,真是要多倒黴有多倒黴。看來下次他出門的時候,一定要提前查好黃曆。
咳咳,扯歪了……話說西裝男的同伴爲了給西裝男報仇,高高舉起質地堅硬的塑料警示牌,朝着蘇幕遮劈頭蓋臉地砸了下去。這一招可謂是相當的兇狠陰毒,若此擊得中,蘇幕遮今天不但會頭破血流,甚至還可能會被毀了容。
可蘇幕遮並不驚慌,他悠哉悠哉地將身上的衣服整理好,等到男人手中的警示牌落到自己頭頂上方的時候,才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那警示牌的邊緣,朝着自己身後的方向一拉。趁着男人腳下不穩撲踉蹌地向自己撲過來的時候,擡起另一隻手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脖頸,眼中沒有什麼情緒地問道:“你方纔……罵了我什麼?”
因爲腦中一片混沌,男人不知道危險就在自家面前等待着。他分離掙扎着,想要掙脫脖子上的桎梏,猶自不知死活地怒罵着:“老子說,c你……”
“啪!”
巨大的巴掌聲將男人還未說完地髒話打得生生又咽了回去。他還沒來得及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已經躺在地上捂着臉痛苦地翻滾着。男人的一側臉迅速充血紅腫,上面清晰地留着五道手指印,嘴角也滲出了一縷血絲,而一顆沾着血的脫落的牙齒就落在他的身邊——一巴掌就把人的牙齒打得飛了出來。這個倒黴蛋身上發生的慘痛經歷告訴我們,永遠不要嘴賤去撩蘇幕遮這種外表無害的人,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他溫良的外表下藏着怎樣兇惡的內質,也永遠不知道你何時會觸了他的逆鱗,然後他會回以你致命一擊。
這場鬧劇只持續了短短的三分鐘時間,衛生間內卻變得一片狼藉。光潔的白色瓷磚上印着血滴,地上還躺着兩個渾身狼狽的大男人,他們緊緊盯着蘇幕遮,眼中的情緒既憤恨又驚恐,身上的疼痛倒是讓他們的酒清醒了大半。
蘇幕遮對上那四道仿若要殺人的目光,面癱臉上突然綻開了一個淺淺的微笑,聲音也溫柔地好像剛剛那個行兇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兩位先生,今天真是得罪了。但我這個人呢有兩點毛病,一來對男人沒什麼興趣,二來最恨人家罵我父母。希望二位能記住我的話,以後……可千萬別再放這樣的低級錯誤了。”
說完,他便來到洗手檯邊,打開水空手,將剛剛揍人自己的手的每一根手指仔仔細細地清洗了一遍,這才施施然地繞過地上躺着的兩個路障,出去打算陪自家小徒弟吃飯去。
見了他那個明顯帶着侮辱意味的洗手動作,地上兩個男人的眼神變得更加憤怒,但卻敢怒不敢言。只等着蘇幕遮徹底離開之後,方纔被打臉的男人這才從從地上坐了起來,然後拉了拉躺在地上裝模作樣地同伴,蠕動地痛得着好像要裂開的嘴角,艱難地說道:“不能讓那小子……嘶,跑了。咱們快跟上去看看他在哪個包間裡吃飯,然後再去找這傢俬房菜館的老闆……”
“告訴我們被人襲擊了?”不愧是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西裝男馬上榴一下就猜出了他要表達的意思,“然後我們再趁着這個機會訛那個男人和餐館的老闆一筆,要求他們給我們賠償傷痛治療費和精神損失費?”
他的同伴立馬點了點頭,表示就是這個意思。
西裝男馬上一拍巴掌,卻因爲動作太劇烈兒扯到了腹部疼痛的肌肉。“嘶~這個注意真不錯,敢傷我們,今天非得讓那小子脫一層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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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沒事兒人一樣的走回到了包廂中,發現菜已經全部上上來了。菜式一共有六道,有冷菜也也有熱菜,有葷有素,皆是色澤鮮亮,擺盤也足夠精緻,看上去就很能引起人的食慾。
雖然菜不算很多,但這些量足夠他跟陸雲吃了。現在的社會不是提倡節約環保麼?
蘇幕遮剛一進門,小姑娘便看到了他,立馬從座位上躥起來,興奮地跑到他面前,“師父,你終於回來了。怎麼這麼慢啊?”
蘇幕遮拍了拍她的肩膀,“快坐回去吧。師父身上的衣服不算好洗,所以纔在洗手間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你這傻丫頭,怎麼也不先吃飯啊?”
“因爲我在等師父啊,這就叫‘尊師重道’,師父您也快來吃飯吧。”陸雲撒着嬌,將蘇幕遮拽到桌子邊坐下。
兩個人家裡都不算是什麼富貴人家,但吃飯時還是保持着“食不言”的習慣,一頓飯吃得雖然沉默但是卻一點兒也不尷尬。
蘇幕遮喝了一口清茶,在心底感嘆,到底人老闆祖上是宮中的御廚,這做菜的手藝真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每道菜都做的那叫一個美味——芹菜爽脆,加了少量的辣椒籽之後更有一種獨特的鮮香口感;紅燒肉肥而不膩,色澤紅亮,還有那一甕皮蛋瘦肉粥,皮蛋和瘦肉的味道交織在一起,誰也沒有搶誰的風頭,那種複雜但又美味的口感讓人嚐了一口後就像吃了炫邁般再也停不下來……
也難怪網上那些人對這傢俬房菜館裡的菜色讚不絕口,且傳得神乎其神了。
蘇幕遮和陸雲師徒倆都是胃口大的(小姑娘的食量在她初到蘇記時就可隱約窺見一斑),一桌菜被他們倆吃得乾乾淨淨,到了最後,桌上的菜盤裡也就只剩些殘留的湯汁。
蘇幕遮喝着杯中清香甘甜的茶水,望着自家小徒弟,笑道:“小云,這一頓飯你吃得可還滿意?”
陸雲撫着自己有些吃撐脹痛的胃部,懶洋洋地點頭,“我非常滿意,想不到在這個偏僻的地方還藏着這麼美味的飯館。”當然了,就算這菜做的再好,跟自家師父還是不能比的,自家師父的做菜天賦已經到了點滿的程度,更別提他做的飯中還有一種“溫暖的味道”。雖然這形容是有點那麼點俗氣,但卻都是發自真心的。
她這句話說得其實並沒有任何問題。在這個做生意的都爭先恐後地找最熱鬧繁華的地方的潮流趨勢下,這家曾傢俬房菜館卻反其道而行。將飯館開在了重重疊疊的深巷之中,位置可謂是相當的偏僻。還好今天載他們過來的出租車司機正好知道這個地方,不然能不能找到目的地還未可知呢。
但即使是這樣,曾傢俬房菜館的聲音還是相當紅火的。畢竟俗語有言——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傢俬房菜館憑着高超的廚藝和周到的服務還是吸引來了大批大批的消費者,不僅沒有出現門庭冷落的情形,還爲飯館增添了一份神秘感。這足以證明了飯館老闆對敬業策略那是相當的精通。
師徒倆正在包廂邊喝着茶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緊接着,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安靜的走廊裡響了起來,“我剛剛可是看到了,那個人就在這一間包廂裡,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我倆一個說法的話,我們還就待在這裡不走了!”
蘇幕遮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嘴角勾起了一道嘲諷的弧度——某些人還真是難纏地像狗皮膏藥一般。不過這兩個人還敢回來,當真是勇氣可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