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美麗的丈夫也道:“對不起了小姑娘,我向你保證,這樣的事情以後一定不會再發生了。 ”
聽完,陸雲道:“好了,昨天的事就算了。我接受你們的道歉,不過還有一點我必須要在這裡鄭重聲明,蘇記還是不歡迎你們,等事情辦完了,還希望二位趕快離開。”說罷,她就拿着碗筷飄飄然然得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
張美麗被她的態度氣得幾乎要咬碎了一口銀牙,眼見着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她皮笑肉不笑地對蘇幕遮道:“蘇先生的教育,似乎有點失敗了呢。”
蘇幕遮彈了彈手指,“說到教育失敗的問題,若是張女士您稱第一。誰敢稱第二呢?清明節的祭品外人不能隨便亂動,這點張女士您莫非不知道麼?若不是你沒有教育好你家的小孩,你家小孩兒又何至於受這麼大的罪,我們幾個又何必因此而奔走忙碌?還有,我畢竟無父無母。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正確地教育小輩呢。”
這次,張美麗的丈夫拼死將他家老婆的嘴捂住了,讓她不要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他們今天來,是請求幫助的,而不是過來結仇的!
他對蘇幕遮賠笑道:“請蘇先生先救救我們的孩子,毛大師那邊,我們一會兒一定會親自去道謝的。”
蘇幕遮略微思索了一下,點頭,“好吧。”
張美麗的丈夫簡直大喜過望,連忙把李浩抱了過來。
蘇幕遮探了探小孩的脈搏,又捏了捏他的肌膚,情況還算穩定。不錯。
他找來一沓符紙,在李浩的周圍圈了一個圈,兩小孩兒整個圈在了裡面。然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玉瓷瓶,拔開了瓶塞,將瓶中李浩的魂魄往他的身體上傾倒下去。
那些魂魄出來之後,符紙立即爆發出了一陣燦爛的金光,將那些漂浮着的魂魄,全都拉進了李浩的身體之中。這次,魂魄融入的過程非常順利。很快,那些丟失的魂魄,便都融進了李浩的身體之中。
李浩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然後眼一閉,居然又昏了過去。
“浩浩!”一直密切關注蘇幕遮行動的張美麗,見此情形,立時一嗓子就嚎了出來。她撲上去,奮力地擠開蘇幕遮,將李浩小小的身體抱進了懷裡。她幾乎是惡狠狠地看着蘇幕遮,質問道:“我兒子是怎麼回事?!你對他做了什麼!”
蘇幕遮揉了揉眉心,懶得理她。直接對張美麗的丈夫道:“你兒子因爲魂魄融合的原因,纔會陷入昏睡,這種情況的持續不會超過兩個小時的,到了兩個小時之後,他便會清醒過來的,對身體也沒有什麼損害,你放心。”
張美麗的丈夫羞愧地點頭,恨不得掀開地板鑽下去得了。這一次,張美麗也不嚎了,低頭抱着李浩不再說話。
蘇幕遮又拿出了兩張符紙,貼在了李浩的眉心中央處以及心口處,又吩咐道:“這兩張符紙,有固定魂魄的作用,二十四小時之內不要揭掉它。二十四小時之後。你們隨意。”
張美麗的丈夫連連點頭,把這句話深深地記在了心裡面。同時,他對蘇幕遮的身份產生了一點狐疑,他本來以爲這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香燭紙紮鋪的小老闆,現在看來,事實卻不是這樣,起碼這位蘇小老闆的實力應該和毛大師也差不離了。
蘇幕遮對上他的目光,突然輕笑一聲。“我的真實身份如何,你們沒有知道的必要吧。”
張美麗的丈夫趕緊低頭,什麼也不敢想了。接下來,他們倆去跟已經醒過來的毛昭英道了謝,就抱着孩子匆匆離開了。
人走之後,蘇幕遮坐回到沙發上,試圖再次召喚靈識世界裡的四大凶獸,然後結果依舊是令人失望的——檮杌他們四個一點兒動靜也無,靈識世界內更是靜的可怕。
蘇幕遮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想了想,起身去看望受傷未愈的毛昭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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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處罕無人跡的山谷裡,坐落着一棟二層的精美小樓,那小樓的牆壁皆雕刻着繁複美麗的圖案,雕欄飛檐,無一不全,古香古色,美麗至極。若是有人恰好經過這裡,一定會以爲這是一個美到虛幻的夢境的。
小樓二層的某個房間,一個妖豔美麗的女人坐在玉石雕砌,皮毛鋪就的椅子上,正手執一杯“紅酒”,緩慢而享受的啜飲着。在那金紅色液體的映襯之下,她玉白的雙頰之上也無聲無息地染上了一抹緋紅,紅脣嬌豔欲滴,美的驚心動魄。
沒錯,這女人便是許久沒有出現在衆人視線中的紅羅剎,鍾月。
不過此時,這裡,卻只有紅羅剎,沒有張公子。
過了一會兒,紅羅剎就將杯中的血液盡數喝完了。她有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脣角,還想再來一杯。便大聲地呼喚不知道幹什麼去了的愛人。
下一秒,張公子的身影便由虛到實地出現在了屋內。他來到鍾月的身邊,關切的問道:“月兒,怎麼了?”
