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沒有理會那些躺在地上猶自目瞪口呆的黑衣人,他俯身對那洞口稍稍探查了一番後,就縱身跳了下去。
等他離開之後,有一個斷了胳膊的李家暗衛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道:“我去叫人,萬不能讓這毛小子傷了家主他們。”
說罷,他就踉踉蹌蹌地跑出去喊人了。
蘇幕遮以爲李家只住着李容業,李城,李珍,以及張媽四個人。其實不然,李家的府宅後院裡還住着許多他專門培養看護宅院,身手不凡的人,這十幾個黑衣暗衛就是個中的翹楚。只是後院與前院之間僅有一條密道相連,再加上這些人很少來前院之中,所以蘇幕遮並不知曉他們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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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道元今晚上的運氣非常地不錯,在前去找尋線索的路徑上居然再沒有遇到一個搜查的人。先前李家的那些人見他穿着李城的衣服,還以爲他是大少爺,壓根沒有上去查看,就到其他地方去尋找了。
不知不覺之間,章道元就來到李家的主屋前。向着張家的宅子大概就是這番格局,而一般有什麼重要的活動都要放在主屋進行。所以章道元毫不猶豫地來到了主幹道的中央,最大的那間房間的門前。
房門被緊緊地鎖住了,章道元左看右看,去到花壇邊,在花壇裡尋摸了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握在手中。正要重新到那房門前,卻見不遠處有火光閃過,火光越來越亮竟是有一小隊人跑過來搜查了。
眼見着躲避已經來不及了——那羣人很明顯也看到了他——章道元將手放在背後,微微提起胸膛,在那些人離他還有兩米多遠的時候,開口說話了——“誰讓你們跑這裡來了!不知道這裡不能搜查麼?!”
他故意壓低了嗓子,模仿着李城有些低啞的聲音。
在這樣深沉地不見光亮的黑夜裡,人的聽覺似乎也跟着視覺一起減退了。那些人並沒有聽出章道元的聲音有異,還當他真的是自家少爺,腳步頓在了那裡,誠惶誠恐地道:“屬下也知道這裡是‘禁地’,但是大少爺你可能不知道,今晚有人私自闖進了宅子裡…………”
“誰說我不知道!”章道元微微擡高了聲音,而後又裝出一副無奈的口吻,“我知道你們有命在身但是父親的命令更是不可以違逆的。這樣吧,我替你們在這裡尋找吧,你們去其他的地方。”
“可……”領頭的那人有些猶豫,“萬一那賊人突然出現傷了您,屬下就是有十個腦袋也賠不起啊!”
章道元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更加嚴厲,“若我真的發生了什麼事,絕對不會連累你們。快走吧!”
“可……”爲首之人還在猶豫。
“可什麼可?快去檢查,你們要眼睜睜地看着那人在李家亂跑亂闖,引得我父親生氣麼?這將李家的顏面置於何處?!你們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重點?!”
他這一番話終於將那羣人說得有些害怕了。爲首的那人跟身邊的幾個人合計了一番後來,對着面前的章道元一抱拳,真心實意地道:“我們這就走,多謝大少爺的提點。”
說完一羣人拎着火把,又沿着原路返回去了。
章道元:“……………”
他就說了這幾句普普通通的話,沒想到這羣人就相信了,還跟自己道了謝。不得不說,這李家的家主雖然聰明異常,奸詐多計,這手下的人卻不是個個都聰明,也有好些個實心眼。不知道李容業知道之後,會不會暗暗嘆息自己“教導無方”呢?
章道元直將這個想法在腦子裡過了一頓,一腦補到那種畫面,他“嘿嘿嘿”地偷笑了幾聲。確定那些人真的走遠之後,揣着他剛剛撿來的那塊大石頭,來到了主屋房門前。
然後就像那些偷雞摸狗的賊人一般,舉起手頭,砸鎖開門?
那把鎖的年代比較久遠,外層上早生了一層鏽。所以章道元沒費什麼力氣,也沒弄出多大的動靜,就把鎖給砸開了。
推開暗紅色的木製大門,章道元側身鑽了進去,卻被房間裡翻騰起的灰塵嗆得撕心裂肺咳嗽起來。好不容易等灰塵散去了一些之後,章道元從口袋裡摸出了一隻手機——咳咳,這是他從蘇幕遮的揹包裡偷偷摸出來的——然後打開了手電筒,細細地打量其這主屋裡的擺設來。
首先,主屋的房間面積很大,在門對面的牆壁前,擺着一張八仙桌,桌子兩側擺着兩把木椅。而在房間了的兩側,八仙桌的下首處,還放着兩排椅子,除此之外,房間之內幾乎就沒有傢俱了。從這房間的佈局來看,它應當是專門用來議事用的。
章道元又將手電筒往上移了一下,結果這一照,又被他發現了一些新的東西。那八仙桌上的牆壁上,居然掛着一隻相框。相框裡的照片居然還是黑白色的,所以在黑暗中並不太引人注意。奇怪就奇怪在,這房間裡的其他傢俱上都或多或少地落了一些灰塵,唯有那隻相框,在手電筒光線的照射下,也反射了光亮回來,足以見那玻璃相框有多麼的乾淨,而有這樣的成果,必是有人日日仔細擦拭過了。
章道元不由自主地走進了一些,一直到八仙桌的前方,才發現這張照片,其實是一張結婚照。照片中的男女皆穿着民國時期的服裝,各自在胸前別了一朵玫瑰花。
照片裡,男士英俊瀟灑,女士則嫵媚漂亮,堪稱是一對璧人,兩人對着鏡頭微笑着,笑容有些羞澀,但是眼睛裡卻盛着滿滿的幸福。
章道元驚得睜大了眼睛,伸長手臂,一把將那相框給取了下來。照片裡的這個男人,除了髮型和服侍,居然,居然和李家的家主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照片中的男人面容更年輕了一些罷了,像是十年前的李容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