鍾月對他吐了吐小舌,半撒嬌地道:“夫君,這杯血液我喝光了,還想再喝一些,你給人家再弄一杯唄。”
難得享受這般待遇的張公子在心中對鍾月的憐愛更深了。要是放在以前,別說是一杯血液,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只要鍾月想要,張公子都要想法設法地給她摘下來。可是到了今天,因爲突然發生的一個意外,光是血液的要求,張公子都無法滿足他的愛人了。
眼見着張公子遲遲不動,鍾月疑惑道:“怎麼了?”
張公子不想對她撒謊,便實話實說道:“的確……出了點……問題。”
“什麼?!”鍾月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急慌慌地問道:“發生什麼問題了?!”
那個蘇姓渡靈師的血液,對於鍾月來說,可謂是意義重大。這是迄今他們發現的唯一一種,可以令紅羅剎長久地保持容貌的方法。只要是女人,無論是什麼年齡段,對於自己的容貌可都是極爲看重的。現在居然得知那血液方面出了問題,這讓鍾月如何接受的了!
她握住張公子的肩膀,厲聲道:“你告訴我,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公子無奈,只能解釋道:“就在今天凌晨的時候,我養在蘇幕遮身體中血液中的那隻吸血蟲,又消失了。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吸血蟲已經死了。所以,無法再通過它的途徑,爲月兒你弄來蘇幕遮的血液了。”
因爲血液一旦離開本體的身體,超過一定時間後便會變得不新鮮,效果也會大打折扣,就算張公子這裡有儲藏東西的寶物,也無法保證能讓血液百分百的新鮮。所以他們從來都沒有儲存過蘇幕遮的血液,都是什麼時候需要了,便什麼時候讓吸血蟲爲他們取來。
鍾月的臉一瞬間變得猙獰萬分,她手中一用力,便將手裡原先拿着的玻璃杯捏了個粉碎。“這究竟,究竟是誰幹的!是不是,是不是跟上次的情況一樣,是那蘇幕遮體內未知的力量做的事?!”
張公子搖了搖頭,“這次並不是,那吸血蟲竟然是在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消失的,這,這委實有些可怕了……我覺得,我需要找個時間,親自去蘇幕遮那裡,探查一番……”
鍾月收回手,看着他覆着面具的臉龐,哀求道:“夫君,你能不能,先再想個辦法,在蘇幕遮的身體中重新養上一隻吸血蟲。你知道的,我,我是不能缺少了他的血的。否則,否則,我的容貌便不能維持住了。”
“這談何容易,”張公子嘆了一口氣,“經歷上一次的吸血蟲事件蘇幕遮定然已經有了警惕。”
說到這裡,他深深地看着鍾月,目光裡難得帶上了審視和探究,“月兒,我問你,在你的心中,莫非沒有什麼比你的容貌更重要了麼?”包括我本人,包括我的性命安全,甚至包括,你對我的感情……
鍾月卻撇過了臉,並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幽幽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究竟是因爲什麼,才入了魔道,變成今日這個鬼樣子……那段日子,對我來說,真的像是地獄一般。以前的生活我回不去了。夫君,你不該懷疑我的。到了現在,除了你,沒有人再願意陪着我了……”
張公子的心中大痛,如若不是他就當時沒有及時得到消息,如若不是他未能及時趕到去搭救月兒。月兒的臉也不會被那羣瘋子劃花,月兒也不會傷心尋死,更加不會修煉邪術,入了魔道。不會因爲嗜殺而被那羣所謂的正道人士聯手斬殺,更加不會被壓入地獄幾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